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不知道,其实他每每和桑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无比的煎熬。明明那么深爱,却又要装做不认识,那是多么痛苦的事呢?尤其是,当她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说话的时候,他多想出过去说一句,爸爸爱你呀?
“可是我没有办法。”沈凉晨站了起来,一个人往外面走去,那身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伤感。
桑桑在餐厅里用餐的时候,沈凉晨回来了,只是他没有进餐厅,而是直接上楼了。
桑桑听着那脚步声消失,这才又开始慢慢吃饭,只是心里,却涌出失落来。
她吃完饭,便在客厅里扶着肚子走了走。都说孕期多运动对生产有好处,现在外面天气寒冷,她便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在宅子里走动。电视里回放着《爸爸去哪儿》,桑桑喜欢看那些萌娃,他们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小毛病,但都很可爱。桑桑尤其喜欢曹格家的小萌妹,她觉得那女孩儿样子萌萌的十分可爱,而男孩儿里面,她又喜欢扬威的儿子,她觉得那孩子很呆萌。
她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么萌萌的可爱,只是她想不到她会生一个小正太出来。
在某个被父亲训斥过后的早晨,七八岁的小彼德潘对他的爸爸说:妹妹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所以爸爸最疼爱妹妹,我一定是妈妈的情人,要不然,爸爸怎么会对我那么凶!
现在,桑桑在客厅里边慢慢走动着,边看着那群孩子和父亲们的搞笑活动,楼上的人始终没下来。一场节目看完,桑桑便也往楼上走去。
她看到书房的门敞着一条缝,里面亮着灯光,她不由轻轻推开了那门。只见沈凉晨正拿着手机低低地在跟谁说着什么。
她推开门的时候,他回了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她,便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先挂了,回头再说话。”
桑桑疑惑地看着他,他好像有许多许多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看什么,吃饱了睡觉去!”他故意没好气地凶她欢。
桑桑仍然用那双疑惑的眼睛望着他,她蹙着眉,眸光探询,而且一步步向他走近。
沈凉晨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也疑惑地望着她。
“凉子。”桑桑走到了他面前,“别再演戏了,你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你胡说什么。”沈凉晨有些烦了,回过身去不理她。
可是桑桑从身后抱住了他。她隆起的腹部直抵着他的后腰,他甚至能隔着衣物感觉到里面的胎动。
“凉子,告诉我为什么。”桑桑又在他身后喃喃地说。
沈凉晨的额上,汗都快下来了。她的肚子已经好大,直顶着他的后腰,里面的宝宝一下一下地动着,即使动静已经被两层衣物消融不少,可他依然能感觉到,而且那么清晰。
他感到全身,像是有火在烧。额头的汗珠啪地掉了下来。他真想回身抱住她,紧紧抱住他们母子,可是……
他忍受着心底无比的煎熬,推开她的手在发颤。
“没有为什么,忘了就是忘了。”他冷着脸,往外面走去。桑桑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形离去,心里头无可名状地酸涩。
沈凉晨出去了,一个人开着车子顶着夜色,一晚上都没回来。桑桑睡不着,总是会想起秦川的话。他说:因为怀疑周绮珊是伤害沈凉晨的凶手,所以才会跟踪她,那么,他为什么会怀疑周绮珊?如果真的是周绮珊做的,沈凉晨,他就没有怀疑过吗?
桑桑百思不得其解,很久才睡着。
秦川的案子,很快就公开审理了。桑桑做为家属也和父母一起去旁听了。两个保镖被压在被告台,而周绮珊,也是嫌疑人之一。她涉嫌指使保镖伤人。
桑桑精神高度集中的地看着庭审经过,沈凉晨也来了,只是他是坐在周绮珊那一边的。
桑桑不由望过去,只见他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庭审现场。庭审间修的时候,他还跟周绮珊说话。
桑桑心头堵得慌,又是说不出的别扭,只是法庭上人多,要不然,她会冲过去在他脸上煽几巴掌。
所有的人都以为,保镖会供出周绮珊,说是她指使他们伤害秦川的,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保镖们揽下了所有的罪责。
保镖说:周绮珊只是让他们拦下秦川的车子,不让他再跟踪她,而他们却擅自做主,打伤了他,然后塞进车子里,扔到了荒郊野外。
桑桑气愤难平,忍不住大声嚷了起来,“没有她的命令,谁会那么做啊!”
