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杨胜?”
“正、正是在下……”
“找我何事?”
“杨某涉及一件冤案, 被杀之人正是杨某爱慕之人。那人死了,杨某本就伤痛,而今竟摊上了杀其之名义, 这让杨某如何去阎王殿与其相见……”
话还未说完, 那赶尸匠就要走, 阳子莫赶紧拦住, 大喊, 寻求帮助。然后展昭帮忙,她和赶尸匠沟通。
而在这期间,杨胜的话并未停:“杨某不求与其相亲, 只是让其明白自己的心意,便死而无憾。”
阳子莫心中叹了口气, 然后对展昭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展昭点头, 然后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 此人就是杨胜。”
公孙策踱步而来,也坐下, 对那赶尸匠说:“这死尸可否往回赶?”
那赶尸匠一惊,摇头:“不行。我们这从没有赶到半路便回去的道理。”
公孙先生点头,然后对几人说道:“我们便随他去辰州,再做打算吧。”
事情也只能如此。待天黑了一些,几人便跟着赶尸匠上了路。
这赶尸匠这趟赶的只有杨胜一具尸体, 他走在最前, 一面摇铃, 一面撒着纸钱。
因为赶尸匠全靠步行, 而辰州城也不远了。所以所有人都弃马步行。
漆黑的夜里, 这个队伍却不打灯笼,仅仅依靠月光前行。风有些寒, 阳子莫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展昭皱眉,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你自己穿的本就单薄,还将衣服脱下。”阳子莫将衣服拿下,要还与他。
展昭拦住她的举动,笑笑:“展昭身为男儿,又是习武之人,不怕冷的。”
“那欧阳春武功那么好,是不是更不怕冷?”这样说着,便又喊欧阳春:“欧阳春,把你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欧阳春赶紧退了几步,将自己外衣脱下披在公孙先生身上。“公孙先生年纪大了,而且还不会武功,我脱给他了。”
阳子莫撇撇嘴,欧阳春笑嘻嘻地继续:“你就好好接受展昭的一片心吧。”
公孙先生也忍不住调笑:“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公孙倒是觉得,开封府的护卫也倒应了这句话。”
展昭涩然,却并未解释。他温润的嗓音只是说:“天黑露重,各位小心才是。”
阳子莫披好展昭的外衣,清新的味道飘入自己的鼻中,嘴角勾起。想了想,跑前了几步,与杨胜说话。“你的相好叫什么名字?”
杨胜似乎想到了些往事,笑着回道:“苏林。熟人都称其阿林。”
“那你如何称呼的?”阳子莫好奇。
“杨某叫其字,庆善。”
点点头,又说:“你一个商人,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的。”
“只是……”杨胜有些紧张,“只是阳姑娘庄严,杨某不敢造次。”
阳子莫汗,她怎么和庄严扯上关系了?想必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凶恶吧……
阳子莫瘪嘴,又回到展昭身侧。
“子莫,怎么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着,又狠狠瞪了那尸体一眼。
那尸体的脚步明显有些趔趄。
展昭莞尔:“子莫不必在意。”
突然想到什么,问他:“展昭,你可有字?”
展昭不明白她为何有此问,但也乖乖答道:“有的。”
“什么?”
“熊飞。呃……熊掌的熊,飞翔的飞。”
阳子莫奇怪地看他:“怎么取这个字?”
“家父取的。”展昭笑笑:“很奇怪么?”
“会飞的熊?”阳子莫转了转眼珠,笑道:“原来你不是猫是熊啊!”
“或许。”他突然想到了白玉堂,不管怎么说,是猫是熊总比是猪好。
欧阳春突然凑上前来:“熊飞听起来可比展昭要亲切许多。”
然后公孙策也说了一句:“熊,能水也。飞,翱翔也。展护卫,我想展老的意思应是期冀你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正是。”展昭点头应道。
“还是公孙先生渊博啊!”阳子莫问道:“公孙先生可知我的字的意味?”
子莫……
公孙策沉声,展昭也微微皱眉。只有欧阳春无所谓的说:“二位不必在意,阿秋一直就这样,不想承认自己姓欧阳,不想承认自己有个当和尚的爹。”
阳子莫。不是欧阳家的孩子。
欧阳春继续:“是我与爹对不起她,随她怎么想。”
阳子莫淡淡看了欧阳春一眼,然后说道:“当初取的时候是这个意思,如今我想换个意思不行吗?”
欧阳春面上浮起喜色。“那最好不过了。”
公孙策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展昭,说道:“执子之手,莫要负我。”
阳子莫呆愣了。这个解释倒是好,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欧阳春立即拍手叫好。
展昭抿嘴,嘴边溢出:“子莫。”
阳子莫看他。
“公孙先生解释的很好,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心中一动。抱臂,转身,勾起嘴角。“也就这样。”
前方房屋密集,有零散灯火。
天空已经泛白,前方赶尸匠停下来,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天亮了,他们也到了。
这就是,辰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