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买情报
“这是什么？”
在这座公主府一间偏房里，陆光达看着王一早就做好留白的思维导图，一脸懵。
因为王一的思维导图太简单，以技术作为一个总结，在这两个字后面划出几个箭头，分别指向军工，医药和生活。
“陆哥你去海外留学最需要留意的三个领域。”
“军工我还能理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专业也是物理学。但是医药，生活？生活又可以细化很多方面，你让我一个人把这些全学了？我？”
陆光达自认自己是个天才，但王一这张破思维导图完全就是脑门一拍就想出来的东西，他学个屁！
“我倒是想你能全学了啊，但这不现实啊。就像我说的那样，是让陆哥伱去留意，不是让你去学，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你我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但这些人能不能信，信不信得过，都得看陆哥你自己。所以我的建议是，这张图你要收着，哪怕是到了地方，也不要在第一时间分享出来，最起码等个一年半载，因为这事急不得。”
十枚大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刘少掌柜面前摞成一块。
“怎么？怕我变心？”
队伍居中，是一个穿着紫衣道袍，手拿拂尘，看起来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道长，想来就是那个所谓的一贯道九阳真人了。而簇拥着这位所谓九阳真人的，是两边穿着略微简陋道袍的道童，他们分成两队，一队拿着黄土，一队拎着水桶。
磁场真炁化作一阵清风，将这迷人心智的烟雾吹散，随着烟雾的消失，沉浸其中的百姓也都恢复了清醒。只是他们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感觉这次的天宫一行好像短了点。
“陆哥，我们是我们，陆家是陆家。我们没有任何义务要求你的家族在这件事上帮我们，财与地，我自己来想办法，陆哥，你什么时候出国？”
对于这些朝他们焚香跪拜，上贡献金的平民，他们也不介意多停一会。
京城，江湖小栈二楼。
听着王一突然转移的话题，陆光达似乎明白了王一的意思，狐疑不定看着王一，却没有再说话。
“没错。”
想着自己刚才回答陆光达的问题，既然北上来京城布局，一身修为且不说，最起码要在这鱼龙混杂的四城里站稳脚跟才行。站稳脚跟就需要一块地盘，一群能听自己做事的人，顺带还得得到京城这片地头蛇的承认。
王一指着桌子上这张完全没有任何细节，连个大致框架都先天残疾的思维导图，在那用很郑重的语气说着。
“都说刘少掌柜有个雅号叫须臾透满城，原来雅在这啊，隔老远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酒气。”
“愿闻其详。”
“劳驾，面人刘的消息我想尽快拿到。”
王一这样想着，背着双手，就在街上闲逛。
有理有据，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让陆光达选择相信。他也很郑重其事将王一这张很抽象的思维导图收入怀中，看着准备起身离开的王一，叫住了他。
眼前的巷口自然没什么特殊，但在王一的记忆里，那是他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用自己一身肉给他换来一根肉骨头的地方。他就是坐在右手边这面墙，看着那个‘收尸人’在那处理自己那个弟弟的尸骨血肉。 后来虽然鬼手王捡到了自己，但那时候‘收尸人’早已推车赶往下一个地点，他连收尸都做不到。
“行了，高帽就不要给我戴了，刘少掌柜，我是来找你做生意的。”
“高，至少我到现在为止没见过比这还宏伟的···城楼？”
“话倒是不假，只是刘少掌柜，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有这么巧？”
“三个生意，一，我想知道全性面人刘的具体下落；二，我想要京城包括江湖小栈在内的势力分布，具体的就不需要了；三，帮我打听一个流派，禽兽师；一共多少钱。”
“巧肯定是没有了，是我跟我爹申请，专门负责对接王兄你的生意。王兄在陆家寿宴与天师府天师首徒的比武，这一个月的功夫，足够传遍整个江湖了，谁不想看看你王一到底是何许人也，接下来要做什么，一人击杀二十余名全性这事都干出来了，再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也不奇怪啊你说是不是，王兄？”
尖锐的声音由远到近，王一循声望去，只见在自己后面有一队人马在人群的簇拥下缓步前行。
“你不相信我！”
王一看着这些百姓，抬手一抓，一团烟雾就在王一手中环绕，化作一团烟球。
王一喝着给他准备的茶水，忽然的，一股浓浓的酒气传来。
听完王一的要求，刘少掌柜只是坐在那摇着扇子，左手伸入摇扇的右手袖口内，一张纸条随着刘少掌柜抬手，就轻飘飘落在了王一桌上。
