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宇再三诉说自己的不得已之后,终于开口进入正题道:“太子妃不是曾经承诺帮咱们统一草原部落么?但是王叔见太子妃自呼延部落回来以后便有些闷闷不乐,如此这般可如何助王叔攻克周边各个部落,你可要好好劝劝太子妃啊!”
关于苏若晨承诺相帮之事,拓跋洋自觉甚是保密,拓跋宇如何会得知!难道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不过似乎当时知道此事之人并无几个,且都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应该不会是出了叛徒——那么难道是拓跋宇自始至终皆派了眼线盯着拓跋洋等人?那么这个眼线又是何人?这不禁让拓跋洋多生了一份警惕。
“那是自然!”拓跋洋虽然心内思绪翻飞,面上却仍旧无脑地笑着应道,“照顾好太子妃本也是我等分内之事,这个自不必王叔挂怀!”
拓跋洋记起近几日苏若晨闭门不出,自己几次前去探望苏若晨,苏若晨面色皆不甚很好,问她她又不说,恐是苏若晨与拓跋宇之间生了什么嫌隙吧!
“你等与太子妃情深义重,关于安慰太子妃一事王叔自是放心,只是王叔最为担心的是太子妃恐会突然改变主意提前回了水月国,倘若没有太子妃相助,王叔我只觉着像是少了一条左膀右臂,恐一不小心着了敌人的道,使得我等功亏一篑便得不偿失了!”
“王叔的意思是让我劝说太子妃留于拓跋,直到王叔扫平草原?”拓跋洋并不惊奇。
“的确如此!”拓跋宇见拓跋洋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略略放松,“只要贤侄肯帮王叔这个忙,王叔绝不会亏待贤侄!”
“这个……”拓跋洋有些迟疑,自从苏若晨回来后,拓跋洋见苏若晨一脸疲惫的模样甚是心疼,早已打消了强留苏若晨的心思,“只是晨儿阿姊终究是客,她的去留咱们不能强行干涉,终需她自己做主啊!”
“本王知道可汗定能劝得动太子妃,可汗只管尽力劝说便是!”面对拓跋洋的迟疑,拓跋宇略有些按捺不住,“而且可汗不是曾救过太子妃一命吗,据我了解,太子妃从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因着这曾关系她亦定会答应的!”
“需要多长时间?”略一迟疑,拓跋洋问拓跋宇道。
“多长时间?”拓跋洋猛然一问倒是将拓跋宇给问蒙了,拓跋宇面色木然喃喃道。
“需要她留于拓跋帮你多长时间?”拓跋洋重复道。
“这个啊,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几年,照这个情形顶多不过十年!”拓跋宇思索着道。
“十年!”拓跋洋惊诧道,“让一个年轻貌美、尚无子嗣的女子流落他乡十年,十年后她还如何回去与她的太子殿下相聚!十年内会发生多少意想不到之事!恐十年后即便回去,晨儿阿姊记忆中的一切皆会物是人非,到时晨儿阿姊何以与亲人相认!”
“我只是说最多不过十年,或许一年,或许几个月都是有可能的!”拓跋宇回过神来略有些尴尬地重复道,“再说了,太子妃
如何与她的太子殿下相聚又是另一码事,这个便不要你一个小孩子该操心的事了!”
“可是我还是觉着如此对晨儿阿姊太过不公了,我们统一了草原她能有何好处,她没有理由一直留于此处帮助我等啊!”拓跋洋仍有些于心不忍。
“你是拓跋的可汗,但你却不为拓跋的江山考虑,却只为一个异国的太子妃着想,你将我这个王叔至于何处,将拓跋子民置于何地!”拓跋宇似是有些恼了。
“可我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其次才是拓跋的可汗,不像你,如此冷血,眼中只有杀戮与征伐!”没想到拓跋洋亦有些恼了,竟与拓跋宇顶起嘴来。
“你!”拓跋宇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瞪着拓跋洋道,“你不管自己死活难道亦不管可敦与阿琥的死活了吗!”
“你居然威胁我!”拓跋洋本能地往后收了收身子,略有些愤怒地道。
“威胁你又怎样!我堂堂拓跋部落摄政王连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可汗都威胁不得吗?”拓跋宇冷哼一身,毫不在意地道,“即便你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亦不会有人相信,你就等着哑巴吃黄连吧!”
“你欺人太甚!”拓跋洋情绪完全失控,“穆勒,普跋!”
拓跋洋高喊着似乎意欲以武力对抗拓跋宇。只是可惜半晌之后仍不见穆勒、普跋的身影。
“哈哈哈……”拓跋宇竟收了狰狞的面孔,朗声笑道,“莫要再喊了,来此处之前我便将他们支走了,你喊破喉咙亦不会有人前来助你!”
