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点的定时发布程序肯定挂掉了,一看没更以为是自己出了乌龙事件,到后台一看明明是1月18号8点,可它就是没更出来。
——————————正文————————————————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急,午饭时分还是晴的,饭后便是一片乌云飘来,冷风吹了一阵儿就下起雪来。茶水房里一拨宫女太监们早就盼着下雪了,还不是玉璧那些窖藏雪水给闹的,淳庆帝那儿的雪水茶也早断了,因为她所藏的雪水就那么几罐,晚完就没了。
至于雨水,沉淀了好些天后,现在刚到能拿出来用,雨水沏茶远不如雪水。
“陈尚人,第一场雪真不能用吗?”宝梨捧着罐子取了一罐子雪进来问道。
“头场雪尘多味儿杂,用来沏茶体会不到妙处,反而会喝坏了味道。而且,那天你们喝的在地底埋了两年多,口感上更和融一些,没那么激烈。”玉璧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人品爆棚,她藏雪水的地方不远就是宫里的一处冰窖,这也使得她挖坑埋下的雪水不腐不坏。
当然了,储雪水也有窍门,那就是一定要在雪水里放洗净用开水煮过的石头。
“噢,好吧,那只好等下一场雪了。”宝梨说着又出去把雪给埋在花盆儿里。
此时,远处传来朝鼓声,这是下朝的朝鼓。玉璧起身安排人去收太和殿里收杯盏,然后又走到宝梨面前招招手,宝梨居然满脸“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明天轮到我”的痴呆表情:“就知道你没准备,赶紧去。”
宝梨“蹭”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沿着小院转圈,一边转一边嘴里嘀咕:“做点心,怎么又轮到我了,上回是红玉姐姐帮我的,上上回是丁香姐姐,上上上回是……陈尚人,我都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了。”
见状玉璧摇头笑道:“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所以想让我帮忙是不是!好了,别这么看着我,我教你做莲蓉糕和豆沙酥饼。”
多亏曾经有傅定逢这么一男朋友,否则凭她那将将能吃不死人的厨艺,现在也得跟宝梨一样抓瞎。
萧庆之到茶水房里时,玉璧正在跟宝梨讲怎么做豆沙酥饼,宝梨问她:“明明是甜的为什么要放盐,又甜又咸的不是很奇怪吗?”
“就像做菜放一点糖提鲜味儿一样,做甜点放盐是为让口感更醇厚,让你冰糖砂糖红糖都放一点了是为了这个,只放砂糖和冰糖味道都会显得很单薄。”玉璧一边帮着宝梨配好应该放的糖和盐的份量,一边跟宝梨解释。
“噢,那是不是能放蜂蜜,放了蜂蜜味道会更好吧!”宝梨觉得自己这叫举一反三,在她看来蜂蜜比糖的味道要好得多。
闻言,玉璧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宝梨道:“上回就跟你说过,蜂蜜不宜热饮,豆沙要入锅炒。再说,蜂蜜味道较杂,而且香气也和豆沙格格不入,要是放了蜂蜜这豆沙酥饼就不能吃了。如果你想拿蜂蜜做点心,下回教你做蜂糕。”
“蜂糕,蜂糕怎么做?是蒸是煮是烤是烘,是拿面粉米粉,还是杂粮粉……”
“等下次你要做了再说吧。”玉璧实在招架不住宝梨的求知欲,把配好的料推到宝梨面前,说道:“呐,快去把该泡的泡上,再耽搁下去,你明年都做不出来。”
一把端起托盘,宝梨脚下如飞地端着盘子向右侧的点心房走去,半道上还非常顺溜地跟萧庆之见了礼:“婢子拜见晋城侯。”
没回头的玉璧一听这句就没来由地也想脚底抹油溜掉,现在萧庆之越来越不避旁人了,茶水房里的人早有揣测,陈福安和舒万山把流言压在茶水房没往外传,不过宫里到底还是有了言语。萧庆之对流言的处理方式是,请淳庆帝提前下了旨意给她,只是没明旨颁告出去而已。
这消息彻底捅了马蜂窝,现在宫里说什么的都有,好在她了就在御茶房和淳庆帝身边转悠,没工夫到别人面前听闲言碎语去。当然,有萧庆之这靠山在,旁人最多在背后明嘲暗讽,当着她面儿都客客气气的。
“萧庆之,做为一个朝之重臣,你就没点正经事儿要干吗?”
