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峰被抓,已经两天过去了。
道上诡异的平静,让古峰团伙的每一个人神经都在不自然的紧绷着……
大头仔白天在学校保护周欣然,等周欣然安全到家后,他便和张猛守着农贸市场这一亩三分地。
作为团伙的第一个场子,两人都明白农贸市场意味着什么。尽管压力很大,但这两天两人滴酒不沾,就怕大意失了荆州。
农贸市场,宰俊安排了二十多个兄弟守着……
晚上九点。
“猛哥,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一个小弟跑到张猛和大头仔面前,话说完了,才开始大口喘气。
没说谁来了,但张猛和大头仔一听便懂了。
“让兄弟们准备!”张猛眼里寒光一闪,弹飞烟头,操起了手边一把略显沉重的***。
不到一分钟,农贸市场所有兄弟提着家伙,站在农贸市场一块空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农贸市场的大门,神情凝重!
几个呼吸后,从外面涌进来一批人,看架势,得有四五十号人。
他们手里拎着西瓜刀,钢管,大片刀等冷兵器,各式各样,寒光闪闪!
干!
没有一句交谈,连一通对话都没有响起,双方好像事前商量好的,一阵怒吼,各自举起手里的家伙,冲向了对方。
在整理第二天送货单的商户们见状,纷纷拉下自家的大铁门,躲进了屋。
当商户们刚回到自家店里,第一波拼杀在冷风中,在人群的前端就溅起了火星,溅起了血花,拼杀便开始了。
***划过空气,擦着钢管,砍破衣服、扎进人体,张猛出手狠毒,招招见血,只是在刚刚接触的一会功夫,就已经放倒了对方三个人。
骂娘声与哭号声汇成一气,前一刻喊着操你妈的人,下一刻可能便躺在地上苦苦呻-吟,而那呻-吟的人下一刻可能便没有了声响。
各种各样的刀伤,出现在头顶上,胳膊上,大腿上,后背上……喷涌的鲜血,染血的布料,惊悚的肉末,随着厮杀的进行,便随处可寻。
商户们在屋里拼命地打电话报警,可电话的另一头却总要命的一直占线。
开战前,农贸市场里的一些兄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有些动摇的。但真正打起来时,倒也没人轻易逃跑。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张猛和大头仔一直顶在前头,他们身上虽然多少也挂了点彩,但依旧杀气腾腾,气势如虹。
对张猛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古峰信任他,把农贸市场交给他,他便用生命去守护,就这么简单。
张猛不撤,大头仔自然不会丢下他。
都他妈的拼命吧,看他妈谁命硬!
打斗陷入了白热化阶段,对方仗着人多,张猛他们仗着敢拼命,你给我一刀,我不躲,我也给你一刀……我敢不要命,你敢不敢?
大院里怒骂声环绕,拼杀还在持续,鲜血与生命不断的流逝着,持续的火拼中,一种奇异的感觉,降临在每个人身上。
这种感觉就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成王败寇,花落谁家,都他妈的拼吧!
张猛和大头仔背靠背站着,嘴里喘着粗气,手里家伙也在滴血。
“猛子,要不先撤吧,对方人太多了。峰哥的话,你都忘了吗?”大头仔有些受不了了,如此血肉横飞的血腥场面,他有些挺不住了,他怕全军覆没,怕见不到自己的爹娘。
张猛头一边疯狂的砍杀,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大声吼道:“这里是我们的家,丢了我怎么有脸见峰哥!”
大头仔手里的砍刀不停的挥舞,每一道刀光闪过都在空中留下一串血珠,他持刀的手不知被谁豁开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大口子。
“你带人先走,如果我还有命活着回去,我们还是兄弟,我陪你喝他娘的三天三夜!”张猛注意到了大头仔的伤势,护着他开始往外围杀。
古峰不在,现场犹如少了根主心骨。作为这边的负责人,张猛压力太大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方人海战术终究还是取得了成效。随着自己这边兄弟不断的倒下,剩下的也都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几个人背靠背在一起苦苦坚持着,压力几乎凝成实质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惨烈的拼杀继续进行着,地上躺着的伤者越来越多,呻-吟声和依旧拿刀拼杀的人的吼叫声在空旷的市场里回荡着。
张猛眼睛充满了血丝,脸上是极度的愤怒与不甘。但他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每一次出刀都牵动着身上的伤口。
他咬着牙苦苦支撑着,之所以没倒下去,完全来源于古峰对他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不外如是。
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眼睛越来越红,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砍,砍他妈的,给兄弟报仇!
包括大头仔在内的所有古峰团伙的人,心里充满了怒火以及极度的不甘。对方人实在太多,虽然离出口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但他们就是没机会冲出去!
哐当一声,是破旧大铁门打开的声音,在打斗中,这个声响显得格外的刺耳。
“孩子们,别怕,金大叔来了,干这帮狗娘养的东西!”拿着西瓜刀往门外冲的汉子,正是前段时间,家里遭逢不幸,得到古峰他们帮助的中年人。
连锁反应似的,周围哐哐哐的直响,商户们紧闭的大铁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个铁铮铮的汉子。
干!干!干!
……
今晚的月亮很亮,亮的刺人眼,亮的张猛他们眼眶都湿润了。
今晚注定很长,很冷,有人注定看不到了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