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就去看看他好了。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可以做到的,可是,这件简单的事情独独放在拓奈奈的身上是做不到的。她没有办法回到遥远的未来,去看看自己所想念的天空,所想念的土地,甚至是所想念的汽车尾气。
一切都回不去了。
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那么多穿越的前辈都可以当这时间隧道是自己家后院一样,穿过来,然后又穿回去,接着再穿过来,如此这般穿来穿去,乐此不彼。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可以了呢?她没有别的想法,她也只是想回去看看,哪怕是不说一句话,哪怕是只待上一分钟,只要让她回到那里看看就好。
只可惜,如果就只是如果罢了。
“已经看见了。”拓奈奈苦笑着。
“你已经回去看过了吗?是在哪个州?”曹操的表情中有些惊喜:“没有想到神仙的朋友居然也是住在大汉的吗?”
拓奈奈只是继续苦笑着,她举起了手,轻轻的指了指远处的月亮说:“在那里,在月亮那里,只要看见月亮我就等于看见他了。”
“难道拓姑娘的朋友实在月亮上?”曹操的表情愈发的惊喜起来,一副简直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拓奈奈可不愿意在跟另外一个人解释自己是来自未来的人,就不说这个人会不会相信,只是想想说了以后那说不完道不尽的麻烦就已经让她头疼了。
曹操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说错了,而真正的答案只怕是和他说的答案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先生,怎么会没有做官了呢?”拓奈奈有些奇怪的看着曹操,岔开了话题。她记得现在地曹操应该是一个骠骑校卫。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无官一身轻呢?
也许是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也许是这个问题涉及了过多曹操内心深处真正地想法,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下头,看着院子里那一架子的紫藤花,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沉默就在此刻将两个人包围了。拓奈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问题,于是摸了摸鼻子,双臂将自己的膝盖抱紧。看着远处的月亮不说话。
直到过了很久以后,久到就连拓奈奈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曹操忽然开口说道:“拓姑娘,如果你在朝为官,可是却有一天,你不得不辞官,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做这个选择。”
这不是一个好问题。至少对于拓奈奈来说,这彻头彻尾不是一个好问题。至少说明了一件事情,在辞官的这个问题上,曹操地想法并不单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定的人,否则不会辞官以后再次出现在官场上。最后挟天子令诸侯。企图号令天下,自己成为大汉那真正的无冕之王。如果,他问的这个人不是拓奈奈。大概,对方会很热衷的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问这个问题的人也不是曹操,那么拓奈奈说不定也会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偏偏是曹操问拓奈奈。鉴于董卓和汉灵帝的例子,拓奈奈现在可是对自己的那条舌头非常管束,轻易不会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地话来。
虽然现在的曹操是一介草民。可是。他那背后深远的根系和地位的影响,注定让他不可能闲云野鹤很长时间。拓奈奈忽然想起来。在冬至地时候这个人曾经问自己,你觉得大汉真的是是繁花似锦吗?
她的冷汗忽然就流了下来,曹操就好像一个老谋深算地猎人,从头到位都在一步又一步的布置下了无数的陷阱,而目的只是从她的嘴里知道关于那未来天机的只字片语。
而现在的问题,她可能不回答吗?不可能的,因为是她自己问出来地事情,她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打发了曹操?就算她愿意打发,而这个男人只怕也不会这么简单地让她这样打发的吧。思考了很长时间,拓奈奈终于微笑着说:“先生真地说笑话,这朝堂之上哪有我们女人说话的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娘,我如何能知道这个原因呢?”
“拓姑娘真的不知道吗?”曹操微微眯起了眸子,有些不相信。
“如果真的说要知道的话,无非就是喜欢那样的生活罢了吧。”她看了看他的样子,接着半真半假的笑了起来。
“确实没有错。”曹操看了拓奈奈脸上那真诚的表情许久,最终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一样的承认了这一点。不过,过了一会他又不甘心的问着:“拓姑娘,你真的觉得大汉是繁花似锦,千秋万代吗?”
