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呀!若是二爷用了千里一夜行岂不是要暴露身份吗?那毕竟是他主子,你仔细看看,他是不是只躲不功?”
“哎哟……还真是您这么说的。难道……这老东西。”虽然嘴一口一个老东西骂着,可程峰心里竟升起一丝暖意,第一次觉得原来爷爷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出手帮自己,哪怕对方是自己誓死效忠了一辈子的主子!
如果这么看的话,刚才那张字条应该也是爷爷给自己的。怪不得马瞎子追过去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呢,天底下能抓住马老二的人还没出生呢。
趁着马二爷拖住了董三立和老瞎子,马程峰赶紧把吉新征送出了这片林子,前边已经是山道了,山道里视野开阔,按说他应该能自己走吧,又不是致命伤。
马程峰有些担心爷爷的安危,董三立若是想杀人,谁也拦不住,千万别出什么差子呀!
“前辈,顺着山道下去估计用不了半个钟头能看到哈尔斯楞了,我得马回去看看那老东西。请您务必看在我的份此打住,冤冤相报何时了呀!我和爷爷的命可交到你手了,莫要让我俩背不仁不义的锅!”
“我明白,放心,我会劝哈尔斯楞的!你自己千万多加小心呀!”说完,吉新征扶着左右山岩,顺着山道往下走去。
马程峰黑巾遮面,披避尘衣赶紧往回去接应爷爷。
之所以担心那老东西,可不是因为马老二的轻功不及董三立。马二爷是什么人啊?一辈子义字当头!效忠了董家一辈子,末了了,如果因为救吉新征,被董三立识破了身份,那不用他出手了,马二爷会自行了绝的!
马程峰一边往回跑,一边心里暗自琢磨。既然爷爷马老二赶到了,那媳妇儿常五妹肯定也会来了。自己不在,马帮众兄弟都归常五妹调遣了,阿里木他们肯定已在赶来的路。
山野间,打斗声此起彼伏,董三立与盲仙马啸风联手围追堵截着那黑衣人。已经把他逼到了悬崖角落里,再无路可退!
“老爷子手下留情呀!”马程峰赶到了,一个纵翻,落在了那黑衣人面前。
“马程峰怎么又是你呀?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董三立指着他怒问道。
马程峰吧唧吧唧嘴,咔吧咔吧眼睛,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这是我爷爷你们不能杀吧?
“额……反正……反正你们是不能杀他!有种冲我来!”
“嘿嘿……行啊,怪不得我外孙双儿跟你势不两立了,原来你是早有反心呀?”
“程峰快让开!莫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呀!”马瞎子也苦口婆心地劝他。
“老爷子不好意思,今儿这位爷们我马程峰保定了!您可以杀他,但杀他之前必须踩着我的尸体过去!”马程峰摘下黑巾,再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爷爷为了自己已经陷入不仁不义,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他手指着山外又说:“不过,如果我死了,二位想离开额济纳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吧?”
“程峰?你威胁我?”董三立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石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下马程峰。
马程峰面不改色,不曾回避他的目光,挺着腰板淡淡说道:“我们马家人世代都是您的奴仆下人,程峰绝无冒犯之意,但您想想,如果我死了,我的马帮要归常五妹管了,常五妹的脾气您应该了解吧?你杀她丈夫,她势必会与您拼命!”
“呵呵……凭你那点人?杀我?常五妹?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小子,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云强已然把东蒙马帮调来了,半个月前,马瞎子找到了我的下落,我给他下了密令!调东蒙马帮进入m国,全歼哈尔斯楞的马匪!你认为你的人挡得住吗?我董三立是胡子出身,咱关东胡子杀人从不讲道理这你应该清楚吧?”
董三立之所以现在还站在这儿与马程峰理论,一来是给马程峰面子,二来他也不知道马程峰的底,不敢轻举妄动。
“哦,东蒙马帮,云强的人?我私下调查过,云强现在虽然兵强马壮马帮已经扩大到了八百之众。不过……老爷子,您猜猜我有多少人啊?三千!三千漠北马匪已经赶到额济纳!如果您想冒险,那大可一试呀?”马程峰说这话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
他虽然下令让他们把所有人马都拉过来,可石油小镇距离额济纳足有一千公里,两日内所有人马能全都赶来吗?另外,花不乐那边敢不敢把所有人都给他派出来?
不过为了爷爷的命,他也必须赌一赌了!
马二爷一肚子心眼,一路被这俩老鬼追打,愣是一声不吭,连黑巾遮面也紧紧把眼睛露出一条缝子,生怕被主子识破了身份。他站在孙子身后,不敢说话,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董三立会不会给程峰这个面子。
“呵呵……哈哈……哈哈哈……”董三立标志性的狂放笑声。“程峰,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爷爷与我情同手足,再者这么久以来你也帮了我不少,这个面子我能不给你嘛?也罢也罢,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马家人是我们的亲人嘛!”
“主子?可是……他???”马瞎子的意思是不能放过这个黑衣人,他与吉新征是一伙的。
“不必多言,走!”董三立捡起外套披在背,独自走了出去。马瞎子无奈,也只好跟了去。
呼……程峰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自己是真心虚呀!换作一年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有朝一日与盗魁董三立对峙。
“你快走吧!我当没见过你!”马程峰掏出根烟扔给了爷爷。
马二爷见主子已经走远,摘下了脸的黑巾,眯着眼睛打量着孙子。
“峰儿?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