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彤大喜,自己的日子坎坷了,许嘉晴的顺遂起来,至少看在眼里,心里也能乐一乐,这日子就还是有盼头的。
“赶紧送个帖子过去,明日待父亲和二哥回来,安顿好了,我就去瞧她。”许嘉彤笑道。
杨家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杨仲天是指望不上了,杨夫人毕竟只是婆婆,未必照应的周全。三房的人一样指望不上,她得多上点儿心,好生帮许嘉晴张罗好。
第二日晌午,许孝祖和许连的车驾回来了,因着曹氏和李氏伤病未愈,这一行人也都灰头土脸的,神色不佳。
之前许连送了信回来,说是三房的人暂且不跟着回来了,许嘉彤也就没想着许连平还会一起回来。当她看见许连平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许连平的衣着配饰和坐骑都好过许连很多,这一路下来,不知有多少人会弄错。许嘉彤暗暗替许连不值,却见许连向她摇了摇头。
林氏看见许孝祖回来了,立时又精神起来,忙着张罗午饭,对许连虽然还是老样子,可也是客客气气的。
“老爷,这些日子您回了昆山,这府里都乱了套了。咱们那位四姑爷就那样没了,嘉彤心里不好受,凡事都疑神疑鬼的,弄得妾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林氏趁机挑拨道,先把眼药上足了,等到说起冰儿的事时,许孝祖心里就有了疑影。
许嘉彤刚好从外面进来,冷笑了一下:“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府里好不容易就要出一位名正言顺的侧妃了,可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没了。”
戴元冠的事他们一路上已经听够了,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了,可许嘉杏差点儿命丧大火的事儿却一定还不知道。
果然许孝祖紧张起来:“嘉杏出了什么事?是生病了?还是哪儿弄伤了?”
许嘉彤虽然嫁不了戴元冠,可至少还落了四分之一戴家的产业,再加上那个原因,许孝祖还不怎么担心许嘉彤的将来,最多就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相反,许嘉杏这个意外地惊喜,许孝祖却一定要保住。他一路上一直在想,从前一味地宠着许嘉岚,几乎完全忽视了许嘉杏这个女儿实在是不该。这孩子从小没怎么教养,也不知道到了项王府之后能不能站住脚,回来之后一定要好生嘱咐她一番。
而且他觉得许嘉杏虽说在容貌、手段上不如许嘉岚,可是难得的是性子柔顺,肯听话,若是事事小心,至少短日子里不会吃大亏。
可若是眼下就有个三长两短的,连门儿都进不了,他可就亏大了。
许嘉彤把冰儿如何骗许嘉杏去项王府,之后把人带到了戴府后院,后来常秦歹人屠尽戴府满门,又放了火,以至于她和许嘉杏都差点葬身火海的事儿说了,刻意添油加醋了一番,什么许嘉杏差点伤了脸,毁了容貌,都一股脑地说了。
林氏辩解道:“这件事妾身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冰儿是怎么回事。妾身问她的时候,她只说到了地方,项王府的人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她走开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嘉杏。想来嘉杏贪玩儿,在附近闲逛,被人拐带进府。”
“二娘,戴府可不是什么乡下大院,嘉杏一个弱女子,没有拜帖,没要对牌,也不识得戴府的下人,她想进去也进不去呢。”许嘉彤话里带了几分讥讽。
林氏却是一副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兴许是嘉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被人哄进府去,要被灭口。你也是什么都没看见的,一切全凭猜测,一味地疑神疑鬼,是真要逼死我么?”
戴府被付之一炬,常秦等人在周围定有眼线,若是许嘉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有可能被他们趁机灭口而造出意外的样子。
林氏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就像是许嘉彤故意歪曲事实,非要冤得她没脸见人一样。
“冰儿现在何处?”许孝祖沉着脸道,这件事查下去,无论结果如何,出丑的都是他们定安侯府,最好的法子就是不查。
许嘉彤赶紧道:“已经拘在公中了,我想着这件事无论是我还是二娘来审都不大合适,父亲一路也劳累了,不如就交给二哥来审。无论是个什么结果,都是咱们自己府里的事,没的让外人知道了笑话。”
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许孝祖心里本就是更信许嘉彤和许嘉杏的,可是他又不能就把林氏怎么样了。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牵扯到日后的项王侧妃,若是这罪名落实了,可就是戕害皇亲,三来许嘉岚已经落得如此下场,林氏又没有别的子嗣,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他对她们母女尚有怜惜之意。
他见许嘉彤竟然就这样把事情推脱开了,没有死抓着不放,顾全了他的面子,心里不由得一热。
“连,你务必要把此事查清,给我一个交待。”许孝祖沉声吩咐,看向许嘉彤时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怜惜之意,“戴爷没了,你也节哀,你年纪尚小,过上两年定然还会有好亲事。原先我还担心他那痨病会不会过人,如今也就罢了,可惜不可惜的,暂且不想了,你多歇息些时日,改日入宫拜见了娘娘再做筹谋。”
原本为了钱财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嫁过去,如今却提起什么痨病来了,许嘉彤暗暗冷笑,面上却是神色不变,像是很是感激许孝祖的体谅。
“父亲,这一回嘉杏受了惊吓,您也要去看看她才好。将来她过了门儿,您见她一面都得年节上了。”许嘉彤趁机道。
许孝祖不比林氏,他毕竟是男子,等许嘉杏成了王府内眷,许孝祖就算递了帖子,也不能单独见了。若是有话嘱咐,就要趁眼下。
许嘉彤相信许孝祖必定有话要说,要说他不想着利用许嘉杏这枚新铸成的棋子,打死她都不信。
林氏嘴角动了动,别有用心地道:“老爷,嘉岚的身子也不好,这几天一直说想见您。您就去看看她吧,那孩子可怜,有很多话相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