一个个选项在王一脑海里生成，又不断被王一划掉，在这思考中，王一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巷口，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王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所谓的一贯道队伍从自己面前走过。
一边享受他们的跪拜，一边从他们手里把他们为数不多的金银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符交到人家手上，而这些百姓也是如获至宝，不断朝这些一贯道的道人磕头。
“王兄勿怪，漫漫人生路，总得给自己整点乐趣。”
抬头，看着这些沉浸在烟雾中的百姓，王一振袖一挥。
这种木秀于林的事，他王一可不会做。
蓝先生这个选项划掉，那剩下的就那么几个，要么给皇城里的那些人当狗，要么摆擂台，邀战群雄。
“也就下个月的功夫了，先坐火车去浦东，再转轮渡。”
“说句心里话，甚至对于陆哥你，我把这张图交给你都有些担心。”
但王一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这位蓝先生身上到底是什么颜色，他上辈子看了这么多遍都没怎么猜透，现在就剩下点印象记忆了，就更不敢瞎猜了，一个不好被背刺了，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说罢，王一就起身离去，倒是陆光达在背后喊了一声。
黄土铺地，净水泼街。
“没想到这想着事情还能走到这啊···”
“那我们下个月去送你，走了。”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是现实与理想落差过大的问题。陆哥，你觉得这前门楼子九丈九高吗？”
他们并不在意王一这个鹤立鸡群的家伙，只是继续做着自己的事，香烟袅袅，充斥着整条街道，每一个在烟雾中的百姓一脸如痴如醉，好似进入了仙境。
“裕泰茶馆。”
这样一看，王一好像只剩后面这个选项了，自己修为虽高，但京城卧虎藏龙不说，还不都是本地异人，东交民巷那么大块国中之国，那里要是没几个海外的异人，他王一自己都不信。
磁场真炁掠过，几只细小到几乎肉眼没法看清的小虫子从烟雾中掉了下来，落在王一手上。看着这几只虫子，王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异人流派中的蛊师。
“势力分布这个我就不收你钱了，毕竟你要的不是具体到方方面面那种。至于禽兽师这个流派嘛，你找我们江湖小栈打听不如去一趟天桥那边的机云社，那是九流中人报团取暖的地方，管的可不仅仅是京城里的，京城外的也管。三个生意，就做你这个全性面人刘的吧，收你十个大洋，不过分吧？”
“诶！到时候我这房子给你留着啊！这段时间去哪找你！”
‘这会竟然还没被送去旧金山？算了，刚才那些话你想听都听不见，就不管你了。’
不然刚才陆光达就不会说，让自己去跟那位蓝先生接触一下了。
更有甚者跑回家中，再出来时，手中一手擎香，一手持金。
但王一知道，这些情况要不了多久就还会出现，只是在这之前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地方。
——
“一贯道九阳真人履凡尘！闲人退避！”
“蛊？”
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王一也从刚才进来的偏门离开，走到街上。而身上那股被偷看的感觉也随之消失，王一偏头，看向自己身后这座宅子屋顶，有一个黑影闪过。
“陆哥，有些事就是这么残酷，身在局中看不清，站在外面则是一目了然，差距就是如此之大，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我想你学校应该有世界地图，看看那里的地理优势，猜到这个结果，不难，难的是如何去接受这个结果。能给你的建议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也只能靠陆哥你自己摸索，靠我这边继续努力了。”
“修行一道讲究财侣法地，既然你要在京城布局，侣暂时不用考虑，法你自己也有，这财与地，你有想法没？要是没有，我这便给太爷那边拍个电报。”
现在故地重游，什么都没变，唯独少了那些饿死的流民和走街串巷的‘收尸人。’
整的有模有样，而随着这一队所谓一贯道九阳真人履凡尘，周遭的平民百姓也在这时拥了上来，一贯道九阳真人队伍所过之处，无不跪拜。
王一的话语还在房间内回荡，人却早已离开。
而刘少掌柜摇着扇子，喝着茶，轻声细语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啊，只是京城这地头，过江猛龙可不止你这一条啊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