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0点20分,公寓楼的老头是怎么也没有预料到我会去而复返。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身穿便衣,手持证件的女人。
老头不识字,但是他能从对方强大的气场感觉此人来头不小。
有了阎芳护驾,老头没有为难我,就顺溜的进了电梯。
“刚才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现今都在想些什么,张长伟的名字我可是在她面前念了几遍的,到头来还得再问一次。
“张长伟。”
“知道了。”偌大的电梯里就我跟她,她好像有点小紧张,不停的往里边靠。电梯里很冷,看她穿得很单薄,我急忙把身上的外衣脱下,也没有征询她的意见,竟自给她披在身上。她脸一红,错开我的视线道:“别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我抽出一支烟,拿到鼻子下嗅闻,一股淡淡的尼古丁味道扑进鼻息。
在以前我是不喜吸烟的,之后遇到难办的事,就用吸烟来刺激大脑神经。久而久之有些依赖香烟,电梯吱吱的响,跟久没有上油的车轱辘转动发出来的怪声那样。
沉闷中,她低垂头,好似在沉思酝酿什么。许久,她冒了一句话道:“那样容易让人产生幻想。”我看了一眼她,再看看烟卷,笑笑,把烟卷顺进烟盒子里。
我知道她所指的不是香烟,是另有其意。不过,有些事是不能点明,何况她也不希望点明。
“你不觉得电梯里跟外面的温度差有点大吗?”尽管我把外衣给了她,她还是抱着胳膊肘,冷得嘴唇发紫道。
我靠了过去,随意的握住她冰冷的手道:“这样会不会好点?”她看能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握住她的手,立刻强烈地一怔,显得局促不安起来,接着使劲的把手从我的大手中抽出。
“别,别这样。”
我坏笑一下,想逗她一逗,就势双手抵住电梯壁,把她卡在双臂之间,双眼直视她道:“别怎么样?”
“你……”她很无奈,又无法摆脱心理渴求,故意别开头道:“这样,让人看见很不好。”
我松开手,站直身子,打趣道:“我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有什么不好的?”一般很少跟人玩笑的我,现在只是想像平常人那样玩笑玩笑,把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主要目的还是想告诉公寓楼里的那些东西,看吧!我们是没有敌意,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恋人而已。
电梯照样是走走停停,就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顶楼。我之所以没有带阎芳去张长伟的住处,那是因为时间不等人,眼看11点钟一过就到午夜时分。
到了午夜时分我们还没有离开公寓楼的话,就有可能出事。
午夜时分的鬼最凶,何况公寓楼里的情况我还不太熟悉,别因为这事把阎芳给拖进来。再说了,找了张长伟还得去看看刘冬晴的家,也不知道她家里丢失什么东西没有。
胡思乱想走出电梯,空旷的走廊寒气逼人冷森森的,没有一丝儿人气。走廊尽头的壁灯,忽闪忽闪的酷似镭射灯,灯座下还发出嗤嗤的杂音。
阎芳不信鬼神,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冷冰冰的口吻道:“带我来这种地方玩刺激?”
“嗨,咱之前说好的是来找人的。”
“这里有人吗?”
“得找找看才知道。”我径直朝用紫外线探测仪查到有血迹的门把手而去。阎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她很淡定的样子,我却能感觉到在她那淡定的表面下是恐惧。
害怕未知的事物是人的本性。
我正全神贯注伸出手去握住门把手,阎芳突然问一句道:“有人在唱歌?”
