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皞与那人打的正酣,两枪相交,且出招方式如出一辙,可刘皞枪法运用并不灵活,渐渐占了下风,阎宇见状,心生一计,便纵马向前来道:“足下可是永昌亭侯?”
那人已知被发现了,笑了笑道:“庲降都督吗?好久不见,我现在早已是堕地龙了。”
阎宇倒吸了一口气,道:“堕地龙?好个称号……好久不见,多数蜀人都降晋了,物是人非呀……”
那人一听,不由得心中一痛,失了招,刘皞趁机一枪抵在了他的咽喉上。那人笑了笑,将头上斗笠一摘,向后一丢,刘皞一怔,竟识得他,正是曾为自己打枪的铁匠!
刘皞收了枪,笑了笑道:“铁匠是你,赵统是你,堕地龙是你,永昌亭侯还是你!”
赵统也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头道:“大泉五千喔。”
刘皞猛地点了点头道:“定还,定还……”
阎宇翻身下马,跑上前来,对赵统说道:“赵兄好久不见,蜀国被灭,不如加入我们一同抗晋,一雪前耻!”
赵统果断应道:“我自有此意,只怕我武功平平,惹大王不爽啊。”
刘皞一听,叫道:“名将之后,将相之材,高兴还不得及,怎可不爽?”
赵统一听,跪下道:“还望大王不弃,我定当为大王马首是瞻。”
刘皞大喜,扶起赵统,与众人一同上了黄山,建大殿,搭军营,需耗得不少钱财,所有人掏出仅有的钱财。庐江百姓听闻校尉刘皞成了山贼,都知他杀的是恶将,但都无能为力,便纷纷前去黄山给予钱财,助他一臂之力。
可是,正在黄山建造之时,庐江太守却已上书给了吴皇。此时吴皇少有善举,当了几个月的明君后便斩杀了立他为君的濮阳兴与张布,生活逐渐奢靡,刑罚逐渐加重。
刚听闻庐江的消息后,丁奉深叹了一口气,两眉相交,摸了摸额头恨道:“刘皞啊刘皞,你好生糊涂啊!老夫刚离庐江,你竟就犯下如此大事!”
少时,丁奉被吴皇孙皓召到殿上,却听吴皇高高在上道:“承渊啊,起初你举刘皞为步兵校尉,此前擅自出兵你也为他求情,如今他杀将军,私自带兵夜逃,又占山为王,朕命你率军踏平黄山,你可会有怨言?”
丁奉纵有万千不乐意,也不得不领命。退朝后连连叹气,同为江东人,何故自相残杀啊?大司马——诸葛靚见丁奉为难,问道:“右大司马真的要攻打黄山吗?”
丁奉痛心道:“皇上之命,不得不从。况刘皞是老夫我之前举荐,也当我亲自除之。”
诸葛靚道:“将军此去定要手下留情,江东不可内乱,如若留下刘皞,他们还可阻击南下的晋军,可为江东加一屏障。”
丁奉点了点头言道:“是个道理,何况刘皞也曾在庐江立下许多威望,如若剿灭未免会让庐江百姓心寒。”
翌日,丁奉随便点了一拨人马,戴盔披甲,漫不经心前往黄山。
刚刚行军至庐江城外,却见城中百姓蜂拥而出,城门守卫都拦阻不住,却见他们齐齐拜倒在丁奉马前,丁奉吃了一惊,慌忙下马,问道:“百姓们何故如此?”
其中百姓有的大喊“刘皞无罪”,有的喊“他是为民除害”,都为刘皞开脱,丁奉见此情景,很是感动,颤微的扶起百姓,高声喊道:“百姓们都快快请起,丁某此去并不会剿灭黄山,百姓们勿忧。”
庐江百姓听此一说,心中可算是松了口气,丁奉好不容易劝回了百姓,只感叹道:“这刘皞只如此年轻,就深得百姓爱戴,只道是可惜了。”
且说刘皞听说士卒打探禀报,说丁奉率军而来,不禁叹息道:“右大司马武功高强,恐难遇敌手。”
黄山众位都见识过丁奉武功,纷纷低头不语,唯独那赵统按耐不住,进前说道:“区区一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有何惧之?正巧我上山寸功未立,此次我去便是。”
陶牧一听,上前劝道:“赵兄虽是武功高强,丁奉也不容小觑,还是小心为好。”
那丁奉来至山下,看那雄伟黄山,捋了捋苍白的胡须,感慨道:“山势高大雄伟,且有长江天堑,是个阻断晋军的绝佳之地。”
转眼间,从山上冲下一人,银枪白马,后方还跟有百余小卒,因丁奉从未见过此人,不禁笑道:“刘皞这小子有些能耐,这么快就有人投奔了。”
丁奉见赵统来势迅猛,来不及持侍从为他抬得刀,伸手抄起腰间鸣鸿刀来挡,冷笑道:“见面连个姓名都不报吗?”
