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病呀!

赵元隽说完这一句话,心头就是一松,手听的枪下意识的就是一握一放,枪杆子顺势倒地,正砸到了满地摸爬混打的赵全福头上。

赵全福立时就是一声叫:“啊——”,两只手抱着头,也不跑了,狼狈的半爬半跪在青砖板上,惊惧的看向赵元隽。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种勾搭丫头的小事,他干了不少次了,熟门熟路,明明记着,前一刻,他还在红英的房中,勾引她刚刚得手,正乐得颠鸾倒凤,享尽艳福,怎么这一刻,他就给老爷抓奸在场了?脑子里怎么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红英!怎么是你!不是应该是夏半黎那个小贱人吗?”赵晚晴尖着刺耳的嗓门一声大吼,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红英。

这是怎么回事!红英不是温雪心的丫头,怎么会跟赵全福在厨房里鬼混!那夏半黎上哪去了!

大夫人院子外面,夏半黎与简七王爷站在角落里,看向院子中的这一场闹剧。

简太清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勾着唇笑着说:“你怎么知道那厨房里的天窗,可以通到院子外面?”

夏半黎冷眼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后退一步,与他间距一米二以上,淡淡的说:“我本来也是不知道,是进了那间厨房后才发现的。厨房中所有地方都还算整洁,只有天窗上结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那就说明,那扇窗户平日里是从来不开的。大夫人怕油烟味,所以厨房里从来不开其他的窗户,但是,那扇天窗又不是对着大夫人的院子,为什么也不开?”

“所以,你就断定了,那扇窗户后面,其实有条通道可以通到院子外面来吗?”

“不是断定,是蒙的!我运气还算好,蒙对了罢了。”夏半黎神色淡淡的,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间院子里围观的人,这事情还真是巧了,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呵呵,你还蒙到了什么?”简太清敛眉一挑,整个人精神焕发,张扬着笑意。

“我还蒙到,你出入这镇国公府,肯定是没走正门!是从哪个狗洞里爬进来的吧。”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这一次不是蒙,而是肯定的,简太清己是第二次入府了,这府中的守卫就是再熊也不会一点查察都没有吧,那么只能说明了一件事,这府中有密道,而简太清就是从密道中进出的,刚刚她会想到厨房中有能往后院的通道,也就是从他那里想来的。

“噢——”简太清拖长了声音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向她伸出一只手,夏半黎警觉的退后一眼,她耳边被风吹拂过的碎发拂过他的手,丝丝青丝,丝丝入扣。

“原来——你运气这么的好,时刻都是在蒙我——呵呵,”简太清收回了手,又是用复杂深刻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那目光直把夏半黎的心跳紧成一团乱麻线。

夏半黎咬着牙,没好气的说:“你不算计我会死吗?非要把我拖进你那团阴谋鬼计里,陪着你生死难测,。”

“我这一条船从来就是条贼船,易上不易下,半黎儿,你比登船的那一刻起,就该想明白了。”简太清展眉一笑,收回手,手指尖被她的发丝拂过,有种痒痒的感觉,直绕到心头上,他笑着,眉睛清亮温润,却也是带着冰一样的锐利:“夏半黎,跟了我会死吗?让你怕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玉宁摔而不折’时的脸色像什么鬼样子?”

清风吹来,他优雅出尘,挺拨直立的身影象是清风中的一株菩提树,五百年的风吹雨打后,就这样在夏半黎眼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夏半黎脑中突如其来闪过一句判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她抓着帕子的手一紧,别开了目光,冷冷的说:“像什么样子有什么关系。像只恶鬼,还是带毒的夹竹桃,那就是夏半黎选的路,与你无关,我就是死上千遍万遍,怨天怨地,也不会怨到你身上。”

简太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傻瓜,真是个大傻瓜。夏半黎,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人,其实还是如意说的对,”他伸出手,嘴角边挂着笑,向着夏半黎走近了二步,与她擦身而过,温热的气息直呼到她的耳际边上,像那一夜隔着一层窗户纸时:“你还真是个缺心眼儿的!自己都撞到南墙上了还不知道。可是这一步棋,偏偏你下对了路了,这一局,我让你赢了!”

一步踏过,简太清越过她,向着另一条路走去,脚步沉稳,没有半分的迟疑与犹豫。

夏半黎瞬间心头一紧,手中的帕子绕到的手指头里去,扼出一道道的毫白血色的扼痕,她眼中一道苦涩,喃喃的说:“不是我赢了,只是你习惯于考衡全局,我却是自利只想自己,只猜着你一个人的心思,真是可笑。敛走偏锋,这是侥幸的胜吗……”

她是输了才对,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这头老狐狸!心思全被他带着走,时刻在‘蒙’着他在想什么,作什么,算计什么。呸!这老狐狸真是老奸巨滑,这就是在指着她鼻子,逼着她认输吧。

夏半黎皱了皱眉头,心里颇有些烦燥,她是密医,生命中除了病人与医生这种关系,从未想过还要再加一段别的禁忌,可是现在,那个意外出现了——简太清,这个男人,真是修行万年的老狐狸精!

