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到底要不要说出真像

莫凭澜的到来改变了屋里的局势.

瓶姑松开握紧的爪子,吴嫂也舒展开绷紧的神经,而何欢儿,则又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唯一没变的就是长安,她站在那里眸色淡然,漫不经心的看着莫凭澜.

但是没有人知道此刻莫凭澜心里的波涛翻涌。

他看着长安和那个浑身染血的瓶姑站在一起,吓得心都在发抖,他现在只想把长安抱到怀里狠狠的亲。

可是,他却不能,他现在要不动声色。

何欢儿是什么人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特别是她身边的那个瓶姑,可是前朝颐屏公主最得力的侍女,阴毒狡诈武功高强,这俩个女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长安要吃亏。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吴嫂,他拧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何欢儿小鸟一样投入到他怀里,“澜哥,我怕。”

莫凭澜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别怕,别动了胎气,你的身子不好。”

何欢儿更加委屈,抱住他的劲腰嘤嘤哭泣,“你赶紧救救瓶姑,她那么大年纪了,伺候了我这么多年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莫凭澜的眸子再次落在瓶姑身上,大概是他的眸光太过锐利,那老妇人瞬间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他大声对陈桥说:‘赶紧把瓶姑扶起来去看大夫。’

陈桥赶紧让两个人扶着瓶姑走,她有些迟疑,害怕何欢儿一个人应付不来。

莫凭澜凝眉,“瓶姑难道不想去治疗?”

瓶姑忙搭话,“不是的,老奴只是有些眼睛发花。”

陈桥忙说:“赶紧把瓶嬷嬷背上,别失血过多。”

瓶姑再也没有别的说辞,只好被人给背出去。

莫凭澜还是没有理会长安,他把何欢儿安置在沙发上,柔声问她,“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何欢儿假装拭泪,“嗯,这个其实我都没怎么搞清楚。就是这婆子给我上茶的时候泼洒了一些到瓶姑的手上,结果她的银戒子就黑了,她怀疑茶水里有毒。”

说完,她看了长安一眼,才说道:“瓶姑大概是怕我受到伤害就激动了,说了俩句话得罪了长安,长安不屑回答要上楼,瓶姑想去拦住她,结果给长安打了……”

她说的倒是算诚实,却把她自己撇的一清二白,就算有什么都是瓶姑的错跟她无关,长安不仅替她那位瓶姑感到心寒。

虽然何欢儿说的很有技巧,莫凭澜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刚才还在疑惑,何欢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长安这里闹出事来呢。现在一听反而懂了,她们并不是在陷害莫长安,而是在试探自己。

他跟何欢儿,其实都是胡知根底却又相互利用着。

其实开始,莫凭澜并未对她有任何怀疑,相反的,他觉得亏欠她拼命想补偿她。

再后来他更是拿着她做幌子,拼命压制长安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以为把她抬得越高就能把长安压的越低,甚至不爱她。

因为尊重,莫凭澜不可能让何欢儿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可等真把她光明正大的带回莫家,他发现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情欲。

即便看到她娇美的裸体,他心里也静若止水没有丝毫身为男人的激动。

骗得了别人他骗不了自己,他是真的爱长安,何欢儿只能是妹妹。

他在爱恨的泥潭里一步步跋涉,却还是为长安坠落。

他很恼怒,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又说服不了自己,所以一直没和何欢儿圆房。

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呢?

这要从梅尔的宴会说起。何欢儿打了一个洋人却没有想到这会是王子,莫凭澜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不得不去怀疑何欢儿话的真假。

倘若对方是个普通人他必定相信何欢儿,可对方是英吉利的王子,代表着大英帝国的荣誉,又是一直被称赞的绅士,他这才不得不去多想。

跟着又出了他被长安刺伤长安逃走的事儿,让他不去多想都难。

看着像长安被韩风凛的人带走,而且看起来滴水不漏根本无法查证,但是韩风凛这个人莫凭澜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那日在港岛他们俩个曾经单独谈过,那人极骄傲,他爱长安要的是长安的真心以及光明正大,他是万万不会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虽然带走长安的人都死了,看似是走入了死胡同,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躺在医院的时候梳理了前后的事情,就想起了长安的那句话,何欢儿离开的这几年都在做什么和什么人交往,他一无所知。

