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被人护着一直往后退,程然驾着马对着慕容夕道:“姑娘,快上来。”
慕容夕拉住他的手坐上马车外面驾车的地方,夏子钰见着慕容夕要逃,三箭并射,慕容夕一一挡去,对着所有细作道:“都退回来。”
细作们退到马车周围的吴凉大喊道:“他们要逃,关城门。”
守门的人正想关上,慕容夕掏出弩箭射杀了他们,驾着马车一路冲了出去。
这时,民宅两旁有人叫喊了一句:“发钱了。”
漫天的银票撒下来,躲在一旁的老百姓看到那么多的钱,竟是连性命都不顾了一窝蜂的上前抢银票,阻挡了官兵的去路。
吴凉阴下眼神,对着官兵道:“放箭!”
夏子钰立刻阻止:“不行,他们都是一些无辜的平民百姓。”
吴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子钰:“殿下,此时不能妇人之仁,眼看那些贼人就要跑了,难道殿下要天下看我们的笑话吗?让天下都知道入我们大魏就如无人之境一样,连几个小贼都抓不住,那我们的国威何在?”
夏子钰还是坚持己见:“再怎么样都不能射杀平民百姓。吴仪,你带着一支小分队去包抄他们。”
“是。”吴仪领着人跳过那些百姓,前去抓捕慕容夕。
夏子钰让人将上面胡乱撒钱的人拿下听后发落。
程然往后看了一眼,看到有人跟着他们,从怀里拿了两颗霹雳球给慕容夕:“把这个扔给他们。”
慕容夕将霹雳弹扔在里吴仪一丈远的地方,吴仪和他带着的人听到声响之后,下意识的用手遮挡,烟雾在地上升起,遮挡住众人的视线。等着他们出去冲过烟雾之后,就只看到被紧紧关闭住的大门。
吴仪让跟来的官兵分一队人上城墙,看看慕容夕他们是否还在可射箭的范围之内,另一队人就跟着他去城外找人。
慕容夕早就让他们在城外准备好了马匹,众人骑上马,程然对着慕容夕道:“我再去和兄弟们抵挡官兵一阵,姑娘带着王爷走的越远越好。”
慕容夕接过马车的缰绳:“那你们要小心,他们人多,不要硬拼。”
程然点头,驾着马调转了方向,慕容夕掀开帘子看了昏睡中的轩辕琛一眼,驾着马直奔她早就计划好的小道。
吴仪一路跟来,却没看到有任何的人踪迹,此时正值一片树林之中,他下令缓步前行,他双眼盯着周围,怕这里有埋伏。
吴仪向前走了一里,看着数匹马正在原地打转,马上空无一人,竹林之间,只有风刮着竹叶的声音,吴仪感觉到不妙,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立即叫道:“有人埋伏,快撤!”
一行人急忙向后撤去,程然让人开始放箭,弩箭的威力巨大,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就连吴仪都差点中箭,更别说他的那些手下。
好在官兵随后赶到,他们都带着盾牌,将吴仪一行人团团围住,保护在内,程然见着他们的后援来了,知道此地也不宜久留,下令撤退。
吴仪见着他们久久没有动静,对着官兵道:“兵分两路,给我追。”
吴仪想要追上程然一行人,如果抓不住慕容夕,抓到他也能得到不少情报。可程然机警,带着吴仪绕了一个大圈,回到原地,带着人翻身上马,一边拉着缰绳,一边掏出弩箭攻击。
吴仪让官兵用盾牌作挡,搭箭射击,长箭一支支的射向没有防护的细作,程然道:“不要恋战,快撤。”
他们想驾马远去,吴仪却不给他们机会,他夺过一人的弓来,搭上箭指着程然,程然却像背后长眼似的,一个弯腰就躲过了攻击。
眼看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吴仪朝着程然的马上射了一箭,那箭正中马的屁股,马一疼就长啸而鸣,瘫倒在地。
程然被摔了下马,后面跟着的人伸出左手,程然拉住他再次翻身上马。
等到吴仪他们追上前去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吴仪见此只好让人将未死的一些细作带回去交给夏子钰。吴凉很不满意夏子钰优柔寡断的性格,带着训斥的意味道:“如果殿下能够杀伐果断些,敌人也不至于逃跑了。”
夏子钰一直就是把吴凉当恩师看待,可是自从三年前魏皇对他的倾吐,他这次回来之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对吴凉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以前只知道吴凉足智多谋,却从未想到过他也有狠辣的一面,他以前觉得吴凉对他们兄弟二人关爱有加,可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是利用居多,他需要一个可以作为傀儡的皇帝,来完成他心中所想的大业。
夏子钰正了神色,对着吴凉道:“我只坚持我自己觉得对的事,杀害无辜的百姓不叫妇人之仁,那是人有怜悯之心,至于那些人,我一定会一个不漏的抓回来。”
