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
傅朝云正在小厨房想着给陆景恪炖汤,便听到小丫鬟回禀说是:“世子妃,涉江姐姐回来了。”
傅朝云切着手中的胡萝卜,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叫她过来见我。”
不一会儿,涉江便进了厨房,行了一礼:“主子,事情都办好了。奴婢在玖玉阁挑了个玉项圈,是用上好的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正好取了‘圆圆满满’的含义。待会儿玖玉阁的人就会送过来了。”
傅朝云点了点头,专心地切着手中的食材说道:“你做事一向稳妥,我自然是放心的。”
涉江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又说道:“方才在街上还出了一件事!”
傅朝云手下一顿,能让涉江特意提出来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了。她搁了手里的菜刀,指了指一个厨娘:“过来把这些都切好,我待会儿要用。”
这才擦了擦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跟我过来,详细地跟我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涉江点了点头,一路跟着傅朝云回了房间,然后才跪下请罪道:“主子,奴婢不小心惹了祸事,得罪了东宁郡主。”
傅朝云皱了皱眉,这东宁郡主一向嚣张跋扈,她都是听说了的。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这回犯到自己头上了,她自然是不能再躲了:“怎么回事,你且说说。”
涉江垂了头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傅朝云听说动手了,连忙问道:“怎么样?他们人多,伤到你了吗?”
涉江摇了摇头:“正赶上舅爷在外办事,救了奴婢。”
傅朝云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说道:“你回房去歇歇吧!今日之事你也是无辜受累,待会儿若是东宁郡主真的找上门来了,你也不必出来,一切有我。”
涉江磕了个头说道:“奴婢不敢连累主子,若是他们非要讨个说法,主子便把奴婢交出去吧!”
傅朝云说道:“主弱奴受辱,你既然是出门去为我办事,自然有我替你担着。更何况你也没犯错,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我手里欺了你!”
正说着,便听见门外小丫鬟禀道:“世子妃,宁国太子跟四皇子上门来了,说是要找您讨个说法。”
涉江一听,双手又紧紧握住了,生怕自己给傅朝云带来了麻烦。
傅朝云见她有些不安,便扬声吩咐道:“请他们先去正厅坐下吧!”
那丫鬟下去了她才将涉江扶起来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是他们先撞了咱们的马车,自然是占不到理的!你先回房去歇着,这些事情我来应付。”
与此同时,陆景恪也听说了消息,一听宁国的太子找上门要见傅朝云,就直觉怕是出了什么事。生怕傅朝云应付不了,便直接出了书房往卧房过来了。
正赶上傅朝云要出门,看见他便说道:“你来得正好!”
陆景恪握着她的手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听人回禀说是那太子来势汹汹,怕是故意来找茬的。”
傅朝云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道:“陈江庭的长子快过百日了,我让涉江出去帮我挑个合适的礼物。马车停在玖玉阁门前的时候出了事,萧晏的车夫撞到了咱们的马车上,然后反咬一口说是涉江把马车停在了路中间。涉江便跟车里的东宁郡主起了冲突……”
这么跟陆景恪说着,便到了王府的正厅。平西王每日有不少军务要处理,自然是不在的,出来接待的是宁海兰。
听说东宁跟傅朝云起了冲突,心中不由得欢快起来。她正想着要怎么收拾一番宁陵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惹上了傅朝云。那傅朝云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他们之间斗起来了,无论哪边吃了亏,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只是宁陵都带着人找上门来了,她作为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出去接待。想到宁陵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她便一股火气。只是她若是不出去帮着宁陵说话,怕是到时候宁陵的火就烧到她身上来了。
故而思忖了一番还是换了衣服过来了。宁陵正坐在正厅里用茶,想着宁海兰在这府里怎么也算是个侧妃,好歹也能帮他说几句话。今日这口气,他是非出不可,东宁虽伤得不重,但是腿上都擦破了,自然是不能跟这些人善罢甘休。
傅朝云牵着陆景恪进了门才说道:“让诸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那丫鬟受了些惊吓,我请大夫给她看了看。”
宁陵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一个丫鬟,难不成还比郡主更金贵不成?想到此处他便说道:“今日之事不知道世子妃要怎么给个说法?东宁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傅朝云故作吃惊道:“怎么,东宁郡主的伤还没有请大夫看吗?”