陈桥去调查的人回来,竟然是没有丝毫的不妥,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

他一念而起就要掘地三尺,又派了陈桥去当年他认识何欢儿的旧地去查,查何欢儿的身份这才有了问题。

毕竟他的娘亲是温梅,对天女会的了解比谁都深,他从小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虽然温梅说的都是跟恩怨有关的,但是莫凭澜聪明,他差不多捋出一个脉络来,现在想起那个时候娘亲隐隐说起公主不能生育想收养一个小女孩。

他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却照着这个方向去查,却发现了一个不敢让人置信的大阴谋。

他、赫连曜、余家军中央军乃至整个天下都被放在一张大网里,给人算计。

他要达成自己的目标,但是他却不喜欢被人算计。

而且偏偏这算计竟然想着要拿长安当钥匙,他更是生气。

他的女人他欺负就罢了,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当枪使。

可是他也深深的知道,这事儿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既然自己和长安已经被算计进去,那么他要脱身根本不可能的,眼下他能做的就是攀着这个大阴谋壮大自己的实力然后一点点渗入瓦解,这是唯一的办法。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可是做起来又是何其的难,莫凭澜在国家大义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那点个人恩怨变得渺小可怜,但是他还是需要借助这个把戏给唱下去。

为了稳住何欢儿也让她更加信任自己,他在那天晚上走入了贪欢楼终于跟她圆房,而且在长安消失后跟她琴瑟和鸣,装出一副被长安伤害去她那里寻找安慰的样子。

他顺着她的绳子一步步的走,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然后再顺着她的意思把长安接回来,却没有想到她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试探自己。

莫凭澜微微一笑,心下已经把所有的厉害关系给捋顺,他对跪在地上的吴嫂说:“这是怎么回事?”

吴嫂是他的人,不是长安能使唤动的,这点何欢儿也知道。

吴嫂吓得面如土色,“少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呀,那茶是我煮的,夫人也喝了,她……”

顺着吴嫂的目光他看到长安那里,这还是他进门后第一次正视长安。

长安微微一笑,“你看我干什么?人是你找的茶是她煮了端进来的,难道我会分身术去下毒?莫凭澜,容我提醒你一下,如果想把大帽子往我身上扣,至少要想想我是不是那么笨,会在自己的家门口给人下毒。”

莫凭澜竟然点点头,他对何欢儿说:“这事一定有误会,长安说的有道理。”

何欢儿心下也了然,提出试探莫凭澜的是瓶姑,她却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天女会的大权其实是在瓶姑手里,她不过是个傀儡,只好答应。

今天的这个法子实在是太敷衍了,她自己都想要笑,偏偏瓶姑那老女人觉得可行,还真是老糊涂了。

莫凭澜果然没有一味的迁就自己,反而相信了莫长安的说辞,这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怀疑自己而为了掩饰讨好。

他既然要查下去,反而把事情搞大了。

何欢儿在心里暗暗的骂瓶姑,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了想,便对莫凭澜说:“我也觉得这事儿有些误会,既然说清楚了就好,我也会去教训瓶姑让她明白我们莫府的规矩。”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真想不了了之。

长安却不想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她冷笑一声,然后对莫凭澜说:“你最好调查清楚,这人都是你的,闹起来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刚才瓶姑却是我打的,难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打她?”

何欢儿要说话给莫凭澜用手势阻止了,他对她说:“欢儿,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自会查清楚。长安这边呆在这里就挺好,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没事也不用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白,明显的有些恼怒何欢儿了。

这样不逢迎不讨好更证明莫凭澜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可是她心里更加闷得透不过气来,他明显的在向着莫长安呀。

但是今天闹得已经够难看所以她不再说什么,福了福就走,陈桥让人送她回去。

这边,吴嫂还跪着。

莫凭澜蹙眉,对陈桥说:“把人带下去好好问问。”

那吴嫂害怕了,“少爷,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是她们自己做了手脚。”

莫凭澜对陈桥使了个眼色,陈桥拉着吴嫂就走。

长安看了半天的戏,现在总算看到了结尾,估计莫凭澜要拿着吴嫂当替罪羔羊。

忽然就兴致缺缺,她转身上楼。

他却赶了一步,从后头拉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便把人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莫凭澜你……”

没等她说完话,他的薄唇已经压下,吻了她。

俩个人站在木质楼梯的底层,莫凭澜自己背靠着栏杆,长安在他怀里给吻得偷不过气来。

她想法子咬了他好几次,都没得逞,反而跟他更深入的嬉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幽深的桃花眼里似乎有星河闪耀,他的嗓子却有些沙哑,“你没事吧?”

