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里滑过一丝痛苦和疼惜,颤声道:“弱惜,你在怪我么?”
“怪?一个原该早死的人,还苟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资格怪别人?皇上,您可听清楚了臣妇的话,云羲他被应天府抓走了,您是故意在避重就轻,想置云羲于不顾吗?您可别忘了,他可是您的亲……亲侄儿啊。”王妃不想与皇上纠缠过去,哀声求道。
皇听得心头一震道:“弱惜,云羲他……他究竟是不是……是不是允之的儿子,允之为此一直很苦恼,你也知道他的脾气,最是眼里容不得半点砂子……”
“连你也这么问么?云羲是谁的儿子,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么?你还来问我?当初你们做过什么,皇上真是年纪大了,不记得了么?”王妃柔弱地站立身子,眼神却勇敢地迎向皇上,凤眸幽怨地看着对方,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皇上当年的无情与自私。
皇上胸前一阵起伏,脸上也泛起了丝潮红,他激动地看着王妃道:“你……你是说,你是说云羲他……他是……”
“臣妇什么也没说,皇上请听清楚了,云羲叫了王爷二十年的爹爹,王爷养育他二十年,这种父子关系到死都不会变,我只是想请皇上看着当年的情份上,看在他……他到底还是你楚家皇室血脉的份上,救救他吧,那个孩子……他何其可怜,因为有我这个娘亲,所以才遭受百般欺凌,他的双眼已经瞎了,也似疯似颠了十年,又从宁王府般出去,沾你皇家的香殷,你们还要如何,为何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啊?”
王妃越说越激动,到底没忍住,泪水双流。
“弱惜……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逼问你了,你……先去母后宫里歇息歇息,我先上朝,我会救云羲的,你放心,放心啊。”外头的宫人在提醒皇上,上朝的时辰到了。
王妃垂下头,双肩耸动着,似乎一时还无法平静下来,皇上忍不住拿出帕子帮她试泪,王妃身子一偏,想要避开,却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转,就往地下倒去。
皇上心中大恸,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两手一抄,便将王妃抱起,向上书房后堂走去,一扬声道:“今天休朝会,有事递折子上奏,宣太医来。”
上书房的几位宫女和太监面面相觑,愣了愣神,好半晌才有一个机灵点的回过神来,一溜烟传圣旨去了。
再说裴晓晴,带着周嬷嬷和紫桑两个没往慈宁宫去,而是站在乾清宫外不远的地方等着王妃,太后年纪大了,又身患重病,正在休养,她不想让太后再为楚云羲揪心,何况现在也太早了,太后这会子怕是还没起床呢。
在寒冷地宫里来回走动着,心里却极不踏实,不知道王妃是否能见得着皇上的面。
不过,见着了又如何?皇上偏坦太子,从楚云羲被下毒一事上,就可以看出,皇上与宁王爷不愧是亲兄弟,做事一样的帮亲不帮理,都对楚云羲狠心淡漠,连平日里的关心都装得差不多,到了关键时候,都拿楚云羲不当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