他把她的生命弄了个一团糟,乱套了。夏半黎一点也不以为发现那个密道是值得骄傲的话题。

本只是与他联手结盟,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女人不狠不毒,怎么能活得精彩。繁华盛世,她只求一个一世锦绣,却手拿着一根金针硬不下心刺下去,弄到与这个又狠又毒的老狐狸纠缠不清,处处被他影响。真是想不通……

院子里的风徐徐的吹过来,空气中带着春天的芳香,夹带着唯属简太清身上的清爽味道。夏半黎想起了简太清的那一句话,忍不住自嘲的一笑,她的师傅曾说过,这世界上任何病任何毒都有得治,可只有一种,男女情爱,这是天下至病至毒,无医可救。

真他妈的千古奇冤!她穿越时间而来,难不成就是为了在简老狐狸这屎坑里长出菩提树来的吗?简太清那混帐东西,根本就是在算计着她,她就该去给自己煎一服药了,这就是病呀……

夏半黎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院子中的人群,眼中一冷,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扭过头,看着简太清的背影己是消失在小路上,她勾唇一笑。

一切还有待着她过关斩将呢!赵晚然真是处处与她不死不休,那就等着瞧吧,她的一根金针会绣出一个什么结局!

院子里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一个方向,那女人一脸羞色愧色,坐在地下,紧紧的拉住自己拉开的前领子。

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女人正是红英,她抬起头来,恨恨看了一眼赵全福,又是飞快的低下了头,黑遛遛的眼眸子转着,寻思着拖身之策,她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老爷——小姐——你们要给我做主呀——我,我是被这个混蛋下了迷药,他,他想要污辱我,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我是拼死这才保住了清白,呜呜,大夫人,你要给我作主呀——”又是哭又是泣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珠子,满面梨花带雨,直把人心都给哭软了。

看着不是夏半黎,赵元隽这心头的怒火就降下去了九分,再看看这红英骂成这个样子,不由的心头又是一软,皱着眉头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厨房里——”

说到这,赵元隽也是微红着脸,舌头打结说不出下去了,这事也太丢人了!他一个文人都说不出口!

你想我怎么分忧?现在该是射乌抓兔子的时侯了!这是巫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我受一点委屈!四小鬼各自肚肠!这可是纯种的野鸡粪!戏子生贱种?男人真是个祸害!给这老狐狸算计了!我要活出个人样来!算计到死都不够!他居然会残废?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她的仇人?落地的凤凰不如鸦!长在树上的贼!不用探病了!老六这就是头傻牛吗!通奸的居然是你!我就是毒如夹竹桃!将熊熊一窝!磨光光的杀猪刀!小畜生还上脾气了!她的配偶该是猪而不是狗!良民不当,非当奴才?自甘犯贱!看戏要门票!活该遭天遣!这是眼拙?是眼瞎吧!老鼠偷鸡蛋还留个壳呢!欠了她的给她死回来!你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我受一点委屈!好像只癞蛤蟆哟!吞了聘礼还谋嫁妆?吃什么也不吃亏!贱人是那么好做的吗?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死而复生了!这是冤鬼吗!今生债,今生了!让他再爬一次墙!有病可拖不得!人进我一尺,我断他七寸!黄道吉时,说晕就晕呀!打你怎么了?那就是给你脸了!这是又病了呀!要脸不要!布局进府,步步心机!磨了三年的杀猪刀!以小欺大,狗仗人势了是吧!暴发户地主婆都能称贵妇了!将熊熊一窝!还未开始私奔,就被抛弃?哪来的疯子!那贱人属刺猬的!大爷,你看我值几个钱?这菜作得差了些!谁是凤凰谁是鸡?打蛇最是该打七寸!雷呢?有本事来霹我呀!我是你的债主!要吐,大家一起吐!我的规矩不是摆着佛堂,当供奉的!皇上都不急,太监们各出奇招!将计就计!祖母,你这是鸡眼呀!这是吓晕的?贵女就是用来踩的!借把利刃,收拾了你个贱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饿死的苍蝇也比蚊子有肉!一层窗户纸!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咬那小贱货!爱美人不爱江山?傻!哪来的疯子!吃什么也不吃亏!真心算什么玩意儿!一定保住我的手呀!张天师也没看出你是克妻命吧?单数比双数多!这个亏不能吃!通奸的居然是你!先扒你这层皮!王八配绿豆,天生一对奇葩!我的遗言就是对你说的!老爹大显神威!弟弟和金锁片长得一模一样!贼心不死的大小姐青莲纪事!贱人是那么好做的吗?夫君,你专招那烂桃花!今晚上就弄死那小贱人!你嘴巴糊了鸡屎了!烫手的汤,送不出去!他该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毒艳天下!毒妇生毒女!被欺负了?正欺负人才对!脸重要,还是屁股!先扒你这层皮!好便宜的侯门贱女!那也不是不能原谅!本王是鬼,专门偷心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