长安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因为被吻的久了头还是晕的,她定了定神,忽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幽静的屋子里皮肉相击的声音分外的响亮。

莫凭澜手摸着被打的脸颊,眸子深深的眯起来。

长安却并不害怕。

她觉得他真恶心,拿亲过何欢儿的嘴再来亲她。

她推开他蹬蹬上了楼。

他并没有去追她,反而觉得有些害怕,她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跑起来这样快?

等她到了楼顶关上门他才转身,却没有走,而是去了厨房。

这都要吃午饭了,吴嫂走了,她这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

其实今天这样的情况莫凭澜又怎么会预料不到,若是有些防护她又怎么会让何欢儿找上门?

他计算着,一步步拿捏,不能让何欢儿看出一点破绽。

这堵不如疏,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不如让何欢儿得逞一回,后头长安反而平安。

想着长安微微凸起的肚子,他不仅皱起眉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法子让长安从这个云橘波诡的局面里摘出来,让何欢儿永远不再惦记她。

但是此时何欢儿能把她找出来一定是有什么诡计,照他的推算这该是针对尹雪苼的,要是不让何欢儿得逞非但这戏唱不下去可能引起更多的怀疑,如此只能让尹雪苼受委屈了。

开始他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雪苼,可转念一想护着她本是赫连曜的责任,如果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也没有什么资格跟自己图谋大事了。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专心给长安做起饭来。

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就做好了,他还给加了个荷包蛋。

想到长安以前爱吃酸的,他又倒了一小碟子香醋,端着上楼。

此时,长安正在卧室里躺着。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她的皮肤白了一点,手也没那么粗了,不过有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这豪华的房间而不是小船的船篷时,她还是有些不真实感觉。

跟着耿青住的这段时间虽然辛苦,应该说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的苦,可是她的心里却十分的踏实。

没有了阴谋算计,也没有了爱恨情仇,每晚她坐在船板上,看着天空闪闪烁烁的星星,海水轻轻涤荡着船身,就像大狗呱嗒呱嗒的舔水,海风带来咸涩的腥气,近处也是渔人家的星火点点,那种好好活着的感觉特别鲜明。

要是能等到孩子出生,虽然生活苦了点,但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她又给关进了金丝笼里,只要一想到这所谓的金丝笼还是莫凭澜用莫家的钱来打造的,她心头火一阵紧似一阵,只觉得自己无比的愚蠢。

外头想起笃笃的敲门声,她愣住,难道是莫凭澜?

没等她去开门,门却自己打开,莫凭澜身上穿着一袭薄薄的丝绸长袍,卷起的袖扣用银色丝线绣着细细的竹叶子。

他眉目含笑,看起来竟然是十足十的好脾气,手里还拿着海棠红漆托盘,上面放着饭菜。

饭菜的香气在空气里飘荡,长安这才觉出饿。

她怀孕前期吐得厉害,现在却饭量很大,饿的快。

家里没有佣人,他手里的饭菜又是谁做的?

可是不管是谁做的,他送来的长安就不想吃。

翻了个身,她面向墙壁,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莫凭澜却不羞恼,他走进,先把托盘放下,然后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摸她的胳膊。

那膀子本事他摸惯的,以前入手圆润似珠玉,现在却只觉得骨头硌人。

人家怀孕都是胖,她却只长肚子不长肉。

想到她在耿青那里十几天吃不上一次肉,莫凭澜这心里就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疼。

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心里疼惜,却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一分,这才是莫凭澜更大的痛。

