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帝塔外面传来一声金属击打的声响,转瞬即逝,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非常的响亮,我连忙把打火机收起来,趴在地上看“皇帝嘴”那边,应该有人下来了。
我伸手按住老黑,示意它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弹,因为我们在暗处,来者在明处,我们不用怕他,静静地看看这个来者想干什么。
“皇帝嘴”那边有月光洒落进来,我看到一个黑影子从上面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根长棍,下面的地方挺大的,是一把铁锹。
黑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到他的双腿在轻轻的颤抖,心里纳闷起来,怎么腿在不停的抖,这里面气温并不低啊。黑影子停滞了几秒钟,迅速爬了出去。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黑影子看到了便逃了出去?想到这我内心更加紧张,既然如此我们不就掉进狼窝了吗?
我侧脸看了看老黑,瞬间就崩溃了。老黑两个眼睛在黑暗里异常明亮,大的如同铜铃,就连我也给吓了一跳。
我拍拍胸口平复心情,刚才的黑影子应该是看到了老黑两只铜铃般的亮眼,以为是什么怪物就给吓跑了。
“老黑,你看看,你把刚才那个人吓跑了。”
老黑不知道怎么回事,呆呆的看着我。
我再次打开打火机,沿着墙边往前移动搜寻有价值的线索。
皇帝塔下面的地宫也是一个八边形,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皇帝嘴”,其实那个“皇帝嘴”根本不是什么出口,只是这里的地面坍塌形成的,这个地宫在建造时应该没有留进出口的。
皇帝塔是在地宫建成后修建的,作为镇压之物。
但是皇帝塔到底在镇压什么?
我冥冥之中觉得我进入皇帝塔非但没有找到线索破解帝陵里面的难题与谜团,反而更加的迷惑起来。现在的帝陵就像一团乱麻,我越想破解它却越把这团乱麻弄得更加没有条理。
在皇帝塔里面已经待了不少时间了,我带上刚刚发现的玉佩从“皇帝嘴”爬出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转眼一看,身后是平坦的土地,之前高高耸立的皇帝塔已经倒下来了。
倒塌的声音非常的响亮,周围的房子已经亮起了灯,院子里面的狗都开始狂吠起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皇帝塔怎么会坍塌呢,我在里面没怎么搞动作,忽然间的倒塌并不符合常理。
先跑再说,别让村民看见我了。
我是从蛐蛐伯伯家的的院子后墙翻出来的,老黑弹跳力惊人,2米的墙头一个助跑就飞跳出来了。因为我住在后院的小屋里面,我出来时也没人发现我,等我回去时蛐蛐伯伯已经拿着手灯跑向皇帝塔了。我趁机翻墙头跳进院子,躲进小屋,趴在窗口看外面的情况。
我手里握着的玉佩微微发出亮光,上面的图案变的发紫。
我冷静下来,如果被人发现我是最后一个接触皇帝塔的人,我一定得吃不了兜着走。即便我是冬梅家的娃娃,但是我毕竟不姓屈,我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外人。
我赶紧收拾我的背包,准备天亮以后就向蛐蛐伯伯告辞。
我试想过不辞而别,现在就逃走,但是经过我严密的逻辑推敲后我打消了不辞而别,或者说是趁夜色逃跑的念头。蛐蛐伯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二舅也一定知道皇帝塔的存在,蛐蛐伯伯去找二舅的话,我的事情就暴露了。
我手里有八方函盒和这个玉佩,一旦被二舅发现的话,我自己破解帝陵秘密的事情就无法继续了,八方函盒和玉佩可能也会被二舅要走。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心里是惊恐,害怕被人发现;心里是欣喜,高兴自己发现了一个花纹和帝陵水晶棺一样的玉佩;心里是愧疚,愧疚皇帝塔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而坍塌的。
一大早我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从屋里面出来,皇帝塔那边人山人海,蛐蛐伯伯还没有回来。
我和老黑站在前院门口看那边的情况,皇帝塔并不是向一侧倒塌的,而是垂直着坍塌的,皇帝嘴已经被埋在了废墟下。
“倒了,倒了,皇帝出宫了。”
我听见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声音里面遍布沧桑,有的字眼已经很含糊了。
回头看,发现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老太太的皮肤已经粗糙至极,受伤的青筋也凸了起来,一头的白发,手里面拿着一个拐杖。
我听这个老太太嘴里说的话挺有意思,就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问:“老太太,皇帝出宫了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嘴里唔囔起来,然后许久才说出来一句清楚地话:“这下面有皇帝老儿啊。”
“哪儿个皇帝?”
我瞅着这个老太太年龄不小,说少了也得有八九十岁,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
“颛顼皇帝啊,皇帝出宫了。”老太说完就笑了起来,两只手还不停的舞动拍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听到颛顼二字我第一反应就是那句萦绕在我耳边许久的咒语。
“江水破坤,步骤祸起。转旭中签,神农九州。”
在咒语里面有一句叫“转旭中签”,这里面的转旭是不是就是老太太说的颛顼?我分析了一下,把自己初中的时候学的汉语语法都搬了出来。
如果咒语里面真的说的是颛顼的话,那么在神农顶里面的那个皇帝和屈老寨里面的皇帝应该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颛顼。
我知道颛顼的一些信息,毕竟是考古学的学生,所以中国古代的事情还是了解一些的。
颛顼是中国上古部落联盟首领,也是“五帝”之一,本名乾荒,号高阳氏,他是黄帝的孙子,也是昌意的儿子,又被人称为黑帝或玄帝,在流传下来的上古神话传说中,颛顼是主管北方的天帝。
颛顼、帝喾二帝陵位于河南内黄县城南的梁庄镇三杨庄土山之阳,人称“二帝陵”。颛顼陵居东,帝喾陵居西,两陵相临。
而《一统志》载:“帝颛顼高阳氏陵有二:一在开州,一在东郡城西北二十里。……在东郡者有庙,民间称‘聊古庙’是也。”
到底哪儿个是真哪儿个是假谁也不清楚,但是总的来说颛顼不应该出现在神农架这边。可是咒语里面出现了颛顼,作为主语后面一定要有谓语,那么这个“中签”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往里面迁移的意思吗?
