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阮明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压了一张纸条:
公司有事,给你留了司机,先去吃饭,回去等我。
我将纸条折在自己的包里,整理好衣服起了床,想想自己睡之前干的事,还真是被自己吓到了。
出了酒店,果然熟悉的劳斯莱斯等在了外面,我摸了摸已经空了的肚子,让司机就近找了一家饭馆。
在一家不错的餐厅停下后,司机停好车跟着我走了下来,我有些疑问地看着他。
“夫人,总裁说了要寸步不离。”
“保镖?”
“嗯。”司机点了点头。
我没有拒绝这种保护,看来阮明这次真的被吓坏了。
事后,我并没有问阮明处理的结果,无论是秦嘉琪还是冉奕天。我只知道从那天后,唐曦就再也没有来店里上过班。
阮明过年的安排是先在阮家跨年,然后初二回梁家,我想了想,虽然这不太合规矩,因为自己还没有真的嫁过去,但是,似乎回梁家过年更让自己不能接受。于是我同意了阮明的这个安排。
大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这样银装素裹的景象终于让我时隔六年多又感觉到了年味。
我站在院子里照看着阮麟天,看他在雪地里揉着雪球,思绪有些发散,仿佛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宠溺地看着自己在雪地里打滚。
“发什么呆?”
不知道阮明什么时候站在的旁边,我转头看他,他难得地今天穿了一身休闲的袄子,让他褪去了商场上的“杀戮感”,添了几分阳光之气。
“阮明,想一想,我大概有六年没有好好过年了,每次到团圆的日子,想着爸爸妈妈和爷爷,我总是心里揪着难过,真的会被压着喘不过气来。”
“柠柠,现在有我。”阮明揽住我的肩膀,抓住了我缩在袖子下的手。
手上的温暖传来,心上的压迫感随之减低。
“明天我想回L市,想去看看爸爸妈妈和爷爷。”
“好,都依你。”
“叔叔叔叔,你看我堆的雪人像不像?”阮麟天挥舞着小短手兴奋地说道。
阮明走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说道:“两个雪球叠在一起,鼻子眼睛都没有,哪里像雪人了?”
“那我去找找,我玩具房里有工具。”阮麟天边说边扑腾两只腿想下去。
我捡起地上的短树枝走过去插在了合适的地方:“看,这不就有了?”
“柠檬姐姐……哦不,是柠檬婶婶你真厉害。”阮麟天蹦哒下来显然对雪人是爱不释手。
“小家伙怎么突然改口了?”我有些好奇。
“太爷爷说了,不能再叫柠檬姐姐了,因为天天和妹妹才是一辈的。”
“妹妹?”阮明笑问。
“就是叔叔你和婶婶以后的孩子呀!太爷爷说了,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天天就有小妹妹和我玩了。”
我尴尬地错过阮明看过来的视线,轻咳了两声:“外面有点冷,我去厨房给刘妈帮忙了,天天你看着点。”
说完我就溜进了房子,如果哪一天和阮明一起孕育了一个新生命,一起盼着他的到来,那是件连想想都觉得辛福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薛小姐,你怎么到厨房来了?”刘妈惊讶地看着我。
“我有些没事做,看看能不能帮忙。”
“不用的,倒是老爷子的药在那里热着,薛小姐可以帮忙端上去给老爷子。”
我走过去打开盖子嗅了一口,浓浓的苦味袭面而来:“这是什么药?”
“老爷子有高血压,这是调理的中药。”刘妈解释着。
我点头,将汤药倒进旁边的瓷碗里。
阮老爷子这个时候一般在书房看书,我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很久没有得到回应。
我有些慌张地推门而进,幸亏老爷子只是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轻轻摇醒了他:“爷爷,该吃药了。”
“是柠丫头呀。”阮老爷子醒来摘掉了老花眼接过我手中的药,眉头没皱一下就喝完了。
我接过空碗:“爷爷,不苦吗?”
“呵呵~”阮老爷子示意让我坐了下来,开口说到:“丫头,活到爷爷这个岁数,也就再也尝不到药的苦味了。”
“为什么?”
“人的一生中,太多事情比药苦,药的苦味用白水就能冲淡,但人生之苦,有的绵延不绝,持续一生,丫头,这点你也经历过。”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丫头,我听阮明那小子说过你的事情,爷爷想告诉你一句话。”
“爷爷你说。”
“人生苦短,需即时释然,为爱你的人而活,为你爱的人坚强。”
“这……”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阮老爷子拍了拍我的手背,爽朗地笑着:“你还太小,经历多了就懂了,阮明那小子虽然经常被我嫌弃,但又不得不说那小子经历的不比丫头你少,爷爷相信他,会给你幸福的。”
“他,经历过什么?”我有些好奇。
“呵呵,不过是自幼丧父丧母,一人挑起阮家事业,顺便照顾我这老头和他那大哥的遗孤罢了。其中具体经历你会慢慢知道的。”
阮爷爷的这些话给了我不小的触动,让我吃饭时看阮明的目光有了些不一样的探究。
饭后,阮明抓住我带我去了房间。
“说吧,吃饭时的那热切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啊?”气氛太过暧昧,我推了推将我圈在怀里的人,“你先放开。”
“你先说。”阮明毫不示弱。
我泄气放弃与他无用的对抗,认真地看着他:“阮明,你喜欢我,很大原因是因为你在我这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