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让木婉清顿时脸上发热,回想起自己一连串来的表现,确实不甚高明……“你娘亲已经失势,连带我这太师府也形同虚设。你以为回到凌炎国,便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吗?现宫中凤印掌在的是姓阮的手中,站在朝廷百官之首的人也姓阮不姓月!”
十五年来月太师地位每况越下,他又可曾好过?头发白了人也老了,女儿孙女一个都不在身边,孤苦伶仃,朝廷受人排挤,这些岂是月莲心回来就可以解决的了?
木婉清慢慢低下头,眼眶发烫,心口也在绞着痛,她很清楚月太师这是向她交底儿了。
“朝廷文武百官都想拉拢凌赫宇,就是因为他手握重兵且现在都无介入任何派别,他是现在唯一能和阮家抗衡的人,不是你娘,也不是老夫,是你刚才气走的凌赫宇!”月太师摇着头叹着气,慢慢道:“我对你失望至极,婉清。你坏了你娘重新登回凤位的第一步,你也坏了月家重新辉煌的第一步。那两本书,你可以不用看了。”
木婉清浑身一震,手紧紧的握住拳头,这是何意思?
月太师亲自下去帮木婉清松的绑,布满皱纹的手掌拍了拍木婉清的肩膀,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出:
“你就根本不是在皇朝中生存的料,走吧,我不管你了。”
少女倔强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双眼红得可怖,礼也不行了,步伐有些浮乱的走了出去。
跨出门槛的那一步,她庄重而深刻的对自己发誓:
既然谁都不管她,那就都别管。
这个世道,欠了她。
望着木婉清决然而去的背影,月莲心本就浅的眼睛更是止不住泪,心疼的对月太师说:“爹爹,婉清不过莽撞了些,你为何要对她说如此重的话?”
木婉清是她亲生女儿,十指连心连骨,刚才爹爹说的话,连月莲心都看出来了,那些话就是利刃,插得木婉清鲜血淋漓
,只把她往死里打击。
“莲心,婉清性子太硬,不磨一磨她,再像凌将军这种事情就会发生得越来越多。这娃儿心气高又傲,十足的大夏人脾性,这次略施教训,也早把话说明白,若她改不来,你也别想着再把她弄进深宫大院了,让她飞吧。”
皇宫是个笼子,众所周知。月太师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看得很淡,事实上他是为了月莲心才开始实行他的计谋,只因月莲心那是离弦之箭,不得不发。
但是木婉清这娃儿还小,一路眼线探回来的消息都是这木大小姐如何嚣张跋扈,如何在皇宫中硬杀宫女,硬伤皇帝,端的是一副胡纠蛮缠的做派。在以女子端庄温婉为喜的凌炎国,木婉清这行事风格,已然吃太多亏了。
于是月太师决定将计就计,趁着这当口,整治一下木婉清的坏毛病。
若当真烂泥扶不上墙,月太师也决定由她去了,月莲心若能做到王后之位,木婉清只要不出格,衣食无忧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心只想帮月莲心稳住地位的月太师根本没想到,日后,他认为的“烂泥扶不上墙”的火爆性子木婉清,会在凌炎国掀起让他胆战心惊的惊涛巨浪……三日后。
皇宫最外围的宣武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队人。
打头的是那白面小生一般英俊的贺将军,骑着一头褐色骏马,一身金光闪闪的铁甲,显出了几分气宇不凡的气势。
后面跟着的是一顶小撵,上面坐着是位老太监,后面是一溜小太监和士兵。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北太师府而去……
“奉皇上口谕……召月太师、月莲心、木婉清等人,进宫商讨王后之事,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老太监扯高喉头,像那戏台上将死之人一般,声音凌厉而刺耳。
下面跪着黑压压一群人,月家所有人都出来聆听圣上口谕了。
“臣
遵旨……”月太师拱手,恭敬万分的答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一起高呼。
站在老太监身后的贺查修不着痕迹的仔细看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都没有发现那个他想见的人,于是待月太师站起来之后,冷声问道:“月太师,木小姐呢?没有看到她。”
月莲心听到此话眉头轻皱,木婉清自那天从前厅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听探子回报她是跑到后山去了,成天在山泉中嬉闹,还自己打野猎,困了就在树上睡觉,没再回过府上。
本来她想命人把她劝回来的,但是月太师阻止了,非说婉清现在需要独处,让她自个儿理清自个儿的思绪。
所以就放任她一直流离山峦,连木鹤严都一直问她在那里了。
月太师神色坦然,笑眯眯的道:“小娃儿贪玩,撒野不知道去了那个山峦上,找也没找到,是以没出现聆听圣上的旨意,望贺将军莫放心上。”
“圣上要即刻启程,末将去找她回来吧!”贺查修不分由说的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他来过太师府几次,知道太师府有个后山,其实就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小山峦,起起伏伏,都是圣上赐给太师的。
一想起那张美丽中带着怒火的俏脸,生动朝气得宛若响午艳阳,看一眼就让人炫目……贺查修步伐不自觉的加快……
凌炎国起自边陲小地,版图边缘隆起万丈高望不见尽头的巨林山脉,像一条翠绿的毒蛇,隔断了海边吹来的暖风和湿气,使得凌炎国终年缺水,土地干枯贫乏,寸草不生,是中原最贫苦之地。
黄土风沙中孕育着千年的艰辛,百姓面黄肌瘦,衣不裹体,皇家贵族也没法奢侈,所谓皇宫大院,也就是一间略大点的平房院子,所食的,也不过是玉米棒子,日子过得苦哈哈。
直到高山的另一边杀来一群骑着骡子的士兵,凌炎国才开始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