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梓绯和宇文冽去酒店餐厅吃了晚餐,之后才上楼。
回到房间,宇文冽看她有些疲惫,脸上也有受过惊吓后的痕迹,让她先去洗澡。他自己则一如既往地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关注国内的行业新闻。
等他看完邮件和新闻,对着电脑屏幕想着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瞄了一眼,又是唐景,这一个月,唐景每天都会给他一个电话,汇报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宇文冽接了电话,直接说了一句,“今天没那么多时间,你简单说几句重点就行。”今天在野生动物园发生这样的事情,明天又要坐飞机去北欧,肯定要陪她早点休息。
唐景应声,按照他的要求,直接说重点,“唐氏集团,这一个月情况越来越糟。他们那条让他们暴发的物流线FastLine出了事情,现在整个唐氏集团几乎陷入瘫痪。已经有人在对他们出手谈收购的问题。少爷,我们要不要介入?”
这些新闻,宇文冽刚刚已经查看过,他沉声回了一句,“你和全叔找财务公司估算一下他们的地产业务,其他先不管。先看看冷氏集团会有什么反应。再去查查FastLine的问题,和冷氏集团有什么关联。”
“好的,少爷。对了,前几天,你们……出事的时候,大小姐……”唐景有些吞吞吐吐,不敢把话说出来。
“大小姐做了什么?你能不能把你的舌头拉直?”宇文冽已经大体能猜到宇文思蔓去做过什么。
“我怕你们出事,又担心冷世强会对你们不利,所以把你们的事告诉了大小姐。她当时就去找了冷先生。回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对,好几次还看到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哭。少爷,我当心是不是冷世强威胁她什么了?”
“她一个人在哭?”宇文冽重复了这几个字,心里也有些堵。
从小到大,他很少看到宇文思蔓哭,尤其是父母去世以后,他们被迫一`夜长大,眼泪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她为什么哭?
感觉到他在沉默,唐景又说了一句,打断了他的游离的思绪,“少爷,这个月,冷先生来找过大小姐好几次。我担心她一个人回加拿大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派人保护她?”
“别让她发现。她这个人你也知道,神经质,让她发现了马上跟你发飙!”宇文冽看到浴室的门打开,“行了,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明天我们在飞机上,有事发邮件。”他匆匆结束对话,挂了电话。
常梓绯走到他身边,立刻被他抱住腰,他一如既往地把头埋在她胸前,闭上眼睛,闻着她身上的清香。她看到他这个动作,就忍不住想推开他,“赶快去洗个澡。”
他这个动作,总让她想起妈妈给小宝宝哺乳的动作,甚至,很像下午看到的袋鼠妈妈,和腹部袋中的袋鼠宝宝。
看着他脸色有些凝重,俊眉不知不觉中,又蹙到了一块儿。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眉宇间,“这里为什么老是拧在一起,一点都不帅。”她边说边轻轻揉着,试图要把他眉间的褶皱揉散。
他笑了笑,“你见过比鱼先生更帅的男人?”他一时忘了,把刚才的情绪带到了她面前,想着要打消她的担忧。
常梓绯想起他刚才的电话,听到他说有人哭,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思蔓姐听到什么了?常苼奶奶让我们劝服她,不要再等我哥。只是,说真的,我觉得这样对思蔓来说,太残忍了。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等了十六年,最后告诉她,别等了,不会有结果。这样的话,她真说不出口。
“我不是说过,暂时不要告诉她这些?前两天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她,你哥现在很安全,让她暂时放心,等不等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使我们按照常苼奶奶所的话去做,让她不要再等,按她的性格,你觉得她会按照我们说的话去做?她从小很叛逆,我爸妈那个时候都拿她没办法。”
“你说思蔓姐很叛逆?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很温和啊。”常梓绯怎么也无法把“叛逆”这个词,和她所认识的宇文思蔓联系起来。
宇文冽拉着她,让她坐在他身上,“被时间和困苦打磨过的人,棱角自然都会被磨圆。她小时候很野,就喜欢看那些什么古`惑`仔、教父这些黑`道故事,她的偶像就是郑伊健演的那个什么陈浩南。她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逃学,特意跑到香港去,回来差点被我爸打断双腿。”
常梓绯听得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全面的了解宇文思蔓这个人。原来她哥哥喜欢的是这种女孩?
宇文冽似乎猜到她的心思,白了她一眼,“跟你哥哥在一起的宇文思蔓,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大体就是她现在这样。你哥哥改变了她,并且,是他把她从黑暗的边缘,拉到了阳光底下。他对她来说,不是一般重要的人。所以,你让她不等,我估计很难。她一根筋的时候,没人能劝服她。”
常梓绯一直听着他讲,忍不住插嘴了一句,声音却有点弱,“鱼先生,我说件事,你听了不许生气啊!”
“什么事?”他还没听就已经生气了,看她这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不知道,其实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陈浩南。我小时候也喜欢看这种很有江湖义气的兄弟……”看这他越来越暗沉的脸,她终于还是转了话锋,“不过,我现在还是喜欢鱼先生这样的男人。”
她这句话,成功阻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宇文冽暗沉的脸色,又浮现一丝笑意,“鱼先生这样是哪样?”他又被该死的虚荣心攫住了,这种事情,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会发生。
所以,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个妖`精!
他心思涌动,等着她抖一点料,填满她在他心里挖出来的,除了欲`望以外的虚荣心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