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熟悉,即便隔着远她也看出是莫凭澜跟何欢儿。
她挺替莫凭澜累的,陪完这个深夜还有兴致陪着另一个踏雪寻梅,早知道这样不如就在院子里搭个台子大家都来看一看。
长安的兴致早就没了,她扭头就要走,忽然又觉得不对。
空气里隐隐约约飘来烧纸钱的味道,她再一凝神,果然看到了淡淡的火光。
他在烧纸钱,又是在祭奠谁。
长安躲在树后,悄悄的靠近了些。
只听到莫凭澜说:“娘,您说过,这院子里的梅花树是您亲手种下的,特别是这棵胭脂梅是您的最爱。可惜,您种树,赏花的却是郄宁那个贱人。”
声声郎朗,传到了长安的耳朵里,她顿时就惊呆了。她没听错吧,他在骂自己的娘亲,可娘是他的大恩人呀,是她把他给找回来从小乞丐变成了少爷,他竟然骂她是贱人。
长安浑身发抖,手指甲嵌入到肉里。
只听他继续说:“以前,儿子不敢祭奠您,现在这梅林这莫府都是我的,以后我就光明正大的给您设下灵位,让您魂有可归。”
何欢儿在一边抹眼泪,“澜哥,你别伤心了。梅姨在天上一定看到了,她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莫凭澜冷哼,“还不够。莫如前还活着,他手里的东西还没交出来,余图远也没死,我要做的还很多。”
“那你准备怎么对付莫如前?”
听到何欢儿的这句话,长安心口绷的要裂开,太多的冲击已经让她麻木,可这句话却足以撕碎那些麻木给她带来毁灭性的冲击。
心口似乎被扯开了一道大口子,添上雪塞上冰,又不停地往里面泼凉水。
她等着莫凭澜的答案,每一次呼吸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莫凭澜沉默着,任由悠悠的白雪落满了身。
何欢儿知道他是难做,“澜哥,我懂。莫如前对你有养育之恩,可他也是造成你和梅姨所有悲剧的凶手,不过他现在都这样了,还有莫长安,你就……”
“我什么?你让我放过他?那不可能!”
一句话,彻底把长安推到了地狱!
她觉得自己死了,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啃食着自己的皮肉。
莫凭澜有血海深仇她知道,但是他们一家都以为自己是他的恩人,而余图远才是他的仇人。
到了现在,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她爱着一个恨她以及她全家都入骨的人,他就像一只狼崽子,养在莫家一点点壮大,现在终于张开了森白的牙齿一点点把这个家给吞噬。
她竟然还帮着他!
她一直知道他的野心,要不是有她恐怕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就给父亲打压整死,正是自己一次次的给他机会,在父亲那里给他讨要权利,才让他一点点壮大。
怪不得他不爱她,她是他仇人的女儿,要怎么样才能去爱上。
原来,父亲有今天全是他的诡计,原来她也是帮凶,害了莫家的帮凶。
她觉得天晕地转,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谁在那里?”
莫凭澜听到被踩断的枯枝声音,他眼神一凛,大步走了过去。
长安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她的双脚酸软无力,根本一步也走不了。
莫凭澜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他的脚步顿住,蓦然眯起了眼睛。
他站在那儿,目光从头到脚,慢慢的把长安扫了一遍。
时光仿佛凝结,天地间除了这飘飘白雪,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长安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亘古萧条的白。
那一刻,这个叫莫凭澜的男人终于如一片冰花一样彻底融在她心口,最后变成了一滴眼泪流出来。
她泪流满面,没有觉得丢人也没有去擦,反而勾起了嘴角,不掩讥讽。
莫凭澜手拢在袖子里,他好几次都要忍不住把她给抱起来亲亲哄哄,告诉她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还说是他,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她的凭澜哥哥。
可是有些话在脑子里转转就罢了,就算说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见他们一直不说话,何欢儿忽然发话了,“长安,澜哥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她的急于掩饰无异是火上浇油。
长安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醒过来,她咬着牙站起,上前几步狠狠给了莫凭澜一个耳光。
打完了,她的手兀自颤抖着,两片精致的红唇更是,就像被风撼摇在枝头的梅花。
“啊!”何欢儿又是一声惊呼,“莫长安你凭什么打人?是你们家对不起澜哥,他的母亲都是被你们害死的。”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她竟然知道莫凭澜的全部秘密。
莫长安呀,你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莫长安呀,你这个不要脸的傻子。
红着眼眶,她泪流如雨,但她更情愿流的是血,全流干了从此血脉里再无对莫凭澜这个男人的一丝牵念。
看看,他吃你家的,用你家的,还让你家养着他的女人,结果反咬一口,把你的皮肉一口口撕下来,莫长安,你到底有多蠢!
