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这些工厂招收学徒工人时刘宗汉特意从河北、河南和山东来的难民中招收了大部分工人,并且人数远远多于实际需要。从中刘宗汉挑选了二百四十六名青年开始在比利时租界进行训练,名义上是备用工人训练队兼护厂队。比利时总督威尔少校虽然奇怪刘宗汉养这么多闲人干什么,但刘宗汉一向出手大方,再说人家是你租界里第一纳税大户,他也就没好意思多问。
刘宗汉、陈同宇和其他没有专门职责的人都开始和这二百多人同吃同住逐渐开始进行军事训练,更重要的是进行鼓动,建立组织。
这期间刘宗汉的交际圈越来越大,竟然和北洋政府陆军次长徐树铮、下野的总理靳云鹏都见过面。从这些人的态度和中间人的介绍来看只要肯花钱想混进军队也易如反掌,刘宗汉便开始算计是否可以利用这些人。
经过哥儿几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将来几年战争频仍,在直奉皖哪个派系里干都会被卷进去,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把老本儿赔进去,如果不想受制于人就必须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可根据地建在哪里合适呢?江浙安徽肯定不行,那里英美势力太强大。东北有张作霖、山西有阎锡山也没有多大希望。广东福建也不太可能,将来GMD一兴起说不定就让人家吞了。湖北湖南是直系的地盘儿一时也插不进手去。京津直隶是兵家必争之地,周边的各股势力都太强大。陕西、四川、云南、广西等地不是太贫瘠就是太闭塞离出海口太远不利于以后发展。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山东河南比较靠谱。山东现在督军田中玉虽属皖系但此次直皖大战他坐观皖系失败已经不属于任何一派成为杂牌儿。胶东很大一片地区被日本军队占领,即将召开的华盛顿会议会逼迫日本归还胶东,到时留下的真空他们可以去填补,借机在比较富庶的胶东站稳脚跟。山东的一大好处就是军阀势力都不强且有出海口,不足之处是日本人一直垂涎山东因此在山东发展很难不和日本人发生冲突。
河南现在的督军是赵倜,此人是北洋旁支毅军出身,既不属直系也不属皖系、奉系,基本算是个杂牌儿。由于他没有什么势力所以北洋政府里经常有人会热炒更换河南官员的事情让赵倜心惊胆战。这次直皖战争仍然没有明确的加入一个阵营而是宣布中立,不过由于他拒绝了段祺瑞给他的阻止直军北上的命令让直军通过河南而且吴佩孚少了后顾之忧所以实际上是帮了直系大忙,所以才能保住河南省督军的位置。他手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只是依靠他的亲弟弟赵杰,部队很多都是土匪出身再加上赵杰治军无方纪律很坏。与这种人争地盘儿比较容易。
有人提出来了,山东河南是四战之地,周围强敌环伺。但在这一点上刘宗汉、陈同宇和江天阔的一致认为两地是四战之地不错,但也便于向四周发展,一时半会儿那些实力强大的军阀忙着争夺京津直隶等地区还顾及不到这里。特别是山东靠近天津、青岛两处海港,可以获得比较便捷的进出口途径,这是发展工业必须的条件应该是建立根据地的首选。
这个事情定下来之后刘宗汉便挥金如土的通过各种途径与北洋政府的官员们拉关系,争取能以合法身份进入山东。现在国强每月已经能从毒品工厂分到八万大洋,从保安公司分到两万大洋,刘宗汉手里有钱,不过这次他送的是金条。在咬着牙送出一百多两黄金之后,11月底他从北洋政府陆军次长徐树铮那里拿到一纸命令,任命他为中央陆军游击剿匪军指挥,下辖一个营,在天津招满兵员并经训练后调山东枣庄剿匪。刘宗汉就挂上了少校衔,陈同宇是少校营副,其他几个队员挂上尉衔。
徐树铮等人虽然诧异刘宗汉这种人怎么会傻到自己掏钱筹办部队到山东打土匪,不过人家钱送的多足见人家心诚,其他的事情他们也就不便问了。而且人家要求的编制不超过一个营,又不是一个团、一个旅,又什么大不了的,招安土匪给个团长、旅长的多了去了。
拿着陆军部的命令刘宗汉却没有向巩县兵工厂和汉阳兵工厂购买武器弹药。那里的产品他还真看不上眼。有了购买机器设备的联系海德里希已经对他有求必应,当然前提是价格诱人。这次海德里希联系的洋行把最好的走私货色全都搬了出来,刘宗汉买了一百二十支带刺刀的毛瑟98b每支带五百发子弹,1888式毛瑟步枪一百支每支带三百发子弹,六十支驳壳枪和五十二支鲁格P08每支各带500发子弹,另外还提了50箱手榴弹。
