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除害

阴小研打开卧房门, 脸上仍是呆呆的表情。目光锁定阳子莫,许久,说了一句:“子莫, 你长大了。”

阳子莫还了一个白眼给她:“事办完了?”

对方点点头, 想了想又说道:“老夫人身上的床虱寄居的太久了。如今身上的血气也无多少, 怕是……”

阳子莫低下头:“我知道。”

阴小研点点头不再说话。阳子莫从来不管闲事, 像这种事若是以前她定是不会管的。今日有了这么一出, 想来与她的家人有关。

欧阳春看场子冷了,便说了一句:“既然挽留不了,我们尽人事便好。”

这时, 阴小研才细细打量他。欧阳春被盯得不自在,看身边的阳子莫也不说话, 只好问她:“怎么了?”

阴小研收回目光, 然后说道:“你和子莫很像。”

欧阳春呼了一口气, 正要说什么,只听得她又说:“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欧阳春以为, 在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应该知道自己是谁。就算她不知道北侠长什么样,这把龟灵刀她不会也不知道吧。现在这个人竟然问他,自己是谁……

阳子莫看欧阳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说道:“我师姐不过问江湖的事。”然后又对阴小研说,“他叫欧阳春。”

阴小研点点头, 不再过问。

突然, 外面有些喧闹。不止, 感觉像是这个城市都有些喧闹。阳子莫看了欧阳春一眼, 对方也刚好看他。然后, 高府内有人大喊:“庞昱被包大人收押了!”

欢呼声,让三人之前寂静的气氛也变得活跃。

有人兴冲冲地路过, 欧阳春赶紧拦住他,问道:“出了何事?”

那人笑着答道:“各位客人,庞昱收押。太好了,我们家老爷也可以将功补过了。”刚还笑着,而后又一副忧愁,“不过听说展大人受伤了,也不知伤势如何……”

阳子莫神经一紧,脸上却是淡然。

欧阳春放那人走掉,看着两人问道:“要不去府衙探望探望?”

阴小研呆呆地看着阳子莫,见她不说话,说道:“子莫,如今你这边的事已完,我也要告辞了。”

这人是个打酱油的?欧阳春奇怪地看她。

怀中阴缘薄一动,阳子莫皱起眉头。然后对阴小研说:“师姐,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你不许走。”然后又看向欧阳春,“不要让她走了,我有事要办。”走出两步,又回头,“去府衙看看吧。”

说完,便不再留恋。

去府衙看看吧……

欧阳春看着她的背影笑,这个去看的人自然是自己,她有事却又放心不下。展昭……受伤了么。

想着又看了看身边呆呆的阴小研,扬着语调说:“阴师姐,和我同去吧。”

*

离陈州府衙还有好大一截,就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欧阳春无奈地看着这一群人头,同身边的阴小研说道:“阴师姐,可会武功?”

阴小研直截了当:“不会。”

欧阳春本想问不会武功怎么在江湖存活下来的,后来又想到阳子莫说的她不过问江湖事。看来,这个丫头,真的只是一个呆头呆脑地捉鬼师……

“那欧阳得罪了。”不得她反应,他便抱起她的腰身,一步数里。

而陈州府后厅内,包大人正在听王朝马汉说明捉拿庞昱一事的始终。展昭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白玉堂和丁月华坐在侧座上。丁月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展昭的身上,白玉堂看不下去了,对她小声说:“他还站着好好的,担心些什么。”

丁月华脸一红,支吾着回道:“是月华多虑了。”

突然,展昭身形一动,立于厅门前,大呵一声:“何人?”

欧阳春抱着阴小研刚站稳,便看见巨阙指在自己面前,不由得调笑道:“某人听说你受伤了让我来看看你,你这不是挺生龙活虎的么?”

这个某人,自然是阳子莫。展昭脸上有些喜色,收回巨阙道歉:“欧阳兄,展某失礼了。”然后又将视线移向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出现。

看出展昭的想法,欧阳春笑道:“在我怀里呢!”

展昭一惊,刚刚忽略了欧阳春身边的白衣女子,难不成真是……看过去,终是松了口气。

“展护卫,是何人?”

展昭一听包大人叫唤自己,赶紧回厅中应道:“是北侠欧阳春和一名女子。”

“展大哥,你的手!”丁月华看见从展昭红色官服溢出的深红,不由得叫道。

展昭对她笑笑:“无碍。”

欧阳春看到睨了一眼,嘀咕着:“还真受伤了。”然后看向正位上的包大人,行礼:“见过包大人。”

包拯点点头,说道:“听闻北侠气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然后将视线移向他身边的白衣,对方一副愣愣的模样看着自己。包拯觉得好笑,问:“这位是?”

欧阳春看阴小研傻头傻脑的,帮她答道:“这是阴小研,捉鬼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问:“阴可是本姓?”

回过头,只见公孙策拿着药箱,定定地看着阴小研。对方愣了愣,然后对公孙策点头:“嗯。”

而后公孙策又将视线转向欧阳春,轻轻喃语,“果然是这双眼睛。”而后大声询问:“你父亲可好?”

对于武功高深的人,公孙先生的低语自是听的清清楚楚。欧阳春听得有些怔然,随后答道:“家父诵经抄文,普渡众生,应该很好。”

公孙策点点头,走到展昭身边:“展护卫,坐下吧。”

包拯看公孙策给展昭开始疗伤,让王朝马汉退下,然后问欧阳春:“听闻欧阳北侠是与阳姑娘一道的,不知她人现在何处?”

“办事去了。”欧阳春答道,突然想到什么,问:“那个李山呢?”

一句话说出,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有微微的叹息声,然后只听得展昭疲惫的声音:“李山为捕安乐候……以身试险,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