长安几乎压不住心里的疼,觉得自己要随时晕了过去。
莫凭澜伸手抱住了她……
长安用力掰着他的手,“别碰我,我嫌弃脏。”
他的手很用力,不容她抗拒,“晚了,长安,我脏你也得要。”
他这是什么话?
长安崩溃的拳打脚踢,一叠声的喊着滚。
她的声音尖锐,宅子里的人都被她吵醒了。
碧桃率先走过来,她看到小姐对少爷拳打脚踢可是少爷就是不放手,而旁边还站这何欢儿,以为是三个人的关系又出了问题,想要过来又不敢,只是哭着喊小姐。
“滚!”莫凭澜低吼一声,却把雪都给震落了。
碧桃连声儿都不敢出,退的远远的。
长安见挣脱不开,低头狠狠的咬住了他白皙的手背。
她是真下了力气,手背上肉又少,一口下去就见了血,但是莫凭澜还是不放松,他死了都不放。
何欢儿看到他们俩个人殊死纠缠,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边莫凭澜已经把人给抱起来,而长安嘴里生生撕下他一块皮。
莫凭澜手滴着血却不放开,抱着她回屋里。
他的血落在白雪地上,一朵朵洇开,比梅花开的还娇艳。
长安哭的已经上不来气儿,她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生命在融化,在他手上的不过是一堆残存的肉渣滓。
回到卧房,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的手胡乱用帕子裹了就去给她倒水。
拿着半盏热茶喂到她唇边,他气息很是不稳,“长安,喝点热水,来。”
“滚!”长安推开他,茶水撒了一身。
茶杯落在地上,莫凭澜也顾不得去捡,他伸手要给长安脱衣服,“我给你换件衣服,这件湿了穿着不舒服。”
长安烦透了他,现在看着他就想到他说自己娘亲是贱人的模样,还有在病床上的爹,那种恨发泄不出来憋得难受,她忽然看到了床头柜果盘里的刀。
明晃晃的刀身反射出她仇恨的眼睛,她想都没想就抓到了手里。
横在身前,她比划了一下,“滚出去。”
莫凭澜不怕她手里的刀,更怕她伤了自己。
“长安,你放下刀,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冷笑,“好好说话?听你骂我娘是贱人还是骂我爹是蠢货还是骂我不要脸的倒贴?莫凭澜,莫凭澜!”
说道最后,她吼着,嗓子里腥甜的能呕出血来,苍白的唇用牙齿紧紧咬着,拿着刀的手却越发的紧了。
虽然,以前长安做过各种猜测,可因为没有证据她更不愿意去相信,现在怎么都假装不了了,她觉得天都塌下来,而这把天捅了个窟窿的就是她。
有个声音在心里嘶吼,杀了他杀了他。
跟入了魔一般,长安扑了过去……
莫凭澜眼看着刀子刺过来,他要躲,很容易。
可是躲了长安怎么办?
他知道她恨她闹她更恨自己,他更清楚她的脾气,要是不给她发泄她只会伤害自己。
所以他不但没有躲开,反而挺着胸膛送了上去。
嗤,刀子刺入皮肉的声音,竟然有些残忍的动听。
本来长安的力气不大,冬天穿的衣服又厚,水果刀也没有多锋利,可是莫凭澜生怕她刺穿不了自己,是用着力撞上了她手里的刀子。
刀锋没入身体三寸,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莫凭澜的白袍子。
长安双手满是鲜血,她手还攥着刀柄,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凭澜,很不置信。
莫凭澜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宠溺的柔情,“长安,可解气了?要是没有再来。”
说着,他竟然握着她的手把刀子又插进去一分。
长安终于回魂,她挣扎想松开手,“莫凭澜,你这个疯子,放手,莫凭澜!”
莫凭澜唇角抿着柔软的笑,他染着血的手微微抬起来,似乎要去摸长安的脸,“长安,莫哭,不要哭……”
“莫凭澜!”
