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试的第三天,陆英原本想要去看榜的,可是却没能起得来。揉着发疼的额头,陆英肠子都悔青了,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就不应该和几位舅兄喝酒,看样子自己也是得意忘形了!
披上衣服走下床,伸手将窗子推开,陆英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所有的酒气似乎都被呼出去了。清凉的空气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肺里,让陆英顿时精神了很多。
“相公,你起来了啊!”孟氏将门推开,看见陆英站在窗前,笑呵呵的说道:“妾身给相公煮了粥,昨天晚上相公喝了那么多酒,喝点粥暖暖胃吧!”
笑着点了点头,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桌子边,闻了闻道:“真不错,娘子的手艺更好了。”孟氏虽然对女红没什么天赋,可是做饭的手艺着实不错。
“好吃就多吃点!”孟氏也坐到了一边,甜甜的笑了笑,道:“相公以后还是不要和我那几个哥哥喝酒了,相公根本就喝不过他们。这三天就没停过酒,夫君都被他们灌多了!”说道自己的几个哥哥,孟氏还是一脸的怨气,显然对他们将陆英灌醉很是不满。
摆了摆手,陆英面容严肃的道:“前日几位舅兄陪我去府试,在外面一等就是一天,此等情谊又是喝酒能够说的清的?况且昨日为夫考中,略微张狂了一些,以后不会了!”
孟氏原本还噘着小嘴,听完陆英的保证,顿时笑了起来。
“对了,有没有人去看榜?”陆英笑着看着孟氏,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虽然知道取中了,可是陆英心底里面还是有一个期望,那便是府试案首的位置。
见陆英期盼的看着自己,孟氏点了点头,道:“当然有人去了,这可是大事情!相公真厉害,这次乡试夫君拿到了第二!”
第二?陆英听到这个名次就是一愣,按道理说以自己的文章和与钱知府的熟悉程度,乡试的第一应该没人能和自己争啊!怎么到现在弄了一个第二?那第一是谁?
“谁是第一?”陆英将手中的瓷碗放下,拿起一边的丝帕擦了擦嘴,抬起头对孟氏道。
原本以为陆英会很高兴,要知道府试可是有五千多士子,在这么多人中拿到第二,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好成绩了。没想到自己的相公似乎并不满足?孟氏顿时一愣,不过还是答道:“是一个叫裴绩的人,听说是裴家的大公子。”
“裴家?这个裴家很有名吗?”陆英微微一愣,自己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由得问出口。
“当然了,裴氏可是有着湖广第一族的称号,在湖广都很有名的。家里面势力极大,无论是谁在这里做官,那都是要巴结裴家的。布政使大人,很多时候对裴家都是客客气气的!”孟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家族?简直就是唐朝的豪门啊!看了一眼孟氏,陆英笑着说道:“娘子,给为夫说说这个裴家,看看是怎么这么厉害的,咱们陆家将来也这么厉害。”
白了一眼陆英,孟氏笑了几声,道:“湖广的裴家源自山西的裴家,据说在晋时便已经是当地的大族了。后来因为战乱,家族里面不断的有人分出来,开枝散叶,现在全国都有裴氏的族人了。唐时有名的裴仁基所在的便是裴氏一脉的分支,这么多年裴氏有多少分支已经没几个人能说得清楚了!”
听了孟氏的话,陆英顿时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的道:“裴仁基?那不是裴元庆的老子?真是太震撼了!”
“湖广的裴氏主要有四家,分别是监利裴氏、松滋裴氏、浠水裴氏、天门裴氏。其实裴氏算不得太大的宗族,被称为湖广第一家族是因为在宋代的时候,湖广裴氏便出过很多的文官武将!”孟氏看了一眼陆英,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吃惊。
“这还不算太大的宗族?那什么是太大的宗族?”陆英发现自己对这方面真是太匮乏了,难道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孟氏抬头看了一眼陆英,见他似乎真的不明白,便解释道:“先不说张王李赵遍地刘,但说我们孟氏一族,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后面又有亚圣孟子的后裔,在山东、河南、河北,孟氏绝对是三省有名的大族。族中文人很多,当官的也不少啊!”
