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上谈这种话题,我觉得咱们几个也是重口味。
饭后,回到大厅闲坐的时候,黄依珊还给我们说:“入殓师也会等级,不同的等级,收入也是有所不同,像一些走低端,接受宾仪馆安排的,工资相当低,如果是在外头自己另立门面,接些稍有有钱或是富裕客户的单子,那收入就肥厚了,毕竟不同的收费,服务质量也是不同的。”
她说到这,冼家明给我们拿茶杯,然后斟上茶,她顿了下,给他客气地道了声谢谢,然后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好奇问她:“那入殓师分等级的话,具体是有哪些差别,不都是给遗体化化妆吗?”
黄依珊摇摇头,放下茶杯,给我说:“差别很大,像宾仪馆的编排制度的,什么都接,所以在这方面他们做得相对来说只是达到清洁遗体的基础,妆容上也比较刻板,或许有的人觉得反正都死人一个了,随便吧,花个几十一百就处理好了。
但是,有的人想法就不同,希望自己逝去的亲友,能享受到最后一刻,自然而然的,提出的要求,也会有很多。
像我接过的一个单子,是位女性,她的丈夫说她生前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希望我能让她在最后一刻也能保持美丽。
听起来挺简单,但足够我满上一天一夜。尸体死去时间久了,皮肤会出现脱水,尤其是唇部,各方面肯定不如活人好操作,需要给它敷面膜补水,全身SPA,做好基底,化妆要很精致,要给它换上漂亮的衣裳,穿上生前最爱的高跟鞋,包包,涂美甲,做发型,首饰佩带,喷上香水等等……
客人要求得弄到像个活人睡着了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有的遗体一送来就是毁容断肢的,还给修整容貌,接上断肢,有的还会要求做防腐……”
我听她说了这么多,突然间觉得入殓师这职业在美妆界快成万能了不是?
你们看吧,黄依珊又要学化妆,发型,衣着打扮,整容护肤,接肢,甚至于防腐,是不是很厉害?
只是她做了那么多那么辛苦,还被鬼追着讨债,我就不明白了。
这答案得等会才揭晓,今晚没打算找玉安,因为我感觉这并不需要麻烦到他,毕竟再怎么的,有葛明在就够了吧。
但,事情总容易发生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临近凌晨,我们准备出门时,玉安突然打电话给我,刚接通他就现身我眼前,看到他,我心情好复杂,那种想见又不想见的矛盾心理,不知如何是好。
玉安看到我们这阵容,问了句:“要出去吗?”
黄依珊是看不见玉安的,我回应玉安的时候,她一脸懵逼看看许雯颖和冼家明,大概是以为我在跟他俩说话,但听着又觉得不大对路吧。
玉安闻声后,说跟我们一起出发。
既然他主动了,那我就不矫情了。
进电梯时,许雯颖在电梯里按插了四把金刚橛,张开结界——讲真,这金刚橛设的结界没啥用的样子,上次徐树芳就轻松一脚给踢掉了。
不过,跟着黄依珊的鬼有怨气的话,是靠不近她的。
来到负一楼停场,零点后的停车场也是阴气聚集比较重的地方,葛明先前答应过下来帮忙的,后来看到玉安来了,他就说不来了。
他说不喜欢阴气重的地方,因为他目前算是半个生灵,阴气对他有或多或少的负面影响,于是他在楼上继续没看完的偶像剧。
我们让黄依珊在停车场里引那些追讨她的鬼出来,她一听就有些跳脚了:“我本来就很害怕了,我不引行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放心,那些鬼应该不会伤你,要是伤你的话,早就没命了,还一直跟着你这么久,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你讲道理。”许雯颖给她安慰地说了句,就像是给她打支镇定剂。
黄依珊半信半疑,犹豫了好一会才答应。
我余光看了下玉安,心想应该没事,就给黄依珊说:“去吧,有我们在,没事的。”
黄依珊闻声点了下头,又再犹豫了两三秒,这才走出电梯,为了不让鬼看到我们,玉安让许雯颖把电梯门关上。
门刚关上,我就听到了黄依珊杀猪的惨叫声:“啊——不要关门——不要丢下我!”
我本来想打开门给她解释,结果玉安说:“由得她叫。”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让黄依珊这么瞎叫唤的话,那些鬼就以为我们丢下黄依珊,等下就现身了。
哪知黄依珊却越说越误会得厉害:“你们这些骗子,居然骗了我八万块,就把我丢在这种鬼地方……你们这些骗子……啊——啊啊——鬼啊——鬼啊!”
她骂了会,就惊恐地尖叫起来!
听到的刹那我浑身犯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发厚。
并非我害怕鬼了,因为黄依珊的声音,大半夜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大喊大叫带着回音,听着真比见鬼还瘆人。
“有阴气,开门。”我刚听完玉安说这话,他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电梯里,等我按开电梯门后,看到眼前那一幕,霎时间被惊呆了——黄依珊那画面叫七鬼伴人啊!
女鬼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是红颜盛怒,一直冲她乱七八糟地在抱怨着她工作疏忽之类的事。
它们看到玉安出现,原本失态的模样,立即变得端庄大方得体起来——所谓颜压全场就是这效果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一个女鬼一脸羞涩冲玉安问:“你就是那个阴鬼街的玉哥?”
玉安高冷瞅了她一眼,没回答,我本以为女鬼会灰溜溜,哪知却花痴地尖叫了声:“哎呀,这表情好禁欲,我好喜欢~不管是不是那个玉哥,这帅哥我喜欢,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什么?明明是我先看到的!”其他女鬼不服气开怼,一下子间全忘了来找黄依珊的所为何事。
我正无力之际,听到许雯颖说了句让我犯尴尬癌的话:“如意,它们的反应,就跟你当初一样。”
听完差点郁结得吐血——我当初就是这模样看玉安的?不可能,打死她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我就奇怪:“你怎么看得到女鬼了?”
话刚说完,我就看到冼家明刚滴完眼药水,给我说:“曹叔先前给了我们几瓶精练黑狗眼泪,滴到眼睛里能看到普通的鬼魂,但像在楼上看偶像剧那只等级太高,我们滴了也看不见的。”
“哦!”我明了的点了点头,跟着听到那几只女鬼因为玉安的事,吵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