中迁?
想到这个词我恍然大悟。“颛顼中迁”就是我们原来以为的“转旭中签”。
我问老太太知不知道神农顶里面的帝陵,她突然停止拍手舞动,变得异常的安静,眼神阴冷的看着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话音刚落老太太又笑了起来,哈哈的拍起手。这老太太不会是个疯子吧?
“皇帝驾着玉莲花出宫了!出宫啦!”
我越听老太太说这些看起来像是胡话的话,越觉得心里发怵,老太太每一句话都和我有着联系,玉莲花不就是我拿出来的那个玉佩吗,上面雕刻的确确实实是莲花。
“出宫啦,出宫啦……”老太太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还不停的嘻嘻哈哈。
我苦笑了一下,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我:“冬梅家的娃娃,你别在那,她是个疯老婆,净说胡话。”
院子外面站着一个年轻人,说年轻其实也有五十岁出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好像认识我。
“疯老婆?”
那个人肩上扛着一把锄头,看样子是要去皇帝塔那边帮忙的。他放下锄头,把胳膊打在锄头上面从耳朵上面拿下别着的烟,问我:“娃娃,有火没?”
我点了点头说:“我去给你拿,蛐蛐伯伯有打火机。”
等我从屋里面拿着打火机出来时,男子遗精倒了院子里面,坐在刚才我做的板凳那里,一旁的老太太也变得安静下来,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我疑惑的看着男子和老太太,男子怎么进来了?是不是对老太太做了什么才让老太太变得这么安静,安静的有点吓人。
男子接过我的打火机,把烟点着问我:“娃娃,你抽烟不?”
见我摆了摆手他又说道:“刚才这疯老婆说了啥?”
我一愣,这个男子刚刚还说这个疯老婆净在这里说胡话,现在反而对疯老婆的胡话感起兴趣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摇摇头说:“啥都没说,就在这呜哇呜哇的嚷嚷。”
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太太,然后站起来扛着锄头王门外走,走到门口时扭头说:“她以前是个神叨婆,胡话连篇。”
我点了点头说:“恩,看出来了,应该是脑子有病,精神病。”
扛着锄头的男子离开以后我站在门口,皇帝塔那边正在忙碌着,看样子村民准备把地整平,准备再修建一座皇帝塔。
“你拿着玉莲花的吧?”
我后背一凉,老太太这一句话说的我心虚起来。我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凉风,这个老太太到底是不是疯子?
我坐回板凳上面,老太太又发话了:“冬梅家的娃娃,我知道你不一样,但是你把玉莲花拿出来了,就要遭到劫难了。”
我故作镇静的看着她,老太太并没有看我,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山,没有看过我一次,给人一种压倒性的气势,怎么看都不像刚才那个拍手舞动的疯婆子。
“老太太,你知道些什么?”我试探性的问问。
老太太“哼”的一声轻轻笑了起来,“娃娃,你拿了玉莲花我心里有数,我也不拦你,活在世上就是靠命吃饭,命里面让你吃什么,你就能吃什么。命里面让你走哪儿条路,你就得走哪儿条路。”
我费解起来,这个老太太好像在无视我的问题,最里面说的和我问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太太侧脸看着我,这是她第一次看我,我迎面看着她,他的眼窝很深,有点中东地区人群的特征,高高的鼻梁,皱纹叠起来,看起来让人觉得像是见了鬼。
“娃娃,你触了大劫。”
我摇摇头不敢相信的说:“老太太,什么大劫呀?你倒是说说。”
老太太突然右边的疯癫起来,双手拍了起来,嘴里呜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冬梅家的娃娃,你吃饭了没?”
蛐蛐伯伯推开门走进来问我,我起身笑着说:“没呢,不知道去哪儿找东西吃。蛐蛐伯伯你有什么吃的没,给我找点。”
蛐蛐伯伯点着头笑道:“娃娃,我去给你找,先垫垫肚子,等会就做午饭。”
蛐蛐伯伯走进后院,我看了看老太太,她还是那样子嘻嘻哈哈的。她一定是装疯,刚才突然地变傻是因为有人来了。
这老太太住在蛐蛐伯伯家里面,应该是蛐蛐伯伯的长辈,连蛐蛐伯伯来了都要装疯卖傻,这个老太太身上一定有秘密。
蛐蛐伯伯找来一个饼子递给我,我随口问道:“蛐蛐伯伯,这老太太是谁呀?”
“我奶奶。”
蛐蛐伯伯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奶奶岂不是要一百多岁了,还是个老寿星。一个老太太,依靠装疯卖傻隐藏秘密几十年,我心里面一股子惊讶。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问蛐蛐伯伯皇帝塔怎么了,蛐蛐伯伯说可能是因为时间久了倒了。我看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微妙的变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
“蛐蛐伯伯,这里到木鱼怎么走?”
“你要走?”
“恩,我被山洪冲下来,需要尽快赶回去集合,木鱼交通方便。”
蛐蛐伯伯点了点头说:“恩,吃完饭我送你去。”
我不经意的瞥了老太太一眼,他的表情很呆滞,手里捧着饭碗,六神无主。这老太太真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