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相拥而眠的事,彼此虽然没有点破,但对季郁白的举动时染心里清楚的明白,哪怕她和宁修远会有场婚礼,季郁白对她似乎……
势在必得的架势。
不过,有了季郁白的提醒,时染拿着上次备份下来的离婚协议,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宁氏。
结果正准备下车,接到荣时景的电话。
吊儿郎当的声音让她皱了眉,但想到荣时景现在算是自己的老板了,只好去了他所说的会所。
穷奢极欲的声色场所,连电梯都是璀璨的镜面墙,里面的服务员,胸几乎暴露在外面,迎面而来的客人有的毫不客气的掐了一把。
时染瞬间被服务员的娇吟整得虎躯一震,整个人顿时精神了。
服务员带她去了八楼的包厢便走了。
时染一进包厢就被浑浊的烟味呛得偏头。
有几对甚至衣不蔽体的交缠在一起。
时染万万没想到荣时景竟然会约她来这种地方,不适的皱着眉。
时染忍住心底的不适,视线兜转一圈,总算在角落那堆温香软玉里看到了荣时景。
一群人醉眼朦胧,显然是在这儿玩了通宵。
看到时染出现,嬉笑一片。
“景少,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啊。”
荣时景醉醺醺地从人堆里起来,一只手毫不避讳的搭着时染的肩,“别,别胡说,她可是我的设计师,漂亮吧,本事大着呢。”
时染皱眉的推开他的手,荣时景却靠得更近。
吆喝声,敲桌声响成一片。“漂亮,景少,这么漂亮有本事让她和兄弟们一起玩玩呗。”
“想得美,她可是我二哥的养在外面的小情妇,谁也别想。”
时染回过味,推他的动作停了,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只觉得如鲠在喉。
半会,时染听到自己平静的问:“景少,你玩够了吗?”
荣时景被她盯着莫明有点发忤,装疯卖醉的几乎将半个身子压在时染身上。
时染这次不给一点面子的将他搭在肩上的手甩开,向旁边退了一步。
荣时景原本就有些醉,一时没防脚下踉跄,撞到了茶几上,上面的酒瓶砸的叮咚响,包厢里的嬉笑声顿时歇了。
荣时景却笑了,撑着茶几坐在上面,“我找你时就说过,要你拎清关系,什么该是你的,什么不该是你的,我以为……你只是他养在外面的野花,”掏出钱包厚厚的一沓扔了过来,“可现在,你这样的身份他想家养我也有意见呢。”
时染皱了皱眉,对荣时景的话一知半解,可看着散落在身边人民币,却是蹲了下来,一张张的将它们捡起来。
头顶是荣时景的奚落。
时染充耳未闻,捡起厚厚的一沓的钱,走到荣时景面前,码好整齐的放在他身边。
“真羡慕景少有个宽容的好父亲,如果是我爸,哪怕我是女生都能将我狠狠抽一顿解气。”见荣时景瞪她,时染笑着安抚,“景少别急着生气,只是这种向我砸钱的行为我以为是季郁白妈妈该做的,景少热心接了这个任务,但景少做为荣氏长子的身份扔现金这种行为我觉得low,我以为依景少的身份应该开支票的。”
这夹枪带棒的话将荣时景气的一时半会接不出话,面前若是个男人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荣时景的小伙伴显然被惊到了,可这话又确实说到他们心坎了,他胡作非为的行为还不是他荣氏长子的身份撑着。
静寂中,一个娇嘀嘀的女声掩唇笑,“说这么多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谁给我的钱多她就能张开腿躺在男人身下……”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因为荣时景此刻将目光转向她了。
……
时染理都没理那姑娘的话,只是脸上笑意更深了,“景少,下次见面我就称你荣总了,你不希望我拖你后腿,我一样不希望自己跟着的上司是这样一个人,不能奢望你是非分明,但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话落,时染转身就走,出门时感觉冒了身冷汗,刚刚有一瞬间她还真怕荣时景揍自己……
等电梯时意外的碰上慕雅兰,时染后悔出门没看黄历。
慕雅兰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有点眼熟,时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慕小姐,真巧。”
慕雅兰掩着嘴,难以置信的模样,语气熟稔又亲热,“小染,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时染看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慕小姐不是一样在。”
时染进入电梯,目光落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是过来接朋友的。”慕雅兰解释,目光挺认真的打量着时染,笑道:“小染,你来这种地方千万别让郁白知道,他最不喜欢这种地方了。”
他现在还没和季郁白在一起,他身边的朋友倒是一个一个的嘲讽过来。
特别是荣时景,神精病一个!
花大价格将她从宁氏买了回来,翻个脸就是一副催债的模样!
“哦?”时染随意的往后一靠,显得极为放松,细白的脸笑意绽放,不急不徐道:“不巧,我和郁白第一次认识就是类似这样的地方。”
话落,时染的听到自己心脏紊乱的跳动声,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时染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自己竟然会这么……
恩,没骨气。
慕雅兰心中一颤,笑了笑:“是吗,那祝福你们。”
“雅兰,时景还在等我们。”低沉悦耳的声音猛地响起,催促。
时染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男人的眼神始终胶着在慕雅兰身上,双眸温柔而明亮。
时染瞬间想到慕雅兰发给自己的视频,只看到背部的男主角。
那个男人,会是他吗?
他感受到时染的打量,目光倒是挺认真的打量了时染全身,脸上的笑却带着轻视。
时染很不喜欢这个男人。
“时染,我先走了哦。”
慕雅兰说完带着叶寒川出去。
时染背靠着墙壁,缓缓关上的电梯门,她听到慕雅兰喊那个男人寒川。
寒川,叶寒川。
郁雪曾经的未婚夫……
怪不得郁雪这么讨厌慕雅兰。
想到那个男人刚刚看慕雅兰的眼神,显然是爱惨了慕雅兰。
季郁白和慕雅兰,董郁雪和叶寒川,叶寒川和慕雅兰……
而且季郁白、慕雅兰和叶寒川三人明显是认识的。这关系线在心里一整,时染顿时觉得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乱。
从会所出来,时染接到了宁修远的电话,问她怎么还没过来。
“在路上,快了。”时染说完便挂了电话,中途还接了季郁白的电话,说他定好了餐厅,六点钟过来接她。
想到方才荣时景的刻意羞辱,耳边男人低沉清润的嗓音,时染听到自己问:“季郁白,你是把我当情妇在追吗?还是我和你过世的未婚妻感觉相似……”
说完,时染抿紧了双唇,心跳越来真快,不由的握紧了双拳。
这个问题她问过,还是在昨天,结果被他赶下车扬长而去,却又堵在她家门口。
这次,男人没生气的挂了电话,只是呼吸似乎重了,半会,他的声音传来。
“你没有她勇敢,她就算犹豫不决也会先去尝试,毕竟尝试过才知道合不合适,对不对,时染?”低沉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缓缓响起,“至于你说的第一个问题,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没有包养情妇的爱好,我季郁白的女人,就只有——季太太。”
时染的故作平静的心湖顿时被搅乱。
有宁修远在前,时染是没准备这么快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她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快的——见异思迁。
“对,可惜我们身份相差悬殊。”时染握紧手机,笑了。
季郁白要娶她,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时染能想到的也仅是做他兴致所至的娱乐消遣而已。并不是她看低自己,而是清楚自己和季郁白之间身份的差距。
他是江陵声名显赫的季先生,帝都季家嫡长孙,年轻英俊多金。
她是什么?
一个离异的女人。
“有道理。”季郁白笑了,慢条斯理的说:“但做我季郁白的妻子并不需要显赫的家世,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的勇气,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