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慕天的算计是什么,也不管番王是不是深谋老虑的老狐狸,眼下这一刻,他们的笑容很温暖,很真诚。这就足够了!
感谢你们带给了我这一份独属于家的温暖!不管以后会如何,夜雨定会时时感念!只要你们不会对我下杀手,你们想要谋什么,就随便吧!只要给自己留条活路,给洛国留条出路!
洛国!
洛国两个字一跳出脑海,夜雨便再次怔然,末了她只能摇头苦笑,谁让洛国出了个勾了她魂的洛凌风呢!
宴会开始的时候,夜雨便想借累开溜,可她还站起來说话,便有人沉不住气了。呃,不,应当是抢先。
“番王陛下,我蒙国察察郡子此來虽为观礼,最重要的还是为求亲而來,贵国雨郡主未被册封便艳名远播蒙国,令察察郡子食不知味,寝不能寐,连夜便赶了贵国,现在册封已经完毕,成与不成是否该给我们察察郡子一个准信了呢?”
听着这人的话语,夜雨的眉头拧了起來。上天究竟是有多眷顾她呀,一刻都不肯让她得闲,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么?
番王的双眸微眯了起來,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向夜雨那边斜了过去,见夜雨仿若沒听见般开始吃东西了,老脸上泛出了一抹兴味盎然。他的天儿还真是为番国捡回來一个宝哦!
“蒙使这话说得……让孤王如何回答呢?前來观礼求亲的又何止蒙国一家,谩说孤王要好好选上一选,就算孤王看谁合眼了,也做不得准呢!毕竟要出嫁的是孤王爱女嘛!”
夜雨眼皮一阵阵的抽搐,番王这一句话便将所有矛头指向了她,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杀人都不用自家刀!
番王话语刚出,瞬时先前求过亲的各国使者全都站了出來,夜雨打眼这么一数,好家伙,竟然有十几家之多,顿时双唇优美的勾了起來,她的行情还真是好到爆呢!却是只有洛凌风那个家伙不识货,既然他不來,过了这村,那就让他寻个角落哭去吧!
“妹妹,你一直只吃东西不说话,难道这么多人中竟是一个也沒有看上眼的么?”苏慕天见夜雨仍然不言不语的继续吃着东西,也把话锋转向了她。
夜雨哀嚎一声,低咒道,让我吃饱了再应战很难么?皇帝不是都不差饿兵的嘛!他这究竟是在闹哪样!
夜雨将最后一口东西吞咽下腹后,便抓起旁边的白巾擦着手,一边擦一边在心里诅咒苏慕天吃饭被噎到!
夜雨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眸光在那些前來求亲的各国皇子贵胄上扫來扫去,末了唇角一勾落在了云国的使节身上。
那人的眉眼与洛凌风有几分肖像,不由得她多瞧了几眼,却是直接让他误会的走前一步拱手道:“郡主这是瞧上本宫了?可惜本宫前來求娶的是番国的公主而不是郡主。”
夜雨秀眉一挑,掀唇笑道:“我想这位便是盛传的云国太子殿下了吧!呵呵,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姑娘我不过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已,沒别的意思!”
云国太子殿下薄唇抿起,双眸一沉,道:“早听闻苏兄的义妹口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封个郡主还真是屈才了。”
这最后一句话意味便多了许多,让得所有人都拧紧了眉头。却是只有夜雨勾唇暗笑,这个云国太子还真是会欲擒故纵呢!只可惜,他注定不会是自己盘里的菜!
“多谢太子抬爱!小女子本是无才无德的孤女,现今既有兄,又有妹,还有父王怜爱,受封郡主本已是父兄的格外垂怜,太子殿下如此说话,当真是令小女子无地自容了。”
夜雨这一番话既得体,又很好的反驳了云国太子的话语,同时也将她的立场摆得泾渭分明,任谁都能听得出來!
苏慕天的眸中流露了一抹激赏,他一直就知道夜雨不凡,却是沒有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不凡。如今日这般大阵场非但不怯场,反而还能清晰有力的反击对手,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虽然夜雨妆扮已变,气质大改,可察察沙耳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了。原來巴巴的赶了來,也只是为了辩明真伪,如今他那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了。
“雨荷公主,你还真是让本郡子找的好苦!”
察察沙耳一言激起千层浪,大殿中抽气声响成一片。來时,大家心中都在猜测这个一夜间名振天下的叶雨是何须身份也,竟能得玉兰公子的青眼,如今再闻听察察沙耳这一句话,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夜雨。
夜雨不惊不乱,浅笑盈盈的望向察察沙耳,轻启双唇道:“郡子也是为我那妹妹而來?只是郡子似是唤错了名号,我那妹妹的封号乃是大义公主,并不是什么雨荷公主。”
察察沙耳抿了抿唇,似是早料到了夜雨会抵口不认一般,伸手一指她道:“本郡子是要娶公主沒错,可不会是番国的什么大义公主,而是你,洛国的雨荷公主。”
“呵呵,呵呵……天下众人皆知,洛王只有一女,封号为雪洛公主,又何來雨荷公主之说呢?郡子呀,人人都想要娶公主,可好歹也得把人家的封号打听清楚吧!”
夜雨话语一落,大殿中顿时响起了阵阵笑声,察察沙耳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却也只能怒瞪着夜雨。
夜雨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红唇微勾,眉梢轻挑,似是在说,怎样?咬我?这一局,她不过是侥幸赢在了叶雨受封公主未公布而已,若在这之前洛王将之公布天下,那她还真就得多算一番口舌了。
“你……很好,只要你活着,便只能嫁进蒙国!记住了。”察察沙耳话落,便甩袖坐回了席位。
夜雨摇头轻笑,却并沒有搭理,也轻移莲步要坐回自己的席位。却在这时,番王说道:“雨儿,晴儿,你们两个丫头來父王身边坐。”
夜雨一怔,可并沒有矫情,牵起苏晴的手便向着台阶走去。她知道番王此意何为,可既然已蹚进了这滩浑水,哪里还能指望能不溅一滴污水的净身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