她的喊叫把人都给喊来,何欢儿一马当先,看到了躺在了血泊里的莫凭澜。
“澜哥。”她颤声喊着,一把推开了长安。
长安头撞在床柱上,她身体晃了晃,无力的倒下。
因为是过年,大多数的下人都回家过年了,只留下很少一部分,但是也有十几个,这个时候到了七八个,陈桥冲在最前面。
看到莫凭澜身下的血他的眼睛也红了,抱起人就往外头走,还不忘了对保镖说:“把这个伤害少爷的女人给看起来,别让她跑了。”
何欢儿现在也顾不上长安,跟着陈桥去了医院。
长安被人关在屋子里,连碧桃都不知了去向。
但是她没心情管这些,她手上还沾着莫凭澜的血,心却搁在了雪窟窿里,明明是在温暖的屋里,她却只觉得寒冷寒冷……
她昏昏沉沉不扁晨昏,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几天。
忽然,门被打开,何欢儿走了进来。
长安被突然而来的杀气给惊扰了,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何欢儿终于不再伪装柔弱温婉,现在她的这张脸扭曲异常,透着凌厉的杀气。
但是长安并不害怕,到了这个份上她没觉得莫凭澜会留着她。
既然自己已经窥探到他的秘密,刚好给了他除掉自己的理由。她死了,父亲又那个样子,他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霸占莫家。
想到父亲,她已经麻木的心脏又绞痛了一分。爹,对不起,女儿保护不了你。
何欢儿居高临下阴阴的看着她,“莫长安,枉澜哥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刺杀他。”
长安没有力气更不愿意跟她说话,阖着眼睛不理会她。
何欢儿却不死心,她在床沿坐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长安第一次跟何欢儿有肢体接触,竟然发现她的手力气很大,被她捏着,就跟铁钳子一样。
顿时,以前对她的很多猜测就在这一捏里被证实了,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莫长安,不用再跟我装什么大小姐的样子。你杀人未遂,澜哥是不会轻易饶了你的。他说了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是最下等的窑子,要你也试试被人拐卖的滋味。”
长安想过莫凭澜会杀了她,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何欢儿,“恐怕这不是莫凭澜的意思,是你自己做的吧?”
何欢儿那么聪明,定然不会因为得意就承认的,她看出长安是在炸她,便说道:“如果这样想会让你觉得好受些你就这样想吧,反正我和澜哥是不分彼此的,怎么说你们都夫妻一场,这恶人就有我来做。”
说完,她一拍掌,外面就进来俩个黑衣男人。
何欢儿站起来,沉声说:“卖到外省去,越远越好。”
长安睁大了眼睛,她看出这俩个人不是莫府的人。
她再笨也会想到不对,莫凭澜要是真卖她会找外面的人进府吗?
“何欢儿,你到底是谁?”
何欢儿冷笑,忽然一个人扑上来,把一个气味刺鼻的手绢摁到了长安的鼻子下面。
长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何欢儿冷笑,摆摆手说:“赶紧走。”
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船上,她手脚都是自由的,却软的出奇,没有什么力气。
船舱里发出刺鼻的臭味,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她拧眉思量,却苦苦也找不到逃脱的方法。
这海上不比陆地,她虽然会游泳但不知道这里离着岸多远凭着她的力气能不能到达。而且她现在浑身酸软无力,估计就是走路都有些困难。
难道就这样真被卖了?
她不甘心。
大概那股子难受到想死的感觉已经过去,何欢儿的行为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她不能死,更不能被卖入青楼。
这么想着,她心就定下来一些。这船迟早要靠岸,等到了陆地上她再慢慢想法子。
可还没等靠岸,这船就给截了。
摇船的以为遇到了强盗,吓得跳水要逃命,结果给人捞上抓住。
外面一阵吵闹喧哗,船舱里的长安却镇定自若。她的情况已经够坏,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船舱脏兮兮的蓝布帘子被撩起,男人的脸被油灯晃得模模糊糊,只听到他说:“夫人,请吧。”
是陈桥。
长安此时真想放声大笑,既然拦下自己的是陈桥,那要卖她肯定是何欢儿自己的主意。自己现在被陈桥救下,那何欢儿这贱人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陈桥没把她给带回莫家,而是直接带到了医院里。
此时,何欢儿不在,病房里只有莫凭澜一个人。
他脸色苍白,一脸的病态,但是精神还不错,见到长安还能笑。
长安冷冷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莫凭澜却勾起薄唇讥讽道:“长安,你想要逃到哪里去?”
