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事先被几月警告了一番后放行,怀揣着忐忑去见贺兰棋云,贺兰棋云正在教幕洛裘画工,见两个来了拍了拍身边的垫子,示意两人先坐下等一等。等幕洛裘终于画好一副池塘图,棋云指点了几处笔法不佳处才让他自己再画一副,坐在两人对面,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心事重重的。”
贺兰棋云太敏锐,这两人也太不会隐瞒,几月看着心急,还是琼月机灵说了一句“贤阳王妃和郡王吵了嘴,这不来找主子支招来了。”
棋云瞪了她一眼“没有规矩。”私自插嘴最为棋云忌讳,看着琼月跪下请罪,棋云心里却更加疑惑,琼月不是好事之人。挥手让几个丫头退下,贺兰棋云故意抿了一杯茶,试探“你奉茶认亲那日我实在起不来,故而没喝到你这杯嫂子茶。洛雅倒是说说,这嫂子茶好喝吗?”
幕洛雅正在慌神,猛然听见贺兰棋云叫她,惊了一下,更加不敢与她明亮清冷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对上,因此显得更加心虚“好喝,很好喝。”
贺兰棋云疑心更,,不作声色地问相中最好下手的幕洛雅“三嫂是来支招的,你也是?”
“呵呵,提前适应,说不定以后用得着,呵呵。”幕洛雅僵硬地傻笑。赵匪易更是捂着脸,直觉自己扛不住了。
“也对”棋云咛喃了一声,冲着幕洛裘招招手,幕洛裘立刻屁颠的扑到她身边“姐姐叫我。”
贺兰棋云拍拍他的头,柔声问他“裘儿可知道,姐姐最讨厌什么。”
幕洛裘猛地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明月说千万不能告诉姐姐,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
“姐姐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背叛和欺骗。”棋云清冷地目光扫在幕洛雅身上,幕洛雅浑身一震,便听棋云感叹道“闷了好久,正想出去走走。”
“别!”幕洛雅,幕洛裘,赵匪易同声而出,声音急迫,好似生怕棋云出去看见什么一般。
棋云眸光一闪,更加确定了发生了什么大事和她相关,手上的茶杯猛然墩在桌案上,茶水迸溅而出,几滴洒在棋云袖口,幕洛雅等人顿然感觉到浑身冰冷,喘不过气来。贺兰棋云气势全开,轻喝一声“进来”
下一秒,明月七个悄然推门而进,跪在门口,垂头不语。
“出了一个叛徒,难道还要再多七个阳奉阴违吗,到底我还是不是你们主子,啊!”
有舞月的前车之鉴,贺兰棋云这句话无疑是重的,七月浑身一抖连忙磕头,领头的明月咬唇,不得不说出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主子,顾遵义病故。”
七个字,字字诛心,虽没提到舞月一个字,但贺兰棋云是谁,如何听不懂明月话中之意。顾遵义怎么会留下舞月独自走,顾遵义怎么舍得留下舞月一个走。
贺兰棋云心神一晃,怎么也不能相信前几天还哭在她脚边求饶的少女烟消云散了,脑海中顿然浮现出那个浅笑娴静的少女的面容,低头依恋地唤她“主子”。怎么会,怎么会……
“主子!”
“姐姐~”
“贺兰棋云……”
耳边充斥着什么声音,贺兰棋云已然分辨不清,渐渐地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少女一身红衣站在清朗的男子身旁,冲着她招手“主子,过来啊~”
“舞月~”棋云情不自禁地向着她走近几步,谁知舞月却对她遥遥头,放下了召唤的手,流着泪“主子,舞月要走了,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棋云向着她跑过去,可是怎么追走追不到倒退的他们,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样看得见摸不见的距离,贺兰棋云丢掉所有包袱,大声的叫嚷“不,你回来,你回来就还是我的好舞月~”
舞月的身影越来越浅,直到在她眼前彻底消散,空气中残留着她的余音“舞月~回不去了,主子要照顾好自己。”
“舞月,不要走,不要,走~”梦境和现实已然分不清楚,七月看着痛苦嘶喊舞月的主子,各个红了眼眶。
“主子你醒醒啊,舞月走了,你就不要我们了吗?”寒月跪在床前试图叫醒主子,听着那一声声叫喊,她们的心何尝不是撕痛着。这一刻她们甚至有些怨恨舞月。舞月走了,也要带走主子吗?
赵匪易恍恍惚惚地回到王府,看见幕洛宵立刻扑到他身上求安慰“孔雀,怎么办,都怪我,本来她不知道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我面前,都怪我,我不去就好了。”
“云儿,怎么样。”旁边多出一道低沉地急问,赵匪易从幕洛宵怀中抬起头看着一片焦急的幕洛尘,目光闪了闪,想起大婚当日答应贺兰棋云的话来“她受了一些刺激,应该,没事。”
幕洛宵见赵匪易拉入怀中,瞪了眼幕洛尘“关心她自己就去看啊,在我这里等消息算什么男人。”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我”幕洛尘目光黯淡,跌退几步坐在椅子上。舞月死了,这个结在贺兰棋云心中就永远解不开了。
还是第一次见幕洛尘这副心灰意冷模样的赵匪易,皱着眉,犹豫着如果告诉他真实情况会怎么样,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无法在一个痴情人面前告诉他他爱的人将死的事实。
晚上,赵匪易躺在幕洛宵怀中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贺兰棋云的打算和真实情况和幕洛宵说了。幕洛宵听后好一阵须臾,将她揽的更紧了“我真的很幸运,我们之前并没有太多磨难。”
“是啊,我没有她那份坚强。”如果是她,怎么都无法拖着病弱之躯熬到如今地位,一连串的打击如果落在她身上,她只怕早就奔溃了。
“你们不一样”幕洛宵亲了亲她的额头,抵着她的发顶说道“贺兰棋云坚强也固执,也正因为她的固执偏激,才将自己逼到如今地步。你很好,你比她洒脱,所以活的也比她自在。”
“你是在夸我!”赵匪易意外地抬起头,给了他一记飞眼。
幕洛宵掐着她的腰眼,逗得她笑声不绝。看着怀中女人的笑颜,幕洛宵也忍不住笑了,真好,今生能与你相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