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时,宁泽涛迫切想要见到何依依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当他梳洗干净后才发现时间刚过六点。虽然只是几个小时的等待,但对于心急如焚的宁泽涛却是一种煎熬,整晚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等来黎明破晓,可是不管他如何花费时间穿戴打扮,时间的指针还是在那不急不缓滴答,滴答一分一秒的划过时,宁泽涛恨不得上前亲自动手拨动指针。可他明白任凭自己再怎么拨动,时间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超速前进。何必自欺欺人,做这种拔苗助长急于求成的事呢?
宁泽涛走到窗前,“哗!”窗帘被拉开后,一道亮光忽然注入了进来,抚平了宁泽涛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推开窗户,一丝凉风拂面袭来,顿时,感到寒意浸身。宁泽涛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街道两旁高大却凋零的银杏树,突然心里不禁伤感起来,我离开的时候,你正是枝叶繁茂,翠绿欲滴,而我现在回来了,但你却是枯枝败叶,落叶流水。
秋风瑟瑟,树叶零乱,凄凉片片,到处弥漫,心也随着愈发的伤感,宁泽涛发现秋天是个伤感的季节。
在这个深秋,他看到的是秋天的多变:既看到了秋天的收获,又看到了秋天的无奈,也看到了秋天的迷惘,更多的是看到秋天的伤感。也似乎有一些宝贵的东西即将逝去。
……
静下心来安静等待的宁泽涛就这样一站就站了两个小时了,时间不经意间就划到了八点。
看到原本认为漫长的两个小时却也在自己不经意间就这样流逝了,宁泽涛不禁又感叹起来,静心,静心,真的静了,一切就会向前看。忽然他想起了《菜根谭》里的两句话,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宁泽涛顾不上吃早餐,直接跑出公寓,坐进的士,直奔华夏集团。
“小伙子,你又来了?”保安见到昨晚的宁泽涛走来了,便上前问道。
“嗯!华夏的员工是几点上班?”宁泽涛对自来熟的保安颔首微笑。心想保安工作看来也是无聊透顶啊!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而且还要站的笔直。这份工作着实不易。
“九点!你是等那位漂亮女孩吗?”保安问道。
“是啊!她是我女朋友。”宁泽涛嘴角含笑的说道。
闻言,保安开始狐疑起来了,是他的女朋友?那经常来接送她上下班的那个男人是谁?
“怎么了?”瞧见保安满腹疑惑的神情,宁泽涛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没有看到过你来我们公司呀?”保安不确定情况,也不好将实情告知。
“是的!我第一次来你们公司,在国外呆了一年多。昨晚才回来的。”宁泽涛笑着如实说道。
听完宁泽涛的话,保安立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估计你的女朋友早就成了别人的喽!现在你可是被踢出局了。昨晚刚回来,就来找女友,看来他也是个痴情的人呀! 可惜呀,痴情男子负心女!
保安对眼前的帅气小伙不由地同情起来,有些话好想冲破口说出来,但再三思忖觉得还是让他自己去发现比较好。毕竟自己是一个跟他不熟的外人。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为好,便也没有细想,直接地问道:“你怎么在国外呆这么久?”
宁泽涛被问得百思不得其解,这口气让人听起来很不爽,敢情我和你很交好
?
瞅见听到自己的话后,眼前帅气小伙子立马就蹙着眉,一脸不悦的神情,保安立马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口气有点强硬,于是急急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话也都是不过脑子的。说话的口气一向这样,让人听起来不舒服,不过我没有恶意,也没有八卦的心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保安的一番解释缓解了宁泽涛心中的不悦,想了想,觉得或许人家是出于关心呢!
