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皞一听粮草失了火,也先惊叫了一声,之后急中生智,命令阎宇道:“抓紧把火扑灭,莫要黑烟升起,休让晋军认为我粮草失火更有士气,之后再抓那放火之人。”
阎宇一听,便要下去做。刘皞继续持枪向山下望去。阎宇叹了口气,刚一侧身,只见一绿影持双剑,直冲而来。阎宇先叫了一声,立刻拔出佩剑来挡,刘皞听到叫声猛一回身,持枪闪到一边。阎宇抽剑向后退去,二人定眼观瞧,竟是一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轻罗绿衫,锦缎裤,水汪汪的眼睛看似可人的很,左右手各执一柄长剑。其可谓是:
“貌若天仙如画,身轻如燕似花,腰间弗流水,五凤珠钗绾发。周婳,周婳,声宛绿莺啼恰。”
刘皞见她持剑待战的样子,看似柔弱却带有杀气,美貌的很不像是会武功。不禁苦笑道:“姑娘,你我素无冤仇,因何行刺我?”
周婳冰冷的语气道:“我从小习武,父亲叫我杀敌报国,近日闻得晋军南下,恰好时机成熟,我想杀了你得了兵符,率领军士直抵洛阳,岂不事半功倍?”
刘皞吃惊笑道:“五千军士直抵洛阳岂不以卵击石?看你穿着倒像是富家女子,不必参与战事,倒是找个好人家嫁了,钱财不够我可予你一些。”
周婳哼了一声道:“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敢与我比试一下吗?我赢了,兵符归我;我输了,任你处置。”
刘皞思索一番,现在已经兵临山下,不可再多耽搁时间,便挺起了枪,周婳挥舞双剑而来,刘皞担心伤了她,便只是格挡,剑只三五斤重,而刘皞手中铁枪四十六斤,若想震飞绰绰有余。而刘皞手下那些士兵,起初见到周婳容颜,便都已看呆了,现又见美貌女子与自家校尉打斗,不知是担心哪个。而阎宇便在一旁向山下观望,时刻守望,若让那晋军冲上山来,岂不任其宰割?
却见那周婳,得胜心切,只道是攻击,刘皞却笑道:“还以为是个弱女子,未曾想剑法如此高超。”
周婳一听夸她,反而自喜,认为他敌不过我,笑道:“双剑花巧,不让须眉!”却未想一时不慎,刘皞驻足不再退后,一枪举火烧天挑飞了一剑,周婳一惊,躲闪不及,又一枪抵在了她咽喉处。
周婳咬了咬牙,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回了神,手中剑一丢,头一低,闭了眼睛,似有泪儿流下道:“也罢,我输了……”
刘皞手下那些士兵一见,纷纷欲上前求情,但均又不敢,女子甚是动人,杀了很是可惜。刘皞看向那些士兵,笑了笑,抽回了枪。
周婳怯生生道:“你不杀我?”
刘皞反问道:“武艺高强,志同道合,为何要杀?”
周婳一听,低下了头,深感愧疚,又抬起头高声喊道:“可是我还烧了你的粮草!”
刘皞亦高声回应道:“粮草与贤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气氛顿时寂静了下来,阎宇一听,笑着点了点头,周婳直勾勾地望着刘皞,刘皞摇了摇头笑道:“你身手倒也是敏捷,竟教我得力干将反应不及!”
周婳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虽是恪尽职守,却也是榆木得很!”
刘皞长舒一口气,问道:“你身轻如燕,才思敏捷,可愿屈身加入我方,一同抗晋?”
周婳当即跪下道:“明公心胸开阔,我当尽我所能!”
刘皞大喜,扶她起来,两人来到阎宇身旁,阎宇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贤才。”
刘皞笑了笑,望了望山下晋军来势汹汹,旌旗飘动,正在登岸列阵。刘皞瘫坐在地上又叹道:“噫,这么多人,怎么克服……”
周婳道:“擒贼先擒王,主公可给我些兵马,让我杀了那先锋!”