“请注意保持安静!”法官威严的声音说。
陈薇儿按住了桑桑的肩,“你别激动。”可是桑桑真的快忍不住了,周绮珊竟然能把罪责洗脱得一干二净。
法庭最后宣判结果,两个保镖被判了刑,而周绮珊却只是罚了一笔款。桑桑看到周绮珊面带微笑地和沈凉晨从法庭上出来,桑桑恨恨地把手里的暖水杯朝着沈凉晨砸过去。
沈凉晨没有防备,杯子砸在了他的肩头,她看到他的浓眉一蹙,伸
tang手握住了被砸疼的部位。
周绮珊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伤到没有?”
“没有。”两个人的目光都朝着桑桑望过来。桑桑对着沈凉晨怒目而视。
沈凉晨却收回了视线,“我们不理她,走吧!”
眼看着他揽着周绮珊的腰,两人一起走向周家的车子,桑桑怒不可遏地冲了过去。
“沈凉晨,我会告诉我的孩子,他的爸爸死了,我会给他找个新爸爸,我会和叶皓南复婚,从此以后,我们母子与你再没关系!”
沈凉晨的心登时一阵发空,锐眸立时瞟向那个身后的人,桑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寒意,像两把刀子似乎要把她狠狠杀死。
那一刻,桑桑更有个直觉,他没有忘掉她,绝对没有。
两个人,四只眼睛就那么对视着。彼此各怀心思,他的像刀子,而她的,毫不畏惧。
“呵呵。”沈凉晨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与我何干?你想嫁给谁便随便嫁给谁吧!”
他冷冷地说完,眼底的嘲弄明显,下一刻,已经挽紧了周绮珊的手臂,两人一起离开了。
桑桑浑身直打颤,陈薇儿扶住她,担心地扯了扯她的手,“桑桑。”
桑桑回过头来,眼睛里已然含着泪光,她低下头,和陈薇儿一起向外走去。
桑桑坐在陈家的车子上,一直沉默未语,她目光茫然,好像经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陈薇儿很担心。“桑桑,也许他只是在演戏,不要当真好吗?”
桑桑半晌才捂住了自己的脸。
“来,干杯。”西餐厅,周绮珊脸上笑容明媚,举着手中的杯子跟沈凉晨的碰了碰,沈凉晨一笑,眼睛明亮,仰脖子把杯子里的酒喝掉了。
“珊珊,我就知道你会没事,来,满上。”
沈凉晨又拿起洋酒瓶给周绮珊的杯子注满了酒。
周绮珊笑笑,“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两个人在餐厅里,你一杯我一杯,一连喝了好几杯,最后都有几分醉意了,沈凉晨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司机,开车送两人去了周绮珊的寓所。
周绮珊边上楼,边哼着歌边笑,对着沈凉晨媚眼如丝。双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凉子,今天……”她的手指玩绕着他的领带,对着他吐露着醇香的酒气,“今天留下来陪我……”
两个人搂抱着进了屋,沈凉晨用脚将房门踢上了,然后把周绮珊压在了门板上,去吻她的嘴唇。
两人吻着,周绮珊的身体软软的从他和门板之间滑了下去。
“凉子……”她的嘴里发出类似满意的呢喃,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露出一抹像是匪夷所思的笑。
沈凉晨蹲下身形,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与她的眼睛对视,她却眼皮又合上了,脑袋一歪,就此睡了过去。
沈凉晨唇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来,也没去管睡在地上的周绮珊,而是把她的手包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