缓缓的点了点头,自己的陆会不会也是大姓?这一点是肯定的,不过华夏的历史实在是太长了,很多传承都断绝了,虽然姓氏一样,可是很多分支之间已经不认识了。甚至有的分支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家在哪里,家族的祖谱是不是还存在!
没有继续再追问氏族的问题,看来这个裴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诗礼传家,能够考出这样的成绩也是预料之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陆英没有再说什么,又端起瓷碗开始喝粥。
陆英在想着钱知府,钱知府也在想着陆英,虽然没能把陆英定为案首,可是钱知府心中并没有愧疚之意。这次府试,裴绩的文章的确比陆英的文章稍胜一筹,或者说稍稍好一点吧!
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上,钱知府不断思虑着自己和陆英认识的经过,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考试名次很重要,可是陆英将来的成就绝对要在裴绩之上。
马车还在往前走,在不远的街口,一个少年正在不断的往前挤,想要挤到人群的最前面。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大汉,身子猛地被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大汉顿时把脸一沉,大声的说道:“谁家的小孩子,到这里捣什么乱?冲撞了知府大人的车架,你吃罪的起吗?一边玩去!”
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大汉,翻了一个大白眼,道:“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你呆的,难道小爷我就呆不得?”
大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这谁家的小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恶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少年,大汉大声的道:“臭小子,你给我滚一边去,信不信我揍你!”
原本想吓唬一下少年,没想到少年把头一扬,胸脯挺的高高的,道:“你还敢打我?这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知府大人就在那里,你还敢打我?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拦轿喊冤,我告你,你信不信?”
伸手就在少年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大汉恶狠狠的道:“你去告我,你还敢告我,我踹你了,你去告我啊!”
少年一个趔趄,摔了一个屁股蹲,站起来之后伸手指着大汉,道:“你别跑,你在这等着,你先让开,我要去告状!”
大汉大笑了几声,把身子闪开之后,道:“你去吧!你要是不敢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年也不说话,从人群猛地冲了出去,来到路中间就跪了下来,大声的喊道:“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一边喊着,少年还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大汉,挑衅的抬了抬头。
“我的娘啊!这是遇上小疯子了!”大汉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了。
坐在车上的钱知府一愣,有人拦轿喊冤?当然钱知府坐的是马车!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坐轿子,以人为畜的罪名可不轻。
“怎么回事?”钱知府将车帘挑开,皱着眉头问外面的师爷冯孝丰。
“回大人,有人拦轿喊冤!”冯师爷沉声说道。
钱知府点了点头,道:“让人把他带到二堂,本府在二堂文案。”说着将车帘放了下来,继续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拦轿喊冤的少年也被衙役带走了,路上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回到衙门之后,钱知府便在二堂等着了,希望不是什么大案子。
“大人,人已经带来了,您还是问一问吧!”师爷冯孝丰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钱知府行了一礼,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运气这么不好?还是最近走霉运?看来等这件事情过去,还真的要找人来给自己看一看,最好找一个得道高僧来念念经。
“带进来吧!”虽然心里翻动着各种想法,可是钱知府面色丝毫不变,摆了摆手,道。
时间不长,一个少年被带了进来,看样子年岁也不大,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机灵,见到钱知府恭恭敬敬的跪下,道:“小人听雨见过大人!”
“听雨?这是什么名字?你来自哪里?有何冤情?”钱知府眉毛一挑,轻声的问道。
“回大人,小人是我家公子的书童,从小便跟在我家公子身边,听雨这个名字就是我家公子给小人起的。小人是武昌府治下嘉鱼县人氏,我家公子姓李,叫李文长!”听雨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说起话来倒是干巴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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