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投缘,一来二去,两个人无话不说,成了知心朋友。
琴姐了解到三姑不是单纯的来旅游,只知道三姑是因为婚变心情不好,出来散心没有什么主要目的,而且也是下岗了的职工,就和三姑说:你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情,不如在这里和我一起做生意吧。
三姑开始是担心自己没这个能力和本领,稍微一犹豫,琴姐就爽快的说:有啥不懂不知道的就尽管问我。三姑就退了宾馆,住到琴姐的水果店了。琴姐说你可以先帮着我,慢慢了解了情况,愿意自己做就自己做,我全力帮着你。
三姑就这样在遥远的天涯海角开始了自己崭新的生活。
三姑往家打电话从来不用琴姐店里的电话,主要是是不好意思,自己想雯雯和家了就跑到IC卡电话亭里和孩子、家里聊一会,缓解自己的思乡之情。所以三姑夫查到的只有公用电话的号码。
短短实习了两个多月,三姑就决心自己也从事水果批发生意了。
后来燕姑二妹的到来,又在琴姐的大力支持下三姑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三亚城北又新开张一家更大、更全一个水果批发市场,三姑就和燕姑二妹转移到新的市场了,那个时候恰逢三姑夫也千里追妻来到了三亚。
忙碌的生意,也渐渐让三姑忘却了爱情的伤害,心灵的创伤慢慢愈合起来,身边还有了倾诉的对象。燕姑二妹也把自己不幸的婚姻告诉了三姑,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之人除了忙碌的工作,两个人都是互诉衷肠、相互勉励着。
燕姑二妹也是极其勤快和吃苦耐劳的,两个人的配合也是很非常默契。
走入正轨的三姑,每天除了忙着生意之外,最想念还是孩子和家人。几次都想和二妹一起回家看看,可一想到回去又可能和那个负心郎碰面,心里就又是一阵子的难受,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索性就暂时再放放。
三姑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都超过了琴姐辛辛苦苦打拼了好几年的生意,这其中也包括因为三姑特别的漂亮,做生意的南来北往的客商,有很多也是冲着美丽漂亮的三姑去的,各自怀着不同的目的接近着三姑。
其中不乏优秀、精明的客商,其中就有一个北京的商人也悄悄打动了三姑的心扉。
北京客商给三姑留下极好的印象,能说会道、聪明幽默、善解人意,也是一个婚姻失败之后才踏上了从商之路的优秀人才。
两个人都没捅破最后的窗户纸,彼此很默契的联系着,默默相互倾慕着,慢慢的除了谈生意,也变得无话不说了。
就在三姑准备敞开心扉去迎接新的爱情到来的时候,再一次和三姑夫见面又打乱了这一切。
苦苦寻找了一年多的三姑夫此时也是没有放弃,一边打工一边利用所有的业余时间不知辛苦的四处奔波着。
那天,琴姐无意的一个电话给两个人的重逢创造了机会。
琴姐电话里告诉三姑:你俩今天过来一趟吧,我做了家乡饭,一起吃。
正好那几天不忙,三姑就高兴的说:多久没吃家乡菜了,还真馋了,好,等会我俩就去。
晚饭时候,两个人就到了琴姐店里,四个老乡一起吃着、唠着,三姑还和琴姐小酌了两杯。
回去的路上,略带酒意的三姑对二妹说:好几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想孩子了。
二妹就笑着说:三姐,那咱就一起给家打电话。
好在相隔不远就有两个电话亭,两个人分别占着一部电话,开始给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家通话。
三姑电话里和女儿聊着、笑着,足足打了十几分钟。
就在三姑和女儿说了再见,准备挂上电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个让她终身难忘的男子声音:三丫。
声音不大,带着激动、带着颤抖、带着急切,还带着无比的忏悔!
