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您的坚持?”即便先前听过皮特提议,但当这份提议真的从联邦元帅口中吐出,东辰依然震憾个半死:“身为军队统帅,您竟然让自己的士兵送死?”
“他们不是我的兵,背叛者的生死和本帅无关。”毫不留情的昂起脑袋,西多夫一点也没有葬送五十万人的伤感,仿佛他要做的事只是打个哈欠般简单。
双目失神盯住对面老头,东辰嘴角抽搐着没了言语,正当他心情急剧波动时,元帅又下了定语:“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不过是五十万人而已,你用不着有什么心里负担。”
“那是五十万条生命,不是五十万只虫子!”掷地有声的厉喝,显露着心底的厌恶,东辰对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从来没有什么好感。
西多夫淡然的扬起了眉毛,忽然问出一个无关的问题:“具说,你总喜欢身先士卒,又为部下多次拼命,以致自己陷入险地。”
“没错,我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神情坚定挻直腰杆,东辰有自己的骄傲。
元帅老头笑了,讥笑:“无知!千金之子不立危堂,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死了,你手下那批人会如何?”
“当然想过。”东辰针锋相对的眯起眼眸,交叉的十指随意的动了动,心情起伏的异常利害:“丰收之谷除我之外,没有人能整合各族,如果本伯爵意外生死,谷内很可能走向分裂。但这又如何?就因为这样,就可以让别人替自己送死?随意牺牲自己的部下?”
“这叫以大局为重!难道你不明白?”驴唇不对马嘴的争论,气的元帅老头胡子老高。
东辰讥讽的瞅着他,眼神里透着深深的鄙夷:“我是东辰,是兽族推选的领袖,是矮人信赖的盟友,是被遗忘者认可的伙伴。我办成了你们办不成的事?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义气!靠的就是不怕死!”
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有气没处撒的元帅老头锤了桌子,砰!砰!几响杯碗壶勺掉了一地,叮了光当的异常刺耳。
眼皮往下一稍,盯住还在打转的汤勺,东辰拖着下巴歪过脑袋:“年纪大了,动什么皮气?我不是您,也不是正客,我只是一帮兄弟的领路人,这个世间太乱,谁也瞅不清方向,总得有人牺牲。我死了,还有后来人,丰收之谷再乱也会出现新的领袖,谁敢保证他就不会比我强?”
“你这都是猜测。”说不过干脆换个套路,老元帅的眼神极为不甘。
哈哈大笑的东辰,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难道您就不猜测?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告诉我,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默然无语沉思片刻,元帅老头也笑了,笑的很平淡:“消灭虫族母巢,进军空间裂缝,我要探索另一片星空。”
“您的心很大。”发自内心的夸赞一句,东辰随意的摆了摆手,神情瞬间冷俊:“虫族不好对付,别说您的五十万人,就是再翻一倍也不可能,它们都藏在地底下。”
“炸开。”目光闪亮的盯住前方,老元帅的眼睛比月光还亮:“先前你的那群亡灵盟友,已经将虫族老巢找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称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之消灭。”
“找出来了?”惊愕的张开嘴巴,东辰被突然给出的信息造蒙了。怎么回事,那群异空间的怪物这么利害?
“难以想像的爆炸!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本帅绝对不会相信,那群怪物的力量会这样强大。”老脸发红按住抚手,身体微微颤抖的西多夫转头指向旁边立柜:“皮特,把三号文件夹拿过来。”
漆黑封皮金色印章,雄鹰徽记下三个鲜红的S标志异常醒目。东辰知道这样开头的文件意味什么,这意味联邦最高机密。平常人看了,最好下场都是终身监禁,倒霉的直接枪毙,死人才不会透露信息。
“打开!”压抑着激动下达命令,皮特瞅了老爹一眼,小心的撕开封皮,两手一撑掏出份姆指厚的硬盘交到西多夫手中。
老元帅哆嗦着撸下右手戒指,扭转两下对准底面图案用力按入,电光微闪,细密的淡蓝色纹路从连接处涌向四周,转眼间构成一副生动的紫罗兰百合图。
啪搭!轻响,弹开的硬盘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投影仪,向半空皤放着动画。
乌云,赤土,仿佛血色的泥沙在阴风中透着萧瑟,整片天际都是不见阳光的昏暗,若不是地面遍布的火红映照,什么也别想看到。
“这就是前延。”如同磨沙般的音调,透着不安的内心。东辰侧目瞄了眼元帅老头,继续盯住投影。
镜头向前,无人机呼啸,沟壑纵横的地面,到处都是裂缝,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从偶尔几个透着火红的不难猜想,这些地方连通到了哪里。
无人观察机还在继续飞行,一成不变的地面总算有了些许变化,干涸的紫黑色菌毯,断折的虫兽节肢,数不清的死尸忽然就映入眼中。虽然听不见喊杀,可是东辰却仿佛能看到亡魂。
他们呼喊着,哀嚎着,在这片满是杀机的土地上游荡。
突兀的,眼前影像一变,好像忽然拨高到了天际,定晴一看,才知道不是观察机拨高,而是地面深陷,一百米,还是一千米?
巨大的谷地似乎无有尽头,尽力望去才能依稀辨认对岸。四下张望,到处都是虫族巢穴,孵化池,防御塔,连成片的数不清楚。谷地最中央,一座高高耸立的巨型母巢伸展着节肢,不停吞吐着幼虫工蜂,忙碌的不成样子。
“我们没有时间。”竖手指着地面幼虫变成的胞子,元帅老头杀机狂涌:“这些东西必须除掉,留着它们,会给我们造成大麻烦。”
说话的功夫,成片的孢子囊已经炸裂,产出一只只昂首嘶吼的疯狗,这些虫族最底层的炮灰呼喊着冲向外围,跑动间拉起道道令人心迹的波浪,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