“阿洋!”正在此时,苏若晨推门而入,面上一扫之前的阴霾,神色淡然而恬静,“我与阿琥约好出去散散心,你是否愿意同往?”
听到苏若晨的声音,拓跋宇与拓跋洋心中不免一阵慌乱,略有些不甚明显的手足无措。
“摄政王也在?”苏若晨进门一眼便望见了拓跋宇,遂客套地打招呼,但声音中一下子失了前一刻与拓跋洋说话时的那般温情。
“是!”拓跋宇缓过神来笑道,“这不,本王正与可汗喝酒闲聊呢!太子妃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必了,”苏若晨见拓跋洋面色不对,心中已能猜测个大概,“可汗与摄政王难得如此亲密地一起喝酒,我便不打扰了!”
苏若晨虽然心情好些了,但心内仍是对拓跋宇有一丝芥蒂。
“太子妃莫要着急走!”拓跋宇见苏若晨要走,急忙叫住苏若晨道。
“何事?”苏若晨停住脚步,却无意跟了拓跋宇入座。
“太子妃仍在生本王的气?”
苏若晨的不悦都写在面上,拓跋宇自然看得出来,只是苏若晨并不承认:“并未!”
“那便好!”拓跋宇佯装相信了苏若晨之言,边对拓跋洋暗递眼色,边将拓跋洋推上前去:“可汗似乎有话要对太子妃说!”
“阿姊!”拓跋洋被拓跋宇强行推上前来,难免有些尴尬,
因而悻悻地道,“本想着到阿姊殿中去拜会,谁知如此赶巧,阿姊竟先来了!不如阿姊坐下来聊会儿再走吧!”
苏若晨见拓跋洋神情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甚为为难的模样,狐疑地看了拓跋宇一眼,便随了拓跋洋坐下来认真地盯着拓跋洋,等待拓跋洋开口。
拓跋宇趁苏若晨不注意暗中再度瞪了拓跋洋一眼,并趁机请辞道:“你们先聊,本王还有点事,便不奉陪了!”
“阿洋,说吧,发生了何事?”见拓跋宇离开,苏若晨温和地询问拓跋洋道。
“阿姊!”此时拓跋洋早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对苏若晨道,“阿姊答应阿洋一件事可以吗?”
“何事?阿洋但说无妨!”见拓跋洋这般反常地吞吞吐吐,苏若晨更加担心了。
“阿洋请求阿姊莫要离开,再帮帮我们拓跋!”拓跋洋心一横,说道。
苏若晨一下便明白这便是拓跋宇让拓跋洋说服自己之事,只是苏若晨不明白为什么拓跋洋会答应拓跋宇,或许是受到拓跋宇胁迫,亦或是拓跋洋另有不得已的苦衷?
拓跋洋本也并无多大希望苏若晨会答应,此时见苏若晨犹豫,拓跋洋连忙道:“阿姊倘若不愿意便算了,毕竟此事对您来说太过为难!”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拓跋洋热情招呼苏若晨道:“阿姊,想必您尚未用膳吧,一起吃点吧!”
“阿洋!”苏若晨却定住身子一本正经地对拓跋洋道:“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摄政王要挟于你!”
“怎会呢!”拓跋洋打着哈哈指着满桌狼藉强颜欢笑道,“王叔近来对我愈发上心了,您看,这些酒菜全都是王叔带来的!”
“我不会随意离开的!”苏若晨突然道。
“什么?”拓跋洋似乎不敢相信似得,惊呼道。
“我说我会等到拓跋统一草原再另行离开!”苏若晨面色真挚地重复道。
拓跋洋听闻此言既高兴,又辛酸。高兴的是苏若晨留下来,乌木达穆娜与拓跋琥的安危便不再受到威胁,心酸的是苏若晨竟为了自己而放弃自己回国的愿望,辛酸自己眼睁睁看着苏若晨受委屈却无能为力。
“阿姊!”拓跋洋很是心疼地道,“可是您……”
“无碍,横竖已经出来大半年了,亦不差再多一些时日!”苏若晨似乎明白拓跋洋的心思一般,接话道。
“谢谢阿姊!”此时,千言万语皆太过苍白无力,唯有一个“谢”字倒还能表达出拓跋洋几分真情。
自从吞并了呼延部落,拓跋部落军事实力大大增强,拓跋宇紧紧对原有的军队稍作调整,再加上苏若晨出谋划策,攻占周边的小部落犹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唾手可得,一时间呼延部落的领地,军事实力,连同于周边各部落中的声望皆犹如巨龙腾飞般水涨船高,不禁周边小部落对拓跋部落望而生畏,就连水月国都有些觉着惶惶然受到威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