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周围。还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房间。靠墙放着一架大床,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很大的桌子和两张椅子。老板娘已经给我俩准备好了热水。我俩洗涤完毕,便躺到床上休息。不大一会,一个姑娘送来了饭菜。
“哥哥嫂子,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好吗?我叫莺儿。”显然把我俩当成夫妻了。
“好的。莺儿真漂亮,你是……”哥哥笑了笑说。
“啊,这个店是我爸妈开的,我只是有时候帮帮忙。”
“说人家了吗,妹妹?”我问道。
“早就说了。翻过年就该出嫁了。”
“婆家在哪?”哥哥插话问。
“在眉州。”
“那真巧,我俩正要到眉州去。”
“是吗?那要是明年你们再来,但愿能在我婆家见到哥哥和嫂子。不瞒你说,我婆家也是开客栈的,就在眉州城里,叫欣悦楼。”
欣悦楼?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客栈,倒像是个青楼呢?等到了眉州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去处吧。
我俩吃完晚饭,天还很亮,便走出了客栈。
三斗坪是坐落在山洼里的一块平地,四面环山,环境极其幽静。镇子也很小,总共不超过三十户人家。我俩顺着窄窄的街道走着,两旁的小铺里,偶尔有几个顾客都回头好奇地看着我们。显然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凡是来的生人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到了镇子的尽头,竟然还看到一个类似戏园子的地方,能听见隐隐约约的锣鼓声。
“客官里边请。”我俩还未到门口,就被一个伙计叫住了。
“今天演的是什么戏?”军哥问道。
“是赵氏奇缘。”伙计热情地说,“我们还有客房,二位可以在这儿住宿。如果是先生一个人,我们还有服务的小姐。”我真听不懂伙计说的话是啥意思了。
“晴儿妹妹,我们去听听戏吧?”军哥看着我问。
“我真的听不懂。要不哥哥去听吧,我回客栈去。”
“那就算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眼看天也渐渐黑了,我俩回到客栈房间,就准备上床。我看了看房间,却有些犹豫了。难道真要过夫妻生活吗?我想到了对我那么好的阿香姐。当然或许她也不会计较吧?
“军哥想去戏园吗?那就去吧,不用担心我。晚上我可以一个人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说。我见军哥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快去吧,”我把他往外推,“再晚了戏园就关门了。”
军哥哥被我推出了门。我轻轻将门掩住。或许在想着这个男人,会不会突然转身回来,一把抱住我。
没有回来。“军哥哥今晚会有小姐服务的。”我在心里念叨着。
我一个人上了床。蜷曲着身子,静静地入梦。早上醒来,也还不见军哥哥。我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把哥哥推出门去。我闭着眼睛,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妹妹,来吃饭吧。”我感觉到被子被拉开了,一股凉风吹到了我身上。我翻身坐了起来,军哥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怎么才回来啊!”我只在心里说着。接过哥哥递来的洗脸巾,把周身统统抹了一遍。
吃过早饭,两个人继续上路。眉州还远得很呢。沿着小镇的道路走到了尽头,就又进了山。
今天的山路可比昨天的路还难走。路越走越陡峭,完全是从山崖边开凿出来的羊肠小道。一边是望不到顶的高山,另一边则是看不到底的悬崖。许多地方只能靠军哥哥拉着我才敢过去。
“哥哥,今晚上我们在什么地方歇息呢?”
“走完这段山路,就会看到一条小河。顺着河边走不远,就是回龙坝,是一个比三斗坪大得多的镇子。今晚我们可以住那里。”
说是一段路,却总是看不到头。而且还越来越偏僻,我也越来越害怕。
“哥哥,这里有没有野兽啊?”
“放心吧,妹妹,不会有野兽的。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山上有什么野兽。”
过了悬崖路,又走进了一片松树林,抬头完全看不到天。两人和昨天一样,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吃起了权当作午饭的烤饼,喝着哥哥随身带着的水。等走出树林,终于看见了哥哥说的那条河。但正在我俩高兴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我望了望周围,根本找不到躲雨的地方。两个人只好继续往前走。雨越来越大。哥哥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两人都成了落汤鸡,一起在风雨中跑着。
“那个什么坝还有多远,哥哥?”我问。
“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没有多远了吧。”
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茅草棚。看来离镇子不远了。
“先在这里躲一躲吧,妹妹。”军哥把我拉进了茅屋。
外面雨还在下着,而且比刚才更大了。我看了看浑身湿透了的军哥哥,再看了看自己,也是一副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妹妹受苦了。”军哥哥却没有笑,满脸忧郁的神情。
“是我害得哥哥跟着我遭罪了。”我仍然忍不住笑,“如果不是来送我,哥哥现在正抱着阿香姐快乐着呢。”
军哥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哥哥肯定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当然,我也猜不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正在琢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