夏半黎瞟了一眼刘贵,勾唇一笑,向着七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接着去挑她的东西,不必管这的事了。
温雪心也是贪的,她是不会把自己碗里的肉让给赵雅文的,就让这只两狗斗一斗,才正好有戏看呢。
七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着里间里走去,她得快去给夏半黎挑几件东西,把这差拿给圆满完结了,省得这赵雅文贪心不足,把东西全摆光也有可能。
夏半黎适时的高声喊着:“哟,刘贵,你这库房里的好东西,原来都放在里屋了呀——”
赵雅文一听先就竖起了耳朵,瞪圆了一双眼眸子,直往屋里瞧过去。
夏半黎一笑,说:“姑母,我刚刚在里面又挑了几件,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祖母订下来是给你的,不如你进去看一看吧,要是有,那自然是先让给你了。”
“行。”赵雅文正踌躇着呢,就怕自己这一进门,夏半黎又是开口闭口规矩的,那她可是丢脸了。现在听了这一句话,她立时抖擞起来,得意洋洋迈步就追着七夫人进到里间里去。
“七夫人,我瞧瞧,你都给半黎选了什么好东西,可别把我的也掺合进去了。”
夏半黎淡淡一笑,目光向着刘贵扫了一眼,扬高了声音说:“都先站住!这屏风这么抬着还不碰坏了吗?先去拿块毡子,结结实实盖住了,再给姑母屋里送过去。”
赵雅文正走到一半呢,听了夏半黎这一句话,从屋里间探出头来,说:“不错不错,可小心些,别碰坏了,拿块毡子盖上才保险。”
夏半黎向着里间房中走过去:“姑母,那几样东西你都确认过了吗?没有你的吧?”
赵雅文立时让她转移了注意力,生怕贵重东西又让她弄走了,踮着脚就跟进了里屋:“急什么!我还没看呢!等我看完了,你再搬!”
“当然,自然是姑母你先替我掌掌眼了。”夏半黎一笑,不着痕迹的回过头来看了外间屋里一眼,那张屏风就这样给放在了库门门前,几个人忙着找毡子,绑屏风去了。
呵呵,这么一耽误,温雪心那里也该有回应了吧?正好,等着她的人一来,这件屏风就该再转个向,去到她该去了地方了。
这么一件屏风,勾着赵雅文与温雪心,两只狗咬起来,那今晚上的戏才有趣呢。
夏半黎不着不慢的走着,瞧了急不可待的赵雅文一眼,想要这又懒又贪的驴拉磨,就要拿着一根胡萝卜在眼前吊着她,赵雅文就是吃这一套的驴。
赵雅文一件一件的瞧着那里面的东西,直想把整个库房都给搬回自己家里去,眼红的直胃里直冒着酸水,这么一看,真跟兔子一样。
夏半黎向着七夫人一勾下巴,作了个示意,七夫人心领神会,带着赵雅文就向里面。
“这是香樟木雕八宝云幅纹的木榻,放在闺房里,夏天依着看书正好,还有这一件玉鼠献桃,寓意好,正好放在博古架上,没事时看着也喜庆——”
七夫人向赵雅文一件一件展示着她挑中那几件摆设。
七夫人心里有数的很,她是按着夏半黎的性子挑的,这几件东西,看着了不起眼,是压根入不了喜看虚华的赵雅文的喜好,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她介绍时有意省去了一些字,比如那香樟木雕八宝云幅纹,就是出自前朝雕刻大师鲁三州之手,还有一个名字叫‘水波云龙’,百年香樟木所制,摆在房中,夏天不招蚊虫蛇鼠,冬天自生暖香,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本身就是带着吉祥的,现在在世上就是花上一百万金都找不出同样一件来的。
夏半黎看了一眼七夫人,微微一笑,向着七夫人点头致意。这七夫人是有心了,挑的这几件确实是不错,随便拿一件出去,都比赵雅文刚搬去的那些金玉的强多了。
七夫人每说一件,赵雅文就皱一次眉头,一眼不屑,这都是什么破东西烂木头,看着乌七摸黑的,真是入了不她的眼,摆了摆手,她说:“东西很不错,七夫人也费心思挑了。就这些吧。”
她撇了撇嘴暗想,呸,贱丫头就用这些破烂货最合适了,真正金贵的还是她这一品夫人才用得起。
夏半黎勾唇一笑,这宫云霜教女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只认金银玉石,却不识珍品,赵雅文挑那几件东西,确是珍品,只是任何矿石天生都是带了幅射的,赵雅文这么挑回去,全摆上了,日是这头疼脑热是少不了的了。
刘贵站焦急的等着,正望着库房门,望眼欲穿时,赵全福领着冯婆子来了,冯婆子一进门,眼睛一亮,先虎视眈眈的盯上了那只大屏风。
“哎哟,这就是悲翠玉璃屏呀,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呀,你们几个这是把这东西送到哪去?这可是咱库房里的宝贝,碰坏了一点,也要打死你们几个小兔崽子!”