宁陵冷声哼道:“自然是请了的,东宁可是千金之躯。”
傅朝云便笑道:“既然如此,东宁郡主请大夫花了多少钱,我平西王府愿意全部支付。”
宁陵一听就有些火大,东宁是让他们自己带的大夫医治的,自然是没花钱!傅朝云这话,难不成就想这么算了?
“世子妃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东宁是郡主,此番在街上遭世子妃的人如此折辱,医药费什么的倒是其次,世子妃总要为您的婢女赔个礼吧?”
傅朝云故作吃惊道:“太子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府的马车好端端地停在了玖玉阁门前,分明是四皇子车夫技艺不够精湛才撞了上来。
这些当时朱雀街上有不少人看到了,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向殿下讨要马车修理的费用,还愿意为郡主支付药费,怎么反倒还要让我向殿下道歉呢?”
宁陵自觉说不过傅朝云,便冷哼道:“不管此事是怎么引起的,东宁伤了膝盖这是事实。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要么世子妃道歉,要么把那丫鬟交出来给本宫处置。”
傅朝云皱了皱眉:“此事四皇子的车夫有错在先,他都还没有同我的婢女道歉,我为何要将我的婢女交给太子殿下?再者说了,郡主先动的手,我的婢女只是正当防卫,殿下此举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宁陵不耐烦地冷声说道:“东宁是郡主,那奴婢不过是个下等的奴才,有什么必要讲道理吗?今日要么你将人交出来,要么我带人进去抢出来!”
陆景恪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茶水都溅了出来,虽然傅朝云说是不让他说话,但是眼下这宁陵如此不讲道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太子殿下,真当我平西王府的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殿下若非要闯进去,便不要怪我院里的人不客气!”
宁陵怒极,转头过去冲宁海兰使了个眼色,她不是平西王的侧妃吗?怎么这点事情都镇不住!
宁海兰本来不想管这桩事,只是宁陵都看她了,若是不说句话,怕是过后也没什么好下场。于是便硬着头皮说道:“世子爷,不如还是把那丫鬟交出来吧!宁国的太子毕竟是远来之客,没必要为了一个丫鬟得罪了贵人……”
陆景恪眼神如刀,直接冲着宁海兰飞过去了:“侧妃莫不是还想管我院里的事?不如等父亲回来让父亲评评理?”
宁海兰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陆卿云的,她还得继续潜伏在平西王府呢!若是得罪了陆卿云,怕是到时候做事会不方便。
宁陵见她连句话都说不上,不由得有些急了,又冲萧晏打眼色。宁海兰谁都不敢得罪!萧晏好歹也是皇子,不至于连这点事情也弄不好吧?
萧晏自从进了门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傅朝云他可不敢惹,还是少说话为妙。若是到时候真的再惹了傅朝云,怕是等宁陵走了以后,傅朝云回过头来就会收拾他。
只是宁陵现在都冲他打眼色了,他再不说话怕是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他还想讨好宁陵呢!
他心里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来,冲着陆景恪拱了拱手:“世子爷好歹给我一个面子,把那丫鬟交出来吧?”
陆景恪瞥都没瞥他一眼,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头也不抬道:“我谁的面子也不给。”
宁陵一急,直接就起身往后院去,只是陆景恪比他动作更快,出手就拦住他说道:“太子殿下莫非还想动手强抢不成?”
宁陵被拦住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直接说道:“给我让开!不然我就告诉你们皇帝,到时候非得让他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剥皮抽筋。”
陆景恪两手制住他,冷声说道:“殿下何处来的自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想做的事情,也没人能拦得住我!”
两人正僵持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喊:“表哥你快放手!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宁陵回过头去见是东宁,连忙放了手走过去说道:“你怎么过来了?膝盖疼不疼?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我来替你讨个公道吗?”
东宁蹙了眉,红着脸小声说道:“我这不是听说你过来了,所以急着找你嘛!不许你再闹了,先跟我回驿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