刘宗汉选了两种步枪让海德里希很奇怪“刘先生,你为什么不只卖98呢,1888式已经落后了。”
刘宗汉指了指子弹箱子“可是中国现在主要是装备1888式使用的圆头弹,陆军部就是 给了我50支发射圆头弹的汉阳造步枪。98虽好可是不容易补充子弹啊。但是我又需要射程远的步枪,没办法只好两样都买了。”
随后德国人又极力向刘宗汉推荐的马克沁。刘宗汉却没要,刘宗汉现在还没打算和军阀们全面开战不需要这么强大的火力,再说马克沁不但难伺候而且太贵了。
从德国洋行出来刘宗汉直奔礼德洋行。这家西班牙人开的洋行本来没有多少生意,几乎是靠贩卖西班牙产的驳壳枪维持,现在刘宗汉给他们送来了大买卖让他们替自己订购一批武器。西班牙人在中国买卖不大,才不管什么武器禁运呢。礼德洋行拿到支票立刻通知国内将替刘宗汉订购的8挺比利时产7.9口径刘易斯机枪和四万发子弹发过来。刘宗汉还从礼德洋行扛走了十几箱英国米尔斯手榴弹。
最后刘宗汉来到法国洋行扔下一张支票购买两门勃兰特型1915年式60mm迫击炮和三百发炮弹。法国人是见钱眼开,不过因为是走私货所以要过几天才能到。
转了一圈刘宗汉又回头去找海德里希“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想向你请教。”
“只要我知道的尽管问。”
“为什么有那么多驳壳枪是日本人卖到中国的呢?德国才是驳壳枪的原产国嘛。”
海德里希挠了挠头“这种手枪并没有被哪个国家的军队当做制式武器,所以在德国其实始产量并不大。你们买到的很多是西班牙皇家兵工厂、阿斯特拉厂甚至小作坊生产的。德国在战败之后不能像以前一样从容的向中国运输武器。你也看到了,为了提供给你这些步枪和其他武器我们准备了很长时间。”
刘宗汉作出深表同情的样子“那么你能容忍日本人因为每个月在中国销售三千支以上的驳壳枪而赚得钵满瓢溢吗?这是属于你们的钱,为什么你们不赚?”
海德里希耸了耸肩“中国政府不会同意的,中国的兵工厂已经仿制了”。刘宗汉说“在中国生产的驳壳枪会生产多少卖多少。中国兵工厂仿制的根本供不应求而且质量不好,还有很大的需求无法满足。我们可以搞一个地下工厂,小规模的,背景政府管不了那么多。这可是给额极赚钱的买卖啊。”
海德里希说“这个自然,但是老毛瑟很古板估计对这事没有兴趣。”
刘宗汉说“那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干呢?只要能弄到机器,德国的大街上有的是工人。销路不用愁。当然如果你们德国人不愿意干的话总有人愿意干比如说西班牙人,我想他们很乐意把日本人吞掉的那块利润拿回来。而且我准备造一种改进的更有威力的驳壳枪,不知道毛瑟有没有兴趣合作。”
海德里希还在琢磨刘宗汉的提议,刘宗汉又提出一个让海德里希无法拒绝的提议。“也许你可以代我和毛瑟方面谈判,我付佣金,甚至可以给你一部分股份。他们提供机器和工人,我这边按照特许生产付钱的,按照销售量算钱。中国的兵工厂近几年付过毛瑟费用吗?当然没有任何纸面的协议,谁也查不出来。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从别处也能买到机器,你就帮我在德国招工人,难道我还造不出这种枪吗?”这个提议让海德里希很动心,于是他答应立刻和毛瑟公司联系。
武器办的差不多了刘宗汉和陈同宇、铁松、李长林和董智勇就把队伍拉到静海北洋军的一个靶场去训练。这二百多战士都是从难民中尽心挑选出来的,二十上下身体壮实,没有不良习气,思想比较单纯,家里有兄弟可以给父母养老,有些还在几个工厂里当工人。这些人经过刘宗汉他们一段时间的贴身教导已经开始初步萌生了民族和平等的观念,多少有了一些革命的要求,能拿到枪看到翻身解放的希望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开始训练。
由于时间紧迫刘宗汉没有在队列训练上花费太多时间,而是直接开始战术、射击、投掷手榴弹和白刃战的训练。战士们听说训练完后就要到河南打土匪救黎民于水火之中都非常兴奋,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刘宗汉向他们承诺谁敢欺负老百姓就打谁,所以大家操练起来格外卖力,特别是那些河南籍的战士。
刘宗汉这时最不满李长林,他私自拉走几个射击成绩比较优秀的战士跑到一边单
独培养去了。刘宗汉只好找他私下里谈,他想培养狙击手没错,但是现在缺乏的不光是狙击手,更缺乏素质全面可以培养为干部的人,他把几个素质不错的人拉跑了造成这些人偏科,可能造就了狙击手,却减少了干部。刘宗汉现在最缺的不是狙击手而是干部。所以刘宗汉和李长林打成了个协议,李长林看重的人可以开小灶但是不能影响正常训练。
