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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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来了?”长孙无逊看着楚曦霖的身影,他不明白,照理来的应该是皇帝宣旨赐贤妃母子回宫的宫人才对,怎么此刻来的,却是他堂堂曦霖王爷?
“难不成,他想做什么?”长孙无逊在此时却不好拿捏了,他知道贤妃的父亲之事,虽说当时是皇帝有意想要铲除朝中势力,但是,那终究是借助楚曦霖的手,终归到底,他是贤妃的仇敌,他自己心里也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他为何偏偏选择在贤妃生产的时候前来?而且,他该是最不容得皇嗣的人才是。一时之间,长孙无逊有些慌了,面对楚曦霖的突如其来,全然不在预计的范围之内。
就在长孙无逊踌躇不定的时候,楚曦霖却已然来到两人的面前,与清歌一个对视,殊不知清歌却在经意之间瞥了开,与楚曦霖这一对视失之交臂。
“本王刚好在紫霄殿中与皇兄禀报边关事宜,又闻的贤妃娘娘产子,为表皇兄器重之意,特地命本王前来宣旨,好让贤妃娘娘搬回原来的宫殿居住。”楚曦霖从头到尾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却不想这让长孙更为紧张。
可是,清歌却是拱手一笑,“王爷边戍辛劳,还不辞辛苦,当真劳苦了!”在清歌看来,或许皇帝派遣楚曦霖前来,倒是对贤妃的安全起到了一定的保障,他总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手吧!
“本王想尽快将皇妃与皇子接出这个地方,你俩都是贤妃请脉的大夫,皇上自也会大赏的!”楚曦霖寒暄着,在说话的时候,身后随行而来的宫人们已然捧着皇帝的赏赐之物,前来迎接贤妃回宫。
这宫里的人都知道,贤妃这一次是母凭子贵,彻底的翻身了,就只有清歌与长孙无逊知道,这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贤妃还未醒来,清歌与长孙都吩咐暂时不可惊动她,等她醒来再回宫不迟。风风火火的一行人,将这原本冷得出奇的冷宫衬得火热。
而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出现了,却在有意无意之间示意清歌出了门,来到一处偏僻处,到了无人之地,他可再沉稳不下来。“贤妃此子,若是真教他长成,他黄泉就真的万世千秋巩固无疆了!”
看着楚曦霖此时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清歌知道他的意思,他打从心里不想楚曦鸿有子嗣,这样皇储无人,他想要上位,也容易些。
“你不用多心了,她这一胎,想要保住也难!”清歌不想欺瞒他,在这冷风之中,他站着极
为不适,冷风吹入肺腑,不住的咳嗽。
楚曦霖听得清歌的这一句话,倒是显得诧异,“她,……怎么?”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清歌这话的意思。
“她这胎儿,在怀胎不久之时受了大创,本该早去的了,只是长孙无逊极力强留,才得以至今降生!”清歌一边说着,眉头却是沉沉的紧蹙着,楚曦霖倒是没有多少在意,注意力群然在清歌的这一番话当中。
“可是,不也同样生了下来了么,还好好的,本王刚才可看过了,睡得极是安详!”楚曦霖表面淡淡的,但是内心中却忍不住翻覆,紧握着拳头。
“未曾降生便已早伤根本,王爷真的不必费心在她这一子的身上!”清歌再一次劝慰着,他是想帮着长孙无逊留下肢骨孩子的,身为医师的职责,容不得他亵渎任何一条生命,即便他知道,这结果要想成功,微乎其微,可是,他也想尽力。
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这么无能为力。
楚曦霖见清歌说得这么笃定,一时却也心软了下来,无甚疑问。即便他再怎么不相信清歌,但是他的医术还是不容置疑的。
“如此,你盯紧着点,长孙那小子,也开始不安了,蓄谋了这么久,皇子一旦降生成长,他便有后靠了!”他冷笑着,言语之间,清歌却诧异的听出了些许的杀机。
他不想多说什么,免得楚曦霖怀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贤妃此时的情形不容乐观,便让楚曦霖回去。
长孙无逊不放心皇子的状况,随着宫人护送皇子回寝殿,这座原本无人问津的冷宫,在刹那的辉煌之后,这股温热便如同昙花一现般的迅速凋谢。
他推门进了那简陋的房间,并不是他有多在意此时的贤妃,而是门外的寒冷已然到达了清歌身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虽然这房中的炭火卑廉,但是最起码能让他的身体回复一点暖和,这就够了。
他站在那烧红的火炉旁边,那贯彻的冰冷在逐渐的被驱赶走,他无意见眼神瞥向床上的人。意外的,他发现贤妃醒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一直直勾勾的望着那装破烂的床的顶,这里和她之前居住的锦苑年,根本无法比拟,简直天渊之别。
他也没有说话,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他的病患,他知道在这宫里的女人,心里都有着极大的创伤,既然她不想说话,那就证明她内心此刻在难受,他不想打扰。
时光就仿佛如此静止着,她躺在床上,他站在火炉边上,唯一相同的,则是这炭炉之中的温暖,同时烧暖着两个人的身体,
却烫不了心。
时光静止流年,不知几度芳华,却早非旧日卿心、我心……
终于,在这静止之中,贤妃那双憔悴的眼流下了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无力再动,也不想动,只是幽幽的道:“你变了,变了好多好多,多得我,几乎要以为,……站在这边上的,不是我昔日楚郎!”
她的话语带着哽咽,这长达十月的冷宫凄苦,她怀胎遭罪,他也不曾前来探望一眼,只有此刻,他静静的,就如此默然的站在炉火的边上取着暖,放由她任着性子倾泻自己的悲伤,不再似往日那样的霸道、无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贤妃恍若在梦中,斜眼而觑,在炉火的衬托之下,他的身影绰绰约约,不尽真实。
她把他当成楚曦鸿了吧!
清歌忍不住黯然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却在此时想起了洛华,她也是如贤妃这样,将自己当成那个男人。
炉火在这一刻,似乎再也暖不了他的心,或许说,那夜的雨雪凛冽,将他的心更往深沉的地狱冰封住了。
他的默然,让贤妃的泪更加汹涌了,她止不住喘息,借此舒去她心中的悲怨和愤恨。她从未唤过楚曦鸿一声“楚郎”,曾经在楚曦鸿的面前,也一直是以臣妾自称,从未曾用过我,现在她的言语,完全与以前颠覆,她再也不是昔日那个絮贤了。
“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等你身体恢复好一点,就能够迁回之前居住的寝宫了,不用再在这里挨冷、受冻了。”他将手放在炉火之上,感受着那炉火碳烤噼啪而出的温暖,心不起波澜。
“……不用再挨冷,受冻!”贤妃凄楚的重复着清歌的这一句话,“在你的心中,我絮贤一直以来,就只是贪恋权位,皇上,你可曾想过,在这冷宫的这段时日,哪怕你的一次关怀,就是教我在这里关上一辈子,也甘愿!”
她的凄楚,全然落在了清歌的眼中,可是,清歌的凄楚,又有谁明白。就此遥遥相隔,明明眼前,却咫尺天涯,他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他默然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得身后床上贤妃翻身想下床,却整个人滚了下来的沉闷之声。
他一惊,转身朝着她的方向奔去,惊慌的检查着,幸而无情天大碍。
却不想,贤妃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死死的抱住,深怕下一刻就会烟消云散的一般,哭道:“不要再这么冰冷,不要再这样陌路相对了,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的冷淡!”她哭泣、央求,却不能感化这个男人的冷漠。
因为,他不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