“我这不正在干正经事!”萧庆之通常三言两语就能把玉璧逗得跳起来,而且他最近功力大有提升,每每看到玉璧咬牙切齿的样子,萧庆之特欢乐。
在心里暗暗说了三遍“不要因为别人的无耻而痛苦,这是不对的不以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玉璧起身施礼,然后特规矩地问道:“侯爷可以饮茶,不过侯爷是外臣,在御茶房饮茶总是不好的,不若您先去侍卫所当值,稍候婢子把茶沏好送去。”
武将们会轮流值守宫禁,安排防务,当然,外臣是不夜宿宫禁的,他们只是在布防上做安排而已。这也就使得玉璧再不想见这位,都只能这不见那儿见,抬头不见低头见。
“行了,别摆这脸色,知道你不爱见我,天寒地冻的不着你送,把茶沏好我捎过去。侍卫所的茶包也给我,省得你们老远送过去。”萧庆之说罢看着玉璧,果然,这丫头一听他像是立马要走人,脸上瞬间就由阴转晴。
不过,萧庆之接下来一句话,让玉璧刚转晴的脸色立马阴得跟天气似的:“我在陈公公那儿给你排了明天后天的例休,令尊和令堂过些时候就该到京中了,该是大家坐下来互相认个脸了。明日你和修良都到家里去,该怎么安排谈出个章程来,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长辈们发下话来了,我也只能听从。”
虽说白眼依旧,可玉璧已经认了,圣旨都接了,她敢不认,她要敢不认,淳庆帝分分钟灭了她都不带留骨灰给她入土为安的:“你怎么不跟我说就把我父亲和母亲接到京中来了,好好的这天气把人接来,连个安稳年都不让二老过,有你这么做人……”
有你这么做人女婿的嘛!
闻言,萧庆之挑眉看着她,眼里布满了戏谑的笑:“走水路来的,你放心,一路上都有人悉心照料。修良已经找了宅子正在收拾着,只等二老来住,什么叫安稳年,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块儿就是安稳年,你和修良都不在陈州,二老又能安稳到哪里去。再说,修良明年春闱科考,二老来了他也能更安心。”
仔细想想,萧庆之说得也在理,不过,这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似的:“行吧,明儿再说。”
待到茶沏好了,玉璧把茶汤放在小壶里,用保暖的匣子装好递给萧庆之,然后她就冲萧庆之挥手赶人。萧庆之迈步要走,却忽然又停下回头看着她说:“你就不送送我。”
……
“侯爷请。”
“这才像话。”
送到御茶房外的夹道上时,萧庆之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节前节后多长点心眼,那边儿平稳不了几天了,修良我已经关照他闭门读书,你也别瞎转悠。陛下那里,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别在心里瞎琢磨,有事让人去找我,别自做主张知道吗?”
点点头,玉璧还是知道好歹的,不至于萧庆之严肃无比地关照她,她还上赶着跟他拧着来:“明白。”
“行了,就送到这里,再过去路上有积水结成的冰。”萧庆之说着把伞递给玉璧,自己就向风雪中行去。
看着萧庆之卷入风雪里的背影,玉璧莫明地心头一动,然后不由自主地就扬声说了一句:“诶,你也小心点。”
风雪之中,萧庆之回转身冲她点点头,这回却没笑,他答应什么事儿时,脸上总是慎重而肃然的神情。但玉璧能看得到,他眼神里布满了温柔和暖,莫明地看着鼻子一酸,她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回去罢,别站在这里,风大。”萧庆之要是不持重点都能泪流满面了,要这丫头回应他一次真不容易。
“好。还有……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茶,你提的茶还是别喝的好,我加了点料。”玉璧不太自在地说道。
不想,萧庆之无比柔和地扬起嘴角说:“我知道。”
……
回去的路上,玉璧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她要惆怅?撑着伞往回走在夹道里,风雪漫漫吹来,等她脸都吹木了才最终得出结论来。她之所以会惆怅,是因为她始终不知道,萧庆之深重的柔情是从哪里酝酿来的。她经常没事儿揽着镜子照,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勾搭上萧侯爷的资本,加上天天给人递冷脸,跟他针尖对麦芒,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自己会令人觉得可爱。
“好吧,连我最不好的一面他都受得了,我也就不嫌弃他那小身板儿了。”玉璧觉得自己这是吃了很大很大的亏呀!
至于萧庆之说的最近会不平稳,她倒不怎么担心,天天窝茶水房的人,跟朝堂上的纠葛真扯不上干系。
“不过,大公主最近很奇怪啊,居然真不来找我麻烦。”玉璧一直防着大公主,可大公主许久都没动静,她不觉得大公主任由她平平稳稳地占据晋城侯夫人宝座,要知道大公主早已把这个席位视为己由,容不得旁人有犯秋毫。
玉璧却忘了,最麻烦的应该是明天啊明天,侯认那锅乱粥正在向她伸出热情的双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