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小腹一阵阵的不舒服。
林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过来,伸手在我脑门上摸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难受?”
“肚子疼……”
“是不是吃螃蟹吃的?”他的眉眼一下子锐利起来。
我果断的摇头,哪怕是吃螃蟹吃的我也不能说是啊!不然下次肯定又吃不到了。
“估计是吃多了,撑着了。”
“……睡觉吧,睡着了就好了。”他挨在我身边躺下。
我贴近了他的身子,手指无意识的在他胸膛上滑动着。
他只忍了不到五秒钟就攥住了我的手,语气颇为不善,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暧昧和情色:“你要是想三天下不来床,就随意撩拨。”
“……没劲。”
我翻了个身闭眼睡觉,可不知道为什么,小腹竟然越来越疼,到最后已经疼到了出冷汗的境界。
而林秉的身体又那么凉,一凑过去就更不舒服了。
因此渐渐的,我都快缩成一团了。
就在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的时候,身旁的人终于醒了。
他撑起身子摁亮了台灯,眉心紧皱,“肚子还疼?”
“嗯嗯……”
“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就是吃坏肚子了,我起来上个厕所就好了。”
我牵强的说着,撑起身子掀开被就要往下走。
借着台灯的光,我看见床上竟然有一滩……
这……该不会……
林秉顺着我僵硬的眸光扫了过来,眸中神色更加阴暗,“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貌似……应该……吧……”
以前虽然也疼,可也没有这么疼。
而且不是说……生完孩子就好了吗?
林秉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颤缓缓消失,临走时还有一道淡漠矜贵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个不停。
“以后螃蟹,不许再吃了!”
“大哥……大哥别这样……”
过了十来分钟,林秉又回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红色,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扔给了我,“赶紧去换了,我已经叫服务生一会上来换床单。”
“哦……”
我把袋子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暖宝宝和卫生巾。
我脑袋一懵,嗡嗡的响了半天。
林秉竟然给我买这玩意?
早知道我刚才就跟着去了,没准还能看看他羞涩的无以复加的模样。
收拾好后,我这才躺在了床上,若有所思的揉着肚子。
林秉以为我还在疼,所以转移了话题:“对了,冯正初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又不是警察……”我嘟囔了一句:“不过就是高粒粒临时找进来的而已。”
“我知道,你也打算把他送进去吗?”
我还没有想好,毕竟冯正初帮助了我反击了高粒粒。
没有他出面的话,我想解决这件事情还得动点心思。
可是,岳小姐的死,他其实也掺和进来了。
“我不知道,让周警官解决吧。你怎么看?”
林秉倚在床头,语气淡淡的道:“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进去,虽然害死岳小姐的人不是他,可他也是帮凶。”
“嗯。”我打了个哈欠,感觉暖宝宝散发出来的温度,歪了歪脑袋,“睡吧。”
“好。”
第二天高粒粒的案子就开了,我没有去,也不想去。
其实这件事情我把所有的抉择都给了周警官,我怎样无所谓,只要他觉得这个结果好,就好。
周警官是在下午找的我,他告诉我高粒粒被判了十年,并给岳小姐家里五十万的赔偿款。
听到这个结果我并没有很意外,周警官一直是一个为人十分正直的警察,公正廉洁,他做事,我其实很放心。
他看着我不为所动的模样,继续开了口:“冯正初也判了,不过就判了三年。”
我喝了一口果汁,淡淡一笑,“他心甘情愿?”
“嗯,他进去的时候说不应该为了钱去害人,只判了三年让他心里很愧疚,而且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
“他说他对不起你,差点还把你给害了。”
我若有所思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什么的,他想害我,还是再等几年吧。”
周警官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道:“对了,市长说要见你。”
“没什么好见的,案子已经判了,见我也没有用。”
周警官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他告诉我市长找我说的可能不是这个事情。
“那是啥?”
“不清楚,你去看看吧。”
我和林秉来到了市长家,看见了那个几乎瘫软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愁态,估计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林秉冷笑着走了过去,神态自若的在一旁坐了下来,“市长可要保重身体,不然这十年可坚持不下来。”
市长抬起呆滞的眼神看了看他,旋即苦涩的笑了一声,“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这样的结局……呵呵,报应吧。”
“你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市长从兜里摸索了半天,然后递给了我,“这是……我名下的房产,以及店铺,给你了。”
林秉的瞳孔中略过一丝诧异,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用这个贿赂我啊?”
林秉咳嗽了一声,旋即低低的呵斥道:“皖白。”
我无奈的翻着白眼,然后将这些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这玩意我不想要,也没用,你自个留着吧。等高粒粒十年后出来啊,那什么前途,估计也没有了。这些东西留给她的话,没准还能让她多活几年。”
林秉一脸不善的看着我,他薄唇微动,一道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心没那么狠,还装什么薄情人。”
我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苏小姐对以后有什么规划吗?”市长忽然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没啥出息,能好好活着就行,然后做个小本生意……带带孩子。”
“这样的生活确实很好。苏小姐,能请你帮我个忙吗?”市长一脸期盼的看着我。
“你说。”
他吃力的拿着房契地契,“我也活不长了,别人也不相信,希望这些东西能够放到苏小姐那里。等到十年后粒粒出来……把这些交给她。”
我心里酸涩的不行,缺偏偏佯装出潇洒的模样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好,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微微侧过脸颊,对他说:“杀人偿命,您可别恨我把高粒粒送进去。”
“怎么可能呢……”
听着身后愈发虚弱的声音,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人命,真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