吴凉笑笑:“希望殿下能够做到。”
吴凉眼角一动,阴狠的笑容浮现,他本想退而求其次扶持夏子钰上位,这不但是夏正所愿,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夏正更信任他,经过这次他已经很明白夏正对他的信任是越来越低,尽管他们君臣已经这么多年,他屡建奇功,可是皇帝的疑心却也越来越重。
他转过了马头,看着刘奇在马下躺着,还未死,看着马上的他,一张嘴在说着什么,吴凉看了他一眼,对着身边的人道:“让他痛快的死吧。”
“是。”那人手起刀落就割断了刘奇的脖子,刘奇睁大着眼睛,回想着自己最后的一句话, 不是说的“杀了我”,而是“救救我”。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在面对慕容夕的折辱之时,他就想一死了之,可是但他独自一个人像一张破布一样被丢弃在街上时,他却想要活下去,哪怕终生残疾,他也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他忘了吴凉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双腿被废的人,他拿来已经没用了,养着他都嫌弃浪费口粮,还不如给他一刀,大家都痛快。
两天之后,在瑢郡,顾榭尧提着雌鸟的鸟笼正在府里闲逛,雄鸟再被慕容夕放走后,不眠不休的飞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雌鸟的身边。
顾榭尧看着雄鸟停在雌鸟的鸟笼之上,用鸟嘴啄着雌鸟的脑袋,表示爱意,他将鸟笼放在桌子上,取出了雄鸟的信。
他的手指抚摸着雄鸟的脑袋,雄鸟因为有雌鸟在旁也很温顺,他笑了笑:“你们也是苦命的鸳鸯,既然你们完成了任务,那我便让你们双宿双飞。”
顾榭尧将鸟笼子打开,雌鸟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与雄鸟耳厮鬓磨,顾榭尧看着好生羡慕。
两鸟飞向远处,顾榭尧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在蓝天下自由翱翔,直等到没影了,才收回视线,打开了那封信。
魏明州在府外看到顾榭尧先前养着的雌鸟和另一只鸟被放飞,暗想定是慕容夕传信过来了,匆忙跑回府上,就见到顾榭尧正神情凝重的看着信封。
魏明州走上去,躬着身道:“少爷,可是那女子来信了?”
顾榭尧点点头:“灵均他们现在有大麻烦,她说可能瑢城今后会严加把手,让我打通守城的官兵,好让他们进城时能够通融,看来他们现在正在被朝廷追捕。”
魏明州一思量,惊呼道:“少爷,那就万万不能帮他们啊。你现在好不容易在瑢城站稳了脚跟,你要是帮了他们,被朝廷的人知道,会失去这一切不说,恐怕还会性命堪忧啊。”
顾榭尧看着魏明州:“明叔,没有灵均,我们也是死人了,魏兴也活不下来,我们欠着人家的命,就要给还回去。”
魏明州挺直了腰板:“那我可以一力承担这些,但是少爷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我就是死了都没法向老爷交代。”
在魏明州的心里,什么都不及顾榭尧重要,他之前劝说过无数次让顾榭尧和慕容夕断绝关系不要再往来,他从慕容夕到府上的一刻起,就看出她并非善类,迟早会给顾家招来灾祸。只怪他当初被慕容夕为顾家夺来的绝世美玉给冲昏了头,以为慕容夕是真心想要帮助顾榭尧,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利用。
“明叔,你不必劝说了,灵均来找求我之时,我就知道这里面的风险,不然她决计是不会以下跪与我来求我,只因为前路难测,可能为我招来无妄之灾,她心生愧疚,才会向我如此。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是放弃这里的产业,退路我们还是有的。”顾榭尧也没蠢到拿所有人的性命去看玩笑,他事先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魏明州只恨当时被慕容夕一吓唬,就带着她出了关口,他宁愿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病死在半途之中,也不愿意受到慕容夕这般祸害。
顾榭尧没有察觉到魏明州的心思,他算了算长安到瑢郡的形成,如果慕容夕他们急着赶路一直走的话,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到瑢郡了,他的快点去与守门的侍卫套点近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