“没事!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我在国读读书,现在已经毕业了,我就回来了。就这么简单!”宁泽涛挑了挑浓眉,摊了摊双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不确定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华夏集团里叫何依依的那个女孩,如果是那个女孩,你可要淡定!”保安心想,算是给他打预防针吧!我可是每天都看到何依依和一位富豪公子打的火热。如果何依依真是眼前这个小伙的女朋友,那当他知道这些实情时,估计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听到保安话里有话,宁泽涛不安地问道。
“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还是自己去找答案吧!”保安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拍了拍宁泽涛的肩膀。
宁泽涛原本对保安的多管闲事非常不满,可此刻听到他的话后,宁泽涛再也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了,“好!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
语毕,这时一辆鲜红的迈巴赫从远处极速狂飙而来。
由远而近传来的呜呜响声令宁泽涛不由地微微侧脸瞥向那辆飞奔而来的豪车,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身旁的保安一脸紧张的神情。
“兹!”骚包的迈巴赫稳稳地停在了华夏大楼前,何依依和方宗言一同从车上下来了。
当看到何依依的一刹那,宁泽涛呆住了,愣着两只眼睛愤恨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到何依依朝那个男人绽放灿烂的笑颜,太多意外,太多惊讶使得宁泽涛的大脑刹那间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当看着两人接下来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的一番亲吻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昨晚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瞬间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仇恨,是不解。
宁泽涛双手紧握成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依依,你在干什么?他是谁?” 宁泽涛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颈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
闻言,何依依一怔,猛得推开方宗言,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顿时何依依不知所措,内心的恐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心也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七上八下地跳着。
瞅见何依依慌乱而四处躲闪的眼神,顿时宁泽涛悲愤填胸, 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我最后一遍问你,他是谁?”宁泽涛颤抖着手指着方宗言大声怒吼道。
一旁的方宗言被何依依推开后,心里颇为不爽,不过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就是想要看看何依依接下来怎么选择,爱情和金钱,她到底选哪个?
方宗言全然不顾火气滔天的宁泽涛,非常欠抽地开口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俩交往已
有一年了。”说完,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何依依的水蛇腰,随即在何依依娇嫩的脸蛋的轻轻一啄。
方宗言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箭直直地刺向宁泽涛脆弱的心脏,血就那样汩汩地肆意往外流淌。然而眼前的暧昧一幕更加深深地刺痛了宁泽涛眼球,无疑是在宁泽涛的伤口上撒下一把盐,万箭穿心之痛大概就是如此。
宁泽涛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呼!”宁泽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抡起拳头向对面的男人挥去,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重重的打在方宗言白皙而俊朗的脸上。
方宗言被突然袭来的猛拳打得向后踉跄几步,稳了稳自己身体重心,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随即,抬起冷眸,狠狠地直视着宁泽涛,撂下恨话,“敢打我?我要让你在上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你后悔今天的举动。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是我方宗言看上的东西,没人能阻拦。”
一旁的何依依闻言,急急地拉住方宗言的手臂说道:“言,你不要怪他。他一直在国外,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所以才会冲动。”说完,转过身,低着头对宁泽涛说:“涛,我们分手吧!我已是他的人了!”
分手?已是他的人了?顿时,宁泽涛感觉天仿佛都塌了下来,四处一片寂静,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心在撕碎的声音。
半响之后,宁泽涛空洞的双眼开始聚焦,缓缓抬眸,深邃的黑眸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浓浓的痛苦已在眼底深处蔓延开来,
就这样呆呆地望着眼前让他魂牵梦萦,貌美如花的人儿。一年多没见面,可一见面就是说分手。一年前两人还是如胶似膝,相亲相爱。一年后她却依偎在别的男人怀抱里。可即使一年没见面了,可电话中偶尔说着的那些情话难道是骗人的?骗子,我被她活生生地骗了一年,我就傻子,天天把那些所谓的情话当作安眠药。可悲呀!可恨呀!
沉浸在失恋悲痛中的宁泽涛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
四处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对周围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宁泽涛好像没有发现一样,依旧大笑不止,像是得了失心疯病一样。那癫狂的笑声令周围交头接耳的人一阵恐怖。
宁泽涛疯癫的模样更令何依依惶恐不安,不知所措,不知不觉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滚下脸颊。“涛!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别吓我!”
宁泽涛对何依依祈求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狂笑不止。
忽然,宁泽涛凑近何依依,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楚楚,但对她的眼泪却没有以前的心疼了,“我愿与君相知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你是否还记得这句话?”
何依依被宁泽涛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得愣住了。
宁泽涛自嘲地又开始大笑起来,“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把这句话铭记于心。哈哈,原来爱情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一阵狂笑之后,宁泽涛的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眼眶里倾泻、出来,他再也无法隐藏他的痛苦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什么万箭穿心之痛?宁泽涛今天真正尝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