赵统并不理会,拉枪杆,使了个倒转昆仑,再刺去,丁奉只觉得他武艺高,单单佩刀恐难敌过,便附在马背上,向赵统马腿上砍去,赵统见状,猛一勒马,丁奉趁此机会退后,抬起侍从递他金背大刀,把那鸣鸿刀又挂在腰上。
丁奉掂了掂手中大刀,笑道:“小子,还敢上前来吗?”
赵统一听,哪里肯服,挺枪又刺来。刘皞等人在山上观望,刘皞点了点头言道:“不愧是赵云之子,有常山赵子龙的身影,枪法高明的很,只怕当时若无阎宇插话,我早就输了。”
山下交战二十余回合,赵统渐渐体力不支,暗想:未曾想这老匹夫力气竟如此之大,我当小觑了。
周婳在一旁观瞧,只见赵统已快没了力气,提醒了刘皞,刘皞担心赵统出事,迅速持枪上马,俞赫也张弓搭箭,对准丁奉。周婳叫道:“莫要伤他性命!”
却听撕裂一声,一只箭矢飞出,打偏了丁奉大刀,赵统也吃了一惊,丁奉身子一偏,望去,却见刘皞纵马而来。
丁奉大喜,笑道:“好好好,一直未见识过,今日让老夫瞧瞧你这小厮的枪法!”
刘皞冲上前来,二人齐使相同的枪法,起初丁奉的刀震得刘皞两手发麻,刘皞咬牙挺住,结果渐渐丁奉招架不住,汗如雨下,丁奉见难以以一敌俩,直接猛地横劈一刀,拨马便走,那二人用枪来挡,都险些震掉了枪。
丁奉回到阵中,把大刀丢给侍从,叫道:“今日先饶了你们性命!刘皞,你沦为山贼,却不禀报老夫,今日算是为你践行了,倘若你们做有害江东之事,我定会率军前来将黄山夷为平地!”
刘皞立誓道:“右大司马放心,绝对不损坏江东!”
丁奉也立誓道:“好!你这厮虽沦为山贼,但老夫希望你念及往日旧情,募集义勇,依长江天堑黄山险峻阻晋。老夫担保老夫在世一日,绝不会让皇上率军危及黄山。”
且待丁奉刚要拨马离去,仿若又想起了什么。对刘皞说道:“噫,刘皞,若得空莫要忘了回庐江看看,庐江百姓很想你哩。”
说道此处,往事又历历在目,刘皞不禁悲痛,哭出声来大叫道:“右大司马!以前是我不晓事理,惹得不少祸来,今日悔痛万分却难辞其咎。以后再无小厮惹你忧烦,万望保重尊体,小厮在此拜过了!”
丁奉不理会,自拨马领军离去,却眼里噙泪,嘴里嘀咕道:“小小年纪,说得话到惹人不舍。”
看着丁奉率军离去后,刘皞哭声震天,忽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摔下马来,昏倒在地,周婳等人吃了一惊,慌忙下山。赵统也下马上前观望,众人把刘皞抬上山来救治,缓了半日方才好。
翌日,刘皞又与常人无异,攀墙上树,并无迟缓。少时与其他人来到正修建的大殿,刘皞看了看,不免略有心急道:“这黄山是我定居之地,待我准备充足,定要北上!”
周婳笑了笑上前道:“大王只有武将,没有文臣,大业恐难完成。”
刘皞一怔,只道是才发现,勉强笑了笑,却听阎宇说道:“听闻庐江有一散游隐士,此人足智多谋,精通古今世事,大王可以请他出山。”
刘皞一听,不禁欢喜道:“此人是谁?”
阎宇道:“姓刘名伶字伯伦。不过此人性格怪癖,好游山水,不应在坊市中寻找。”
刘皞听到这消息点了点头,翌日只偷携周婳下山回至庐江。留一字条让士卒转交给阎宇,自己不在时,黄山大小事务交由阎宇办理。阎宇一见,也很是无奈。
刘皞周婳刚至庐江,百姓们一见刘皞,纷纷簇拥上前哭着请求他回来,继续当校尉。刘皞安慰着百姓,久久推脱不开,只道耽搁了半日,周婳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对刘皞仰慕几分。
二人难得摆脱了百姓,骑马步入庐江城外山水之间,那林间小径上,不由得引二人心情舒畅,闭目聆听可听得清脆鸟鸣,又可闻听远处潺潺水流。
刘皞深吸一口气道:“从小到大从未体会到畅游山水之乐,待我功成名就,推翻晋国,也一定要像卧龙刘伶一样,隐居山林。”
周婳在一旁,听完之后,小心的笑了笑道:“不知大王到那时,可否愿意带上我?”
刘皞见她那样子,不禁笑道:“志趣相投,文采绝佳。求之不得。”周婳一听,心中不免有些惊奇。其可谓是:
“穿叶林间水潺潺,佳人在左此生全。待我功成名就日,沧海木屋春花繁。”
忽闻前方不远处有人高喊道:“好一对神仙眷侣,鸿鹄之志,少见少见。”
刘皞周婳一听,齐向前方望去,依稀见得草堂轮廓,二人便下马,拴在临近树上,步行走去,只见草堂门口立一九尺壮汉,正虎视眈眈。不知结果如何。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