这个问题问得已经够赤裸裸了,拓奈奈有些无奈,看来该来的还是应该会来的。曹操和董卓其实从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对权力无比醉心的人,唯一不一样的是,曹操更能隐忍,而董卓过于跋扈,这也是导致两个人成功与失败的最根本的原因。
就好像现在,曹操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董卓更多的时候他觉得一切事情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许正是他这样的想法,才让他最终死在了吕布的刀下。
“先生,想听我说什么呢?”拓奈奈苦笑着看着曹操,与其自己随便乱说,倒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这个人到底要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现在他确实是辞官了,可是,他现在的辞官不代表他真的一直要这样呆下去。与其说曹操现在是形式所逼才辞官,倒不如说他在韬光养略,等待一个机会可以揭竿而起。
机会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也许曹操并不知道,只是。他却真真实实的这样在做了。她可忘记不了。在推翻了董卓以后,他便一支独大的局面。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可以做到地,至少说明了一点,在他辞官地那几年中,他并不是真的在渔樵耕读,只怕是做了更多让人没有办法去想象的事情。
曹操大概也没有想到拓奈奈会这样反问自己,他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在他心中拓奈奈或许是神秘一些。或许是知道一些密不可告人事情,可是最终,她还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或者说,她只是一个在这个朝代里比较跳脱的女人,但是,归根结底,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当她的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曹操对这个女人有些改观了。或许这还是一个带着一点不平常的平凡女人,可是,她却绝对是一个有些聪明地女人,她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从对自己最不利的状况中脱离出来。并且扭转这样的状况,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形式。
这一点,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男人大概也是做不到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光是这一点,也真的是让人佩服的。
“我并不想听老板娘说什么,只是想和拓姑娘好好地聊聊天而已。”曹操立刻将自己想法推脱得一干二净,就好像真的是拓奈奈想多了一样,是拓奈奈想要的欲加之罪一样。
这个人真是够滑头。她冷笑了几声。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也难怪吴蜀两国经常吃亏了。“聊天?这个是不是应该去找奉孝先生啊?”拓奈奈装出了一幅不明白地样子:“我只是一个女人。你们说得什么我都不太明白呢,倒不如这样。我下去请奉孝先生上来陪你说说话,我刚才好像还看见他屋子里的灯亮着呢。”
“不,不用了,拓姑娘陪着我坐坐就好了,我们也来看看月亮。”曹操无奈的叹气,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提防自己了,将什么事情都藏得滴水不漏,甚至,他每说一句话,她也能想出无数地理由来搪塞。
看月亮?拓奈奈又抬眼看了一眼那明亮皎洁的月亮,心里有些别扭,这看月亮可是一件多风雅多浪漫的事情。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和自己的有情人就是和三两好友一起吗?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这么风雅的事情竟然变得那么诡异?
倒也不是说曹操不够风雅,更不是说曹操不够浪漫,只是他们两个人好像还算不上熟悉吧,可是,这样两个不熟悉的人却要愣愣的做出这件偏生是熟悉的人才做地事情,怎么看都是有些奇怪地。
这个情况真是太诡异了。两个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人,就愣是在这星空下看了半小时地月亮。最后拓奈奈实在是熬不住了,竟然和曹操没话找话的说起了星座,却不想,这个一下子倒是让曹操很感兴趣,就这样几句话让两个人一下子话多了起来。
坐在房顶上,拓奈奈恍然一变变得好像是一个神婆,而曹操则一脸虔诚的在她的身边问东问西。要是这件事能被照下来,上传到网上,只怕是拓奈奈就此绝对出名了,不过,这也仅仅是想想了,满足一下拓奈奈的YY。
曹操其实也没有在不是黑店呆多少时间,等到店子重新开门以后,他就离开了不是黑店,回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去了。
日子流水一样的滑了过去。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似乎一切又有很多的变化。
董卓愈发的跋扈起来,虽然他对待拓奈奈还是一样的彬彬有礼,不过,作为大隐隐于市的不是黑店还是多多少少的能听到关于老百姓对于董卓的怨声载道。每次听到这样的说辞的时候,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的生命偏离了他原本的轨道,逐渐的朝着死亡走去。而她只是微笑,只是观望,却不伸手。
一年的时间就似乎又那么过去了。在这半年的时光中似乎还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拓奈奈不知道想些什么,居然把做酒的方子公布了出来,一时间似乎各个城市里都美酒飘香。原本大家都担心这样一来,不是黑店的生意会比较差,可是却没有想到,相对起原来,他们的声音不但没有差,反倒好了很多。
每天都有很多从各个地州慕名而来的人,找着不是黑店买酒喝,为得只是想尝尝这香醉了一整个大汉的美酒祖宗到底是什么味道。
洛阳的生意越做越大,拓奈奈已经在这城里开出了三家分店,她索性把徐州的店子交给了已经能够独挡一面的甘倩打理,把太史老太太、赵云以及诸葛兄妹都招到了洛阳,各自分管了店子,而她自己则真正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好不开心。
除了这个之外,似乎,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蔡文姬嫁人了。不,准确说,蔡文姬在嫁人之前,她那万分不想嫁的丈夫,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得了痨病死了。
其实,蔡文姬本来是万分不愿意嫁这个人的,这也是她当时写信的原因。人家姻缘的事情,拓奈奈原本是不想过问的,不过,最后,她还是帮了蔡文姬,倒不是她有多么的菩萨心肠,也不是她多么喜欢蔡文姬,不忍心看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是,她觉得蔡文姬自觉的送上了那么多的钱财她不收下实在是过不去。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拓奈奈自然是不能免俗的,所以,在那一大笔的钱财的诱惑下,她也就抛开了自己绝对不泄露天机想法,悄悄的告诉了蔡文姬,她第一个丈夫是痨病死掉的这个秘密。
于是蔡文姬在半信半疑的情况下答应了嫁人,不过,却对婚期一拖再拖,而,那个可怜的男人在这样拖拖拉拉的情况下,最终没有熬到冬天抱上美娇娘,便一命呜呼了。
大概是自己那一句话又恰恰说对了的原因,所以,蔡文姬倒是对她恭敬起来,这可不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