刘贵眼尖看到了她,心头就是一喜,忙迎了上去,开口就说:“冯妈妈,你来的正巧了,刚刚半黎小姐刚说了,大夫人身体不好,这屏风要送到大夫人那里,让她看着心情一好,这病就好得快。”刘贵立马就把夏半黎抬出来,说出这一番话来。
夏半黎正在里间屋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了他这一句,又是敛眉冷笑,真是个忠奴呀,很好,现在就是需要着他这个忠奴为主呢,有好戏看了。
她手中的金针一出,回过头来看一眼外面,勾唇一笑,若无其事的把指间的金针直刺入赵雅文的颈间大穴上。
赵雅文的心思全在这周围的摆件上,一件件一件件观摩着,贪婪着双眼一遍遍的摸着,哪有半分知觉到自己己是被扎了针了。
夏半黎连刺了三针后,收回手,状似拿着帕子擦了擦耳边的汗:“这库房里可真热呀——”
七夫人听到她说话,回过头来,笑着说:“热了吗?那就出去休息一会,再进来挑吧。”
赵雅文却是像没听到一样,整个人极度兴奋着,一件一件古玩摆件的看着,口中念念有词,己是定下来,接下来要搬哪些回自己府上了。“
夏半黎眼中一道笑意,她这三针下,也有一个名堂,叫‘锥骨针’,作用呢,自然是这外字所说的,古时有一个人为了专心读书,就是把头发悬在梁上,屁股下再坐着一个锥子,每一次,他打瞌睡时,动作一动,自然就是把自己刺了个彻底的痛,人也自然清醒了。
这道锥骨针就是取自同样的寓意,中了这针法的,一柱香内,那是全心全意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外面有什么打挠也听不到了。
现在给赵雅文适用这针法正是合适,她不是正全神贯注的挑选物件吗?哪能让外面那些人坏了她的兴致呀,就让她全心全意,心无旁鹜的挑去吧。
“七夫人,你陪着姑奶奶再接着挑吧,我出去透口气再进来。外面的事有我。”夏半黎话中有话,向着七夫人打了个招呼,转过身,不着不急的的向着外室里走。
外室中,刘贵正是刚做了个不完不实的汇报,冯婆婆眼睛一转,立时就拍下板子定下来。
“噢,是这样呀。”冯婆婆心头一喜,板着一张脸,摆着驾子说:“即然半黎小姐有这份心思,你就代大夫人谢谢小姐了,那你们就把这屏风送到大夫人院子里去吧,都小心着些,可不要碰着了,快去,快去吧——”
正抬着屏风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傻了眼,这是怎么闹的?到底这屏风是往哪里送呀?
刘贵向着里面屋里紧张的张望了一眼,生怕赵雅文这个时侯出来,他一跺脚,擦着额头的汗,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还不快点,没听到大夫人己经发话了吗?”
“这个刘管事,这件屏风是我们姑奶奶的物件,你现在要送到大夫人那里去,还是再问一下我们姑奶奶的话吧。”人群中有一个是赵雅文的大丫头冬梅,忙上前一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