这样想着,摸着长安的手就更加的温柔起来。

长安却厌烦透了,起初她还能容忍他,在心里跟自己说就把他当成个狗猫也好,可是偏偏他的动作越发温柔还带出了几分怜惜,更让她觉得讽刺。

一股子怒火顶到头发上,让她觉得每根头发丝都腾腾的冒出了热气,便霍的起身打在了他的手背上,“莫凭澜,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恶心我。”

莫凭澜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趁机说:“起来吃点东西,我做了鸡丝面,很清淡的。”

长安现在哪里有心情吃面又不会管是不是他做的,闭上眼睛又躺下,“我不吃,你出去。”

“长安。”这下莫凭澜把人给搂住,半抱着让她起身。

他看着她怒火燃烧的眼睛,自己的神情却是寡淡,“别闹了,你怀着孩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孩子着想。”

他一提到孩子,反而刺了长安的心头。

她怒声道:‘莫凭澜,你没有脸提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莫凭澜却不恼,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竟说傻话,没我哪里来的孩子。”

长安给他恶心透了,早知道会这样他的那团脏东西怎么不甩到墙壁上?

“莫凭澜,你没有资格当一个父亲,你看哪里有孩子的父亲不维护自己的母亲?”说到这里她忽然咯咯笑起来,“我错了,不是不维护,你只是不维护我而已,何欢儿你是维护的,所以你的孩子在那里。”

莫凭澜显然不想提何欢儿,他叉开话题,“起来吃饭,我知道你恼恨我,但是也不能饿了肚子,乖。”

长安觉得他恶心透了,自己把话都说的那么绝了,他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拿的东西我怕给下毒。”

她已经不屑于说刚才瓶姑那么明显的加害,觉得莫凭澜不是蠢透了就是对何欢儿爱疯了。

他还是没生气,反而勾起唇角笑的风清月白,“长安,你好好保重你自己的身子,现在雪苼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纵然知道他提起雪苼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可她还是让他给如愿了。

“雪苼……她最近怎么样?”

“嗯。”

长安抬头看着他,嗯是个什么意思,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滚。

他笑着,拿起长安的手放在唇边一吻,“雪苼过的日子不错,前些日子赫连曜为了救她可是怒发冲冠把七步街都给烧了,这大街上津津乐道少帅看重她。可是我看着这宠爱倒不是个正经宠爱,赫连曜是一方军阀权势滔天,为人有很残暴狠砺,对雪苼也可能只是一时的喜欢罢了,不能嫁给他当夫人,终究是不保险的。”

他的话把长安气的直哆嗦,他的意思不就是说雪苼不过是人家的玩物吗?

看到长安生气他才把话题一转,“所以你要好好的,有你给她撑腰赫连曜才不至于欺负她是孤女一个,嗯?”

这厮转弯抹角半天还是在威胁她,偏偏长安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手越过他的胸膛,去拿面。

莫凭澜却抓住了她的手,“长安懒得难道要在床上吃饭,走,到外面小隔间的桌子上吃。”

长安点头,刚要起身穿鞋子,却觉得身下一轻,竟然给他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莫凭澜很是高兴,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长安气的直哆嗦。

把人给挡在椅子上,他去绞了毛巾给她擦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先让她喝。

闹了这一会儿,面全都糊成了一坨。

长安懒洋洋的用筷子挑了几下,“莫凭澜,你就这样糊弄我?”

见她终于想要吃饭了,莫凭澜也不恼,站起来说:“没事,我再给你做一碗。”

说完,果然下楼去了厨房。

长安看着眼前的面,跟着他一起去了厨房。

他做饭,她在外面看着。

莫凭澜长身玉立,一身的风华,很难把这白衣飘飘的清贵男人跟厨房联系在一起。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莫凭澜不算是个君子,可也不是个能下厨的人。

要是在以前,他这样为了自己,长安真是立刻死了都愿意。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他愿意干什么都是他的事,她的心里再无波澜。

他一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长安,不由得一笑。

他的笑容温润明朗,仿佛嫩叶在春风里舒展而开。

那一瞬间,长安还是被惊艳到了。

可惊艳过后却是绵长的疼痛,疼的她立刻转身,再也没有心情多看他一眼。

莫凭澜的笑容僵在唇角,那握着汤勺的手收紧,指骨关节都泛着清白,那一瞬间他涌起一股子冲动,他想把一切都跟长安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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