三姑拿着电话的手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电话的话筒就滑脱了她的手,一下子被电话线扯着悬在半空中悠荡起来。
三姑按捺住突然狂跳不止的心脏,知道身后的男人是三姑夫,她没有马上回头,待自己稍微安定一下才缓缓回过头。眼睛里看见的三姑夫头发长长的蓬乱着,夜色的路灯下也看得出被热带阳光晒得黑黝黝的脸庞。脸上的胡子都很长了也没有刮,一副过的很窝囊的样子。
三姑夫此刻满眼泪水,发着闪亮的光泽,他喃喃的说:“三丫,我可找到你了。”
三姑‘突突’狂跳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膛了,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悲伤、委屈和怨恨强压着不让它们表露出来,手却是微微颤抖着。
三姑看了几秒钟,嘴里冷淡的说:“找我干什么?”声音虽冷,却不是那么坚定。
听见了久违的声音,三姑夫眼里的泪珠再也忍耐不住,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嘴里颤巍巍的说:“三丫,我错了,我错了。”心里早就想好的语言,早就组织好的赔礼道歉的语言此时都忘得一干二净,因为见到三姑激动的就只知道认错了。
三姑不为所动,虽然心里极乱,脑海里也是惊涛骇浪般的翻滚着,可对三姑夫的恨此刻还占据着上风,对眼前曾经的最爱,还是冷静的应付着。
三姑听他说完,还是压抑着语调缓缓说:“你错与没错,都已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都早忘了。”
三姑的话语字字都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刀刀都直刺三姑夫的心脏,三姑夫也深深体会到当初自己是怎么重重伤害了三姑的了,恐怕当初三姑的心也是带着巨大的伤口、滴着血离开他的,极痛极难受。
三姑夫抬起右手就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左手又是一巴掌,声音同样响亮。泪水已经爬满了脸庞,带着哭腔嘴里说:“我不是人,三丫,我不是人!”
左右开弓扇着自己,还不停的道歉,哭声也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
三姑此时此刻的冷静,让她自己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可怕,仿佛就像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天一模一样。那个时候是因为极度痛苦的无奈,现在是因为极度意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表现的冷静。
两种截然不同的冷静都是一样可怕,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居然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波澜不惊,虽然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的极度不平静,可外表还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她当时也被自己的这种反常吓到了。
唯一可以把自己的行为解释通的理由就是:自己被伤害的太深太深了!
她就那么冷静地看着三姑夫的痛苦样子,一言不发。
远处打电话的二妹似乎也发现了这边不寻常的动静,看见一个男人在那里和三姐说话,还不停挥舞着自己的手抽打自己,急忙对着电话那边的亲人说了几句扣了电话,急急忙忙向这边跑来。
她径直跑到三姑身边,看见三姑冷若冰霜的脸,上前就搂着三姑的胳膊,嘴里说了一句:“三姐,怎么了?”这才转脸看向三姑夫,第一眼没认出来,等她仔细辨认了几眼之后,喊了一声:“姐……?”后边那个夫字还没出口,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三姑夫听见有外人来到身边,又抽了几下自己才停下,不看来人,还是对着三姑说:“三丫,我找了你一年多,就是要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三姑眼里的刺人的光芒更加闪亮,语气生硬的说:“对不起?原谅你?瞧瞧你说的多么轻松,多么随意,当初你是多么的无情无义!在我心里插了一把刀,然后还加了一把盐,我的委屈,我的痛苦,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化解的了的?我背井离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把你彻彻底底的忘了,把你丢进大海里喂了鲨鱼!”
三姑夫听着三姑的话,自己何尝不知道不理解?他等三姑说完,马上说:“三丫,我理解你!我自己深有体会,可我这次绝对是真心真意的,是肺腑之言,我错了,真的错了!”
三姑显得极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说了,你该去哪里还去哪里,该去找谁还去找谁。就当我们不认识,再也不要找我了,我现在又有爱的人了,你就死了心吧。”怒火不熄的三姑不管不顾,一股脑把自己的怨恨发泄着。
三姑夫没有吃惊,也没有表现惊讶,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拉不回自己心爱人的心了,他流着泪痛苦的说:“三丫,我不怪你,一点点也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不珍惜你,怪我自己三心二意,不能把自己的最爱留在身边。我请你原谅我,也不完全要你从新接纳我,只是求得我良心上一丝丝安慰,我对我所做的一切给你带来的伤害和痛苦真诚的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二妹在一旁很窘迫,她微微脸红着对三姑说:“三姐,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走。
三姑说:“等一下,咱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