唱歌!我怎么没有听见,停住举动,侧耳聆听,这里太安静了,没有一丁点声音。要说有,也是我跟她的呼吸声,还有一股冷飕飕钻脖颈无声的寒气。
“你没有听见吗?”东张西望中阎芳的声音有点走调,看来她的真的害怕了。之前说过,有些担心东西不是你想看就看得见的,还得看机缘,我屏蔽了身上的气场,却掩盖不住杀鬼之气。
杀鬼之气乃是腰间别的斩妖匕首带来的,公寓楼里有东西怕我,所以我是听不见诡异声音的。如果,阎芳身穿制服,有配枪,那么情形又不同。
警察局是代表正义的执法部门,充满正能量,邪物根本不敢靠近。制服跟枪械,也是有杀伤力的武器,比符纸还管用,一般的邪物都要畏惧三分。
我专注的开门,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启,没有注意身后的阎芳停住脚步,就像着魔般,径直朝另一扇门走去。
我进入屋里,看见的是一片杂乱,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住人的迹象,也没有看见张长伟的尸体,更加没有看见一丁点血迹。那么在前面,矮冬瓜用紫外线探测仪查到门把手血迹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急转身一看,头皮一炸,阎芳不见了。
我奔跑在走廊上,手捧起喇叭状喊道:“阎芳。”我的声音回荡在顶楼角角落落,喊声停息,一切又归于平静。丢了阎芳,我心里瘆的慌,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走廊两边每一扇门都去推一把,推开黑洞洞的,用手电一照——全是蜘蛛网罩住的不知名物品,没有她的足迹,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的声音。
怎么办!我急忙摸出电话,给灵儿联系。电话传来忙音,是鬼在捣乱!我发怒了,冲进其中一家屋里,挥动双臂把蜘蛛网下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我好像听见有脚步声,急忙退后到走廊。听见阎芳在喊我的名字,我急忙答应一声,朝她的位置靠近。
阎芳呆呆的看着一个东西出神。
这是一台老古董留声机,上面积满灰尘,在咿咿呀呀的播放老掉牙的歌曲。看见留声机,我蓦然想到瓜子张的老母亲那件事。
不想吓住阎芳,我走过去,轻轻一按,关掉留声机,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可能是看门老头放的,忘记关掉了。”
阎芳没有做声,跟我走了几步,留声机再次自动播放起来。我转身站住,手指一划,默念咒语开阴眼。
一开阴眼,骇然看见一枯槁老头,佝偻着腰身,就站在留声机旁边。我看见他,他也看见我。他咧嘴一笑,从嘴里冒出来一条蜿蜒蠕动的玩意。
是蛇——我急忙拉住阎芳后退。在后退中,从四面八方袭来晃动飘忽的鬼影,接着各种怪声响彻在耳畔。她吓得捂住耳朵,蹲身在地,嘤嘤哭泣起来。
“有我在,别怕。”
她不敢抬头看,低垂头质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咱们看见的都是幻觉。”
“真的?”
“嗯,不过,你别看,闭眼随我走。”我半扶半抱带着她慢慢撤退出那间屋子,来到走廊。得尽快把她送走,想要找到张长伟的尸体,还得另外想办法。
说起来,我带阎芳来这里的还是起了那么点私心。其目的是想要她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另一个空间,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空间。
阴间,阳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不知名空间。
如果不是这么说,那么张长伟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去了阴间倒好,我可以跟黑白无常打听一下就知道他的下落了,可问题是,他没有去阴间,也没有在阳间,那么就一定在不知名空间。
而不知名空间的主宰者,就是这栋公寓楼的恶鬼。
带着阎芳一路撤退,来到电梯,却发现电梯出了故障。或许根本就不是故障,而是有东西故意搞坏了它。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她送进有另一个看似比较安全的房间里。
“我们该不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吧?”阎芳眼神出奇的淡定看着我道。
她该不会想——我扶住她靠在屋里的破椅子边,苦笑一下道:“别瞎想。”安顿好阎芳,我必须出去应付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嗖地抽出斩妖匕首,雄赳赳的跑出去——“呀。”一声尖叫,一股冷风扑来,我挥动匕首刺去,鬼影消失不见了。再看身后,一只靠墙而立的鬼,披散着乱发垂直手臂,僵直的站着。
看着这只鬼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木乃伊。我蹭蹭的跑动,挥舞匕首刺去,阻挡我李沐风去路的都得死!那只鬼没有闪避,被我斩妖匕首一刺,噗~化成一缕烟雾散去,少顷,半空中传来尖锐刺耳的讥笑声。
这就是不知名空间,没有找到真正的入口,没有查出它的死门,这些鬼魅是杀不死的。看半空中讥笑鬼消失于无形,我突然担心阎芳来。
急忙撤退去看她——这一刻我真心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才是。
阎芳真的消失了,地面上没有血迹,没有搏斗留下的痕迹,活生生,凭空消失了。
我怒火万丈,却拿这些鬼魅很无奈。可以说,即使黑白无常来了,也是枉然。他们不属于阴间管辖的鬼魅,是自成一体不知名空间的鬼。
就在快要崩溃发狂的时候,叮一声轻响。单号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跑出来灵儿跟鲁小丫。
她们是不放心我,拨打电话不通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赶来的。
我说阎芳丢了,就在这一间屋里。在这间屋里,最里边有一间浴室,我拧开水龙头,清亮的水哗哗的喷涌而出。
看着水我灵光一闪。
水属阴,也是通向某一个特殊地方的入口。只要我在水里呆上几分钟,闭气,魂魄出窍,就可以到达心中所想的不知名空间。如此,我让鲁小丫跟灵儿守候在浴缸旁边,她们俩不明就里,问道:“你想干嘛?”
我叹息一声道:“你听我的就是。”
“干嘛?”灵儿畏惧的瞥看一眼正源源不断冲进浴缸里的水问道。
“待会你把我按住在水里,等几分钟放开,然后任由我漂浮在水面上。”‘
“NO。”灵儿跟鲁小丫摇头坚决不答应。
时间不等人,要是迟了,阎芳可能性命不保。我蹲下,也没有脱衣服,就势顺进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