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炫想要巴结挑拨你们五个?还是同时?”龙月杰的这句话无异于对苏若晨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因此她一时间没能理解龙月杰的意思。等她恢复了思考能力,却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她心中对于苏炫,一直都用“老狐狸”这个称呼。他处事圆滑,为人从不树敌,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若是说苏炫讨好五个皇子她还相信,但是同时挑拨讨好,在苏若晨看来有些太过于想当然了。
龙月杰看到苏若晨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冷淡一笑。
他自地上捡起一块有棱角的小石头,在墙上画了起来。
石头与墙体摩擦发出了一些并不是令人感到愉快的声音,只是当苏若晨听完了龙月杰的分析,她却觉得比起这个摩擦音,还是龙月杰的话更让她感到不快。
不同于昨晚上玖然给她用茶杯摆出了五位皇子的住处,龙月杰直接凭借记忆将苏府的内部画了一份地图出来。
光是这个能力就让苏若晨惊叹不已。
“只有大哥没有傍水而居,这点我等下再说明。你爹爹手段可真是高明。”龙月杰用讽刺的语气挖苦了一句苏炫,紧接着就开始了讲述,“先从二哥的开始吧,他的是水榭轩,顾名思义,建在水上,这个水,就是你家名为‘涵碧’的那口泉水,而五弟则住在涵碧泉旁。既可以说是五弟决定二哥的生死,也能说二哥稳压五弟一头。”
“你这太荒唐了,我爹指不定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想太多了而已。”听到龙月杰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宛若阅读理解的答案一样的话语,苏若晨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和那些反清诗有何区别?横竖都是欲加之罪。
“是吗?那我们每人房中的一纸签文应该何解?旁人屋中的签文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明月楼里的纸条签文内容却是——”龙月杰冷哼一声,故意拖长了尾音,等到苏若晨恢复了认真的态度后才说道,“近
水楼台先得月。这月是哪个月,本皇子可就不知道你爹爹想说哪个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说不定是别人遗落在你屋里的。”这般巧合而且内容又富有深意的纸条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出现在龙月杰的住处,虽然基本上是故意放的这件事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只是苏若晨却仍然想要更强有力的证据来让她彻底相信。
“让你爹派遣在我们五个皇子身边的眼线动静小点,兴许本皇子就没有证据了。”龙月杰面无表情地自怀中掏出一枚印章,再掏出签文。签文边缘沾上的印章痕迹和他怀里的印章完全吻合!
苏若晨看到印章的时候,不由的瞪大双眸。
这枚印章,确实是苏炫的无误!
龙月杰微笑着将印章轻轻地放到苏若晨的手心里,动作温柔得如三月春风,只是苏若晨背部却感到了刺骨的冷意。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苏若晨的手心里躺着龙月杰递给她的那个印章,她抬起头看着笑得越发温文尔雅的龙月杰,内心生出了一种即将被推入陷阱的极为不妙的预感。
“你帮我去警告苏炫别太过火,我们也没他想得那么蠢。而我则约你出来帮你挡掉别的皇子,尤其是大皇子的邀约如何?”
与此同时,在一间植满了翠竹的小院里,坐着一位老妇和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
这位老妇就是建国夫人龚婉蓉,而男子则是住在建国夫人镜尘斋旁边的大皇子龙霍云。
“苏府一下来了五位皇子,真是热闹。”龚婉蓉拿起桌子上的细茶微抿一口,细细地打量着今日来访的龙霍云,“不知道大皇子找老身何事?”
“何来热闹一说,左不过那三位皇弟不甘心,平白跟来扰了清静之地。”龙霍云仍没有忘记自己差点失败的狼狈时刻,因此提到“三位皇弟”的时候他眼中精光一闪。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茶不是用来解渴,是
为了静心的。”龚婉蓉显然对于龙霍云的牛饮行为感到不满,这无疑是对她静心煎泡的茶的一种践踏。她也不去接龙霍云的话,只是淡淡地提醒道,“你有四位皇弟。”
龙霍云从来都不认为痴傻的四皇子是他的弟弟,他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而感到羞愧,因此他从内心只肯承认自己有三个弟弟,四皇子自然是被剔除在外。
但是眼下他求面前的龚婉蓉还有事,因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暧昧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听闻您在此打算短居,横竖我也在隔壁短住,我觉得我们之间也该多多走动,也好相互照应。”龚婉蓉权高位重,因此虽然龙霍云身为皇子,在她面前仍然用了平称。龙霍云说到“相互照应”时特意咬重了音,他意味深长地用指腹摩擦着桌上的茶杯,看着龚婉蓉意有所指。
龙霍云的这点小把戏在龚婉蓉看来稚嫩得都上不了台面,但是既然龙霍云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得不做些表示。
龚婉蓉只是提起桌上的茶壶,重新给龙霍云添了一杯新茶:“不急,以后日子还长着。”
她既不明确拒绝,却也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合作的意向,只是婉言将这件事推到了以后。
虽然话里还留有余地,只是却也算是无声地拒绝。
龙霍云显然没有听出龚婉蓉的拒绝之意,他如同喝酒一样豪爽地仰头喝干了这杯新茶,又开始追问起了龚婉蓉的态度:“远水不能解近渴,我想,以后的日子也不能代表现在的回答吧?”
龚婉蓉被龙霍云这般追问,心下有些气恼。
龙霍云既不知礼节又骄傲自满听不下别人的劝告。
再加上看到自己的好茶被龙霍云这种不识风情的人糟蹋,心中已由气恼转为了恼怒。
她收起了桌上的茶具,语气里很明显地冲着龙霍云下了逐客令:“老身只想找个知音品茶,既然大皇子张口闭口皆是俗世之事,那老身只好告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