刘宗汉还开始在战士中进行诉苦教育,通过倾诉大家吃过的苦启发他们认识到他们所受的苦都是帝国主义和压迫阶级造成的,必须建立一个先进的社会制度才能避免压迫,保证他们的儿孙都能吃上饭、穿上衣,不受人欺负。刘宗汉还给战士们树了几个榜样,刘邦、朱元璋、李自成和洪秀全,让战士们认识到这些人一开始都是卑微的小人物却用自己的勇气和努力改变了世界。这种鼓动很有效,战士们热情高涨所有人都挺过了快把人压垮的训练。年轻人总是充满梦想希望实现梦想,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过年的时候刘宗汉给战士们放了三天假,只留下陈同宇和李长林在静海,自己和铁松、董智勇回到天津。经过近半年的时间日本人终于熬过了风头,毒品生意又开始做起来。看到自己的市场份额在前一段时间丢失严重,鬼子急于夺回市场所以开始降价倾销。鬼子降价白云生也降价,反正前一段时间利润太高了,国强每月从加工厂和保安公司都能分到五十万大洋。可国强不同意,降价后分钱少不了多少是不错,可要是让鬼子得逞就会造成毒品泛滥。所以国强想出个招儿来,不过现在他手下还没有合适实施的人手。
天津的小除夕热闹非凡,有钱人没钱人都得过年,家家户户在门外焚香。刘宗汉他们几个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早早的和一帮孩子吃了饺子分散出门到国强在日本租界发展的组织成员家里等到12点才闪出来通过小街小巷捡着黑影来到日本人的毒品加工厂附近。毒品加工厂在日本黑龙会天津道场不远处,日本人虽然不过春节但是也跟着凑热闹,道场那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时有喝醉的鬼子狂呼乱喊。毒品工厂这边则没有人,仅有的一盏路灯还被国强安排人提前弄坏了。工厂的中国工人都要回家过年,日本人的毒品销售一直没有恢复原来的水平,仓库里还堆着不少存货呢,所以给工人放了假,只留下几个日本人看厂子。
董智勇和张喜雨负责望风,其他人和张春雨用黑巾遮脸配合默契的在布满碎玻璃碴的墙上搭上一条棉被悄无声息的跳过墙。远处零星的鞭炮声更是遮掩了他们的声音,国强跳过墙去便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从东北买来的老虎粪。虎粪的气味一出来,日本人养的几条狼狗就都吓得浑身筛糠不敢出声。可看场的日本人没注意到,由于没有什么事情他们正在猛灌清酒呢。不时被派出来巡逻一圈的日本人也不过是应付公事拿手电四处晃晃,黑黑灯瞎火什么也没看见。
刘宗汉他们用铁丝打开仓库和厂房的门钻进去找到分装好的和半成品金丹(主要成分是吗啡,成金黄色)、红丸(日本人发明的毒品,用吗啡和糖精调和而成)和白面儿,把一些粉末撒进去略加搅拌,消除痕迹后从墙内一棵大树跳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悄悄进了英租界。有两个英国洋行趁着日本毒品在市场上受排挤又开始卖起了毒品,刘宗汉他们今晚准备把这两个洋行一并作了。
富丰洋行的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英国人的警惕性有所放松。虽然洋行都加养了狗还加了几道铁门但这些都难不住刘宗汉他们。他们兵分两路不到两个小时不但灭了两个洋行里所有人而且把俩洋行搜刮一空。这俩洋行规模都比较小而且正处在春节期间买卖清淡所以留存的现金不多,所以他们只搜刮到相当于一万多大洋的财物。两个洋行在银行倒是还有一部分存款,但银行这些天人比较少刘宗汉他们这个时候去提钱很容易暴露所以根本没有去银行。现在刘宗汉他们都是有身家的人了,不能再冒险。虽然这次拿到的钱不多但刘宗汉现在花销大,蚂蚱腿再小也是肉啊。
一夜之间两家洋行被灭掉一下子让英租界如临大敌,整个天津卫的警察包打听也是全部上街。不过象以往一样还是毫无头绪。因为春节期间中国人各行各业包括小偷强盗历来都会歇业,而且灭的又是贩卖毒品的洋行,所以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无论是工部局还是天津警察私下里都认为这是一起争夺毒品市场的行动,当然嫌疑最大的还是日本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