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看见哥哥正坐在床边。
“哥哥真找到人家了吗?”我问。
“就在离这儿两里路远的山沟里,就有一户人家。只有小两口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儿。我找他们买了些大米和蔬菜。蔬菜他们硬不要钱,还说以后吃完了再去他家拿。多么好的人啊。”
“附近真的有人家?我还以为在这么个深山老林里,恐怕只有野兽与我俩为伴了。”我试图坐起来。
“妹妹别动,午饭让哥哥来喂你吧。”哥哥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还有一点烧。等吃过饭我再给妹妹熬些车前草水。”
哥哥坐在床边,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我。哥哥煮的是白米饭和炖得烂烂的胡萝卜。吃完饭,我和哥哥一起来到了屋外。终于看清楚了我们住的茅屋,正好在一个山坡上。周围长满茂密的松树和许多柏树。屋前是一块空地,以前似乎是一片庄稼地。在靠近茅屋的地边,还残留着一些干枯的蔬菜。
“哥哥,我们可以自己种菜啊。”
“就是啊。他们说离这儿五里地有一个镇子,每隔五天赶一次集。等妹妹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买。”
“他们知不知道这儿原来是什么人居住?”
“我问过他们。但他们也不清楚现在为什么没有人。说以前是有一家姓孙的人家。”
真不知道这家人到哪去了。或许和文心少爷一样,为了躲避动乱搬走了。
到了赶集那天,我俩早早吃了饭,就出发了。说是五里路,但却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到那个镇子已经快到中午了,集都快散了。
“山里面的路就是这样。说是五里,其实走起来十里都不止。”哥哥说。
到了镇上,我俩买了一些食品和调料,还买了一些菜苗,准备回去种到地里。在街上看见一个小饭馆,便走了进去。
“客官要点什么?”
“随便来两个菜,再要罐米酒。”
不一会,堂倌端来了一碗红烧鲶鱼,一盘回锅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罐米酒。
“来,妹妹辛苦了,来碗酒暖暖身子。”哥哥递过来一碗酒。我突然想起了刚刚被掳进山寨那天,哥哥也是给了我一大碗酒。
“来,哥哥,干。”我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酒。
“妹妹好酒量。”
“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真不知道妹妹这么能喝酒。”
“看来哥哥真会忘事。我刚刚到山寨那天……”
“啊,妹妹是说那天。那天的事对不起了,是哥哥鲁莽了。”
“唉,我早就不怪你了。一个长期没有摸过女人的壮男,妹妹理解。”我又端起了酒碗,“来,再给妹妹倒一碗。”
“妹妹还是别喝太多,不要醉了。”
“这点酒算什么。就是醉了也还有哥哥嘛。到时候我想哥哥背我回去。”想起这几天的遭遇,真想一醉方休。
“而且既然是女匪首,就得像个土匪的样子嘛。不是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小声说。
但哥哥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默默地喝着酒。
那个堂倌小伙走了过来。
“二位还需要点什么?”
“你们有烤羊肉吗?”哥哥问。
“你们还要吃吗?”小伙子一副疑惑的眼神。
“是拿走。”哥哥笑了笑,“你以为我俩是猪啊,那么能吃。”
“啊,那得现烤。”
“那我们在这儿等着。烤好再拿走。”哥哥说,“你们这儿有睡觉的房间吗?”
“二位是要睡一会儿?”
“不是,你不看见我女人喝多了吗。你给找间屋子让我们休息一下吧,顺便等我们的烤肉。”
别说,我还真的喝多了,脑袋昏沉沉的。是想让哥哥背回家去了。小伙子把我俩引到楼上的一个房间。
“妹妹就在这儿睡一觉吧,我还是下去看看。现在这个时期还不得不防,一点不能大意。”
我真的就睡着了,直到哥哥把我叫醒。
“妹妹,我们该回去了。”哥哥为我穿好衣服,“真的让我背吧。”
“瞎说。那么远你背得动?”我笑了起来,“刚才不过是说着玩的嘛。”
“妹妹头还昏不?”
“好多了。睡了这一觉酒早就醒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就暂时算我俩的家吧),浑身轻松,一路欢笑。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把温暖撒在了大地上,也洒在了我俩身上。似乎在这个大山之中,已经远离了尘世,远离了忧愁,远离了一切烦恼。
“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镇子叫什么名字呢。”我说。
“我问过了,叫中天。”
“中天?多好的名字啊。不就是神仙们居住的地方,天的最中心吗?”
“就是。看来我俩真的到了仙境了,所以有神仙来帮我们嘛。”
“快看看是不是做梦吧。”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不是梦。”我笑了,“哥哥,不是梦。”
回到茅屋,哥哥立即把买的莴笋苗栽到了地里。
“等几天我们就有自己种的菜吃了。莴笋长得很快的。”哥哥说。
晚饭后两人坐在床边,喝着米酒,嚼着烤羊肉。
“真的是神仙过的日子啊。”我说。
“行,我俩就在这儿安家吧。我耕田,你做饭,好一个美满生活。”
“能把之儿接来就好了。”我看着哥哥说。
哥哥沉思者。我看见哥哥浑身的肌肉似乎正冒着热气,肚皮上的肉也正微微颤动着。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