说罢,拾起双剑,随意找了一匹马,飞身上去,刘皞都看愣在那里,缓过神来,周婳都已带了人马奔至山下。刘皞大恼,怪其太过鲁莽,持枪也找了匹马,也带了几十众冲下山。只留得阎宇和近千人在山上,静观其变。
且看那山下,蒙拾正刚刚上的岸来,整顿士卒,未等攻山,便见一女子携千百来人纵马而来,虽是人少,却气势如虹。可自己大半人马还未上岸,敌军却已袭来,不禁慌了一阵,待缓过神来,意欲提刀来当,可哪里还来得及,周婳早已赶至自己身边,挥剑便折于马下。
副先锋见主先锋折了,马上下令加紧登岸围住周婳,周婳手持双剑携百千人被敌军很快围住了,副先锋刚要欣喜,却又见刘皞挺枪而来,那副先锋也挺戟去迎,两人战了近三十回合,想是不敌,便拍马而去。
刘皞刚要去追,却见周婳在敌军中冲杀,便携百十来人冲杀进去,欲救其出来,而晋军那副先锋赶至船边,观察了一阵,像是思考着什么,转身下马登船,下令撤退。看官留意,这副先锋后章还会现身。
阎宇见状,大喜,立刻携众下山去接应主公,晋军四散,投降逃跑皆有,刘皞还多多嘱托周婳日后莫要鲁莽,做事前三思而行,周婳点了点头,众人率军而回。
此时南下的晋军已到了合肥,那主将穿着狮首连环甲,坐骑青鬃马,手握青龙刀 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正是那刚侯张辽之孙张统;副将身着兽面精钢铠,胯下铁蹄白龙驹,手握点钢枪,剑眉环眼,略微有些黑胡,正是威侯乐进之孙乐肇。
二人进了合肥大营,喝了茶水歇息了一会,巡视了军队之后,便登上了箭楼,向南方望去,荒凉开阔,时有乌鹊飞落,四处无食,又飞向别处。张统问道:“前方是何地界,为何有些自豪?”
乐肇笑道:“是逍遥津,你我祖父曾在此八百军击败孙权上万大军,引得江东小儿闻之止啼。”
张统深吸了一口气,真略有耳闻道:“噫,我们万万不可毁了祖先之名。”正可谓是:
“合肥营外任河肥,逍遥津处任逍遥。今上箭楼谈成败,我辈仍有张辽雄。”
正在张统、乐肇感叹之余,却听一士卒跑来传报,禀报道:“先锋蒙拾被刘皞军斩杀,副将领残余人马退回弋阳。”
张统、乐肇哪识得刘皞,当得知只是一校尉便气煞了,乐肇劝张统道:“先锋已死,敌军士气正盛,不可冒然挺近,不如撤军复命吧。”
张统听罢,只得如此,望了望前方的逍遥津,无奈的下了箭楼。
且说刘皞率军返回庐江,领阎宇、周婳进了校尉府。刚进府门,便又见了那苍颜白发老者,着鱼鳞宝甲坐在刘皞的座位上,刘皞一见,很是欣喜,上前作揖,那二人一见,也作揖,刘皞笑道:“丁……啊,右大司马,别来无恙,今日怎又得空前来?”
阎宇本就是蜀汉将军,见多识广,一听右大司马,便晓得是何人,可周婳是民间女子,且又年轻,哪里知得,只听得官职较大了罢。
丁奉一听刘皞的语气,拍案“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刘皞怒道:“刘皞也!没有太守及将军下令你怎可擅自出兵?幸亏你打了胜仗,我才好上书保得你周全,否则你就得提头来见呐!”
刘皞那听的进这些,也便不理他说的话,慢声慢气懒散道:“犯我江东,便可出兵。”
丁奉叹了口气,见他年轻气盛,也听不进去,却又见他身旁二人,一个成熟稳重,一个貌美豪爽,便问他身旁那两人是谁。
刘皞一听问这两人,心里不由得满心欢喜道:“这二人是我得力干将,一个曾任蜀汉庲降都督阎宇,一个是战场上新识的妍剑姬周婳,那晋国先锋就是她斩的。你如果要这二人的话,我可不给!”
丁奉一听,不禁大喜,连声道好,说道:“你这初当校尉便有这二人助力,日后便可平步青云了。”
说罢,丁奉起身道:“刘皞啊,我也应回去向皇上复命了,记住,下次不可冒然出兵。”
刘皞一听,又扫了兴,丁奉见他那样子,不知是后继有人的欢喜,还是不听军法的忧虑,摇了摇头地走了。
望着丁奉远去,周婳走到刘皞身旁道:“主公在朝中有如此靠山,以后当将军指日可待。”
刘皞背过身去,双手叉腰,闭眼道:“当将军便可随意出兵了吗?既如此,推翻晋国又要更待何时呢?”
且说张统、乐肇撤军途中,竟又碰见南下部队,看那主将头戴金丝护额带,穿着藏青袍,眉清目秀,膀大腰圆,手握三尖刀,正是那自称玉面阎罗——陶牧,再看那副将头戴金翎盔,身着黄金甲,清水般的眼睛,鹅蛋般的面庞,掌中一柄丈八铁方槊,定睛一看,是那自称妖罗刹——童婧。
张统在马上行礼道:“二位将军意欲何往?”
陶牧回礼道:“持刀大夫予我等三万军攻下庐江。”
张统叹了口气道:“二位将军新婚不久便要一起戎装上阵,真是辛苦二位夫妇了。”
陶牧,童婧互视了一眼,笑了笑,问张统战况如何,张统如实说了。陶牧叫道:“小小校尉有何惧哉,蒙拾本就是无能之辈,你二人暂且回洛阳复命,我自攻下庐江夺得伐吴第一功!”
冲张统、乐肇拱手而别,向庐江而去。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