什么?他说是逃?看来何欢儿是倒打一耙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却也不辩解,“只要没有你的地方,都可以。”
“是去找韩风凛吧?那俩个人已经供认不讳,是韩风凛派了才接你的。”
长安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弄不懂这是何欢儿的诡计还是莫凭澜的诡计,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们俩个人的局。
莫家大小姐神秘失踪是堵不住云州老少嘴巴的,现在闹个跟男人私奔的罪名要沉塘要休妻都是名正言顺,莫凭澜还真是好谋算。
想到这里,她心口越发的冷了,她讥讽道:“莫凭澜,你还能再糊涂点吗?明明就是何欢儿为了报当年被人拐卖的仇,是她找人要把我给卖到他乡,你竟然能猜测到韩风凛来跟我私奔,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垃圾吗?”
莫凭澜看着她微挑的眼睛,表情越发的冷凝,“长安,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迫害别人,欢儿没有你这么龌龊。”
早就料到答案,可是听他亲口说出来长安的心还是被豁开个大口子。
她忽然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眼角飙泪,甚至还弯腰捧起了肚子。
莫凭澜的眉头蹙的越来越紧,眯着眼睛看她。
许久,长安才停止了笑声,她用手揉着脸,朗声说:“莫凭澜,没杀了你倒是我的运气,我看着你怎么被何欢儿整死。”
莫凭澜似乎没心思理会她的胡闹,对陈桥招招手,“送夫人回家,好生看管着。”
陈桥伸手要去拉长安,却给她挥开,“放开,我自己走。”
她腰身挺的笔直,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回头对着莫凭澜回眸一笑。
古诗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此时,莫凭澜看到的是倾城倾国之姿,也看到了一种深到骨髓里的绝望。
那一刻,他觉得他和长安之间是真的完了。
这个认知让他很烦躁,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是他不允许长安把他抛弃在她的世界之外,他不允许!
长安觉得头有些晕,她觉得是被气的,没怎么在乎。
等人都走了,陈桥又返回了病房。
莫凭澜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站在窗口看长安的背影。
陈桥刚要说话,给莫凭澜摆手制止了,他冷声问:“那俩个人还是死不承认吗?”
“不是不承认,是一口咬定了他们是韩风凛的人,还有……”他一停顿,“就在刚才,俩个人服毒自杀了。”
莫凭澜没觉得意外,他对陈桥说:“算了,对方要是有心算计你也追出不出个所以然。看好了长安,这次不能在出错了。”
“嗯,少爷……”
“你还有什么事?”
陈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少爷,前段时间不是我们怀疑有内奸吗?就查那件事的时候,我们一有线索就好像给人占去了先机,我开始是怀疑长安小姐的,现在不怀疑了。”
莫凭澜懂他的意思,剩下的那半句话俩个人谁也没说出来,他只是点点头,“嗯,你下去吧。”
陈桥有些不放心他的态度,可又不能做什么,垂着头走了出去。
莫凭澜发出长长的叹息,他忽然觉得好慌。
这种慌就像没吃饱饭饿出来的,手脚发抖心乱如麻,什么都干不下去。
长安被软禁了,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
房间里的刀子剪子甚至陶瓷花瓶都给收起来,怕她寻短见。
长安在心里冷笑,要是她真想死,上吊吞金什么都可以,也不一定要用刀子剪子。
那她到底想不想死?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不怕死,却不至于自杀。
她现在没钱没权利,根本斗不过莫凭澜,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莫凭澜前几天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在家里养着。
他一天去看长安一次,有时候给她喂饭,有时候陪她说说话。
当然,每次的结果都不太好,不是她把饭菜泼在他身上,就是对他拳打脚踢。
莫凭澜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有一次甚至让长安给把伤口弄给裂了,他没说什么,何欢儿却甚多不满。
他从出院后对何欢儿一直淡淡的,何欢儿却浑然不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雪苼上门好几次都没拒之门外,她猜出这里面有问题,都在门口吵起来,可是莫家的仆人就是不让进。
雪苼也没有办法,她也斗不过莫凭澜。
长安对着这种软禁行为很是不满意,她最近饭吃的越来越少,特别是最近几天,几乎每次都没怎么动就送出来。
碧桃现在给调到了别的地方,伺候长安的是个新来的小丫头,她战战兢兢的给莫凭澜回话,生怕给怪罪。
莫凭澜皱着眉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天了,她不吃饭这是要闹绝食吗?
他亲自去看她,手里端着一碗面和几个小菜,放下后就说:“过来吃饭,我喂你。”
面是长安最爱的螃蟹面,长安没等过来就闻到了腥气,她皱起眉头,一股恶心感涌上了喉咙,她捂着嘴巴就奔到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