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英美等国政府制造更多的压力,7月24日刘宗汉宣布通过红十字会交换战俘。这个提议首先受到比利时、法国、荷兰的相应,这下英国和美国也绷不住,都在7月28日响应,接着双方开始谈判。因为联军没有足够的力量继续进攻,人民军也只是继续完善防御体系,所以天津方面的战斗便停了下来。而此时的热河方向却依然硝烟弥漫,人民军并没有因为日军撤退停止战斗,而是更努力的攻击。
现在经过一个月的战斗参战的人民军部队和义勇军各种战术运用更加纯熟,更多的轻步兵渗透到日军后方阻断日军交通线,袭击日军二线特别是补给部队,造成日军顶在最前面的部队连弹药都无法充足供应。由于开战以后日军大量卡车和制式马车被击毁,现在日军不但要派大量兵力保护他们的交通线而且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抓老百姓给他们运输物资弹药和伤兵,这用人力畜力运输的效率自然比不上摩托化运输,也更容易被袭击,因此日军后来增援上来的部队基本都充作后勤了,前线部队并没增加多少。而人民军从山西、绥远、察哈尔、热河、河北征发七十万民工支前,虽然都是人力畜力运输,路途也比较远但是运力绝对有保证。六、七两个师团都伤亡超过八千人,虽然经过两轮补充人数还不少,但是要同时应付人民军十多万人的正面攻击也是力不从心。而经过初步改编的东北军也从长城一线出击,虽然战斗力还不强但一会儿打一枪,一会儿调两炮日军也不敢置之不理,这些东北军也在侧翼牵制了六、七师团不少兵力。这样日军想要撤退都不容易,不但要顶住尾追还要向后进攻才能打开一条通路。
菱刈隆现在却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增援热河前线,除了东北各地义勇军持续活跃牵制了大量日军外,黄显声亲率骑兵集团中的义勇军骑兵师、莫日根师、骑一师和新开到的新疆骑兵师一个旅、甘肃骑兵旅一个团加宁夏马家军骑兵一个团以人数的绝对优势把日本第一、三骑兵旅团赶出了察哈尔东北部,然后作出要翻越大兴安岭杀进吉林、黑龙江的姿态。由于骑兵机动性太强,菱刈隆不得不派两个师团并加强一批卡车在东、北两个方向分兵把口防备骑兵集团。这下战线被进一步拉长,日军兵力更是分散。
让日本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俄国人却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异动。苏军西伯利亚军区调动频繁,驻蒙古的苏军增加两个师,这些都让日军不得不向边境增兵,兵力就更不敷使用。那苏联为什么突然异动呢?这事还是日本人自己的功劳。话说关东军一直是日本陆军中狂热分子的聚集地,特别是几次兵变之后,很多皇道派军官被清洗出日本本土派往关东军。这些皇道派军官普遍狂热自大,到了关东军任然是统治派当权,皇道派通通靠边站。有几个关东军司令部的皇道派参谋觉得怀才不遇,闲得难受就鼓捣出来一份宏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具体的说就是立刻占领察哈尔扶植一个蒙古帝国,然后由这个蒙古帝国要求外蒙的领土,这样日军就有借口占领外蒙。一旦日军占领外蒙就很容易截断西伯利亚的铁路,将苏联的远东部分与苏联欧洲部分分隔开,然后日本就可以击败远东的苏军占领大片的土地。
日本是有侵占西伯利亚的野心,攻打苏联肯定也会得到更多的英美援助,可现在日军连人民军都搞不定哪还能分心进攻人数众多的远东苏军呢。这份计划很自然的被石原莞尔扔进了废纸篓,但是石原莞尔和这几个参谋并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到此打住。还是日本人偏执的性格作怪,仍有一些在东北的日本人在讨论这个计划,这就不可避免的传到在满铁卧底的端文耳朵里引起了他的兴趣。由于这分计划并非关东军官方做出的,所以端文没费什么力气竟然弄到了一份副本。但是这个至少目前没有什么可行性,所以端文只是把这分计划作为普通的背景资料交给交通员带了出去。但是这份文件到了董志勇手里就不一样了,董志勇整天琢磨着怎么给日本人上点儿眼药搞点事,这个计划就被他在交换情报的时候交给了苏联方面。
7月17日的时候加里宁专门召集了政治局会议讨论远东的局势。会上国防部长图哈切夫斯基把日本人的这份计划拿出来,他认为有必要防范日军入侵的冲动。但是加里宁和米高扬等人都认为在中国东北潜伏的中日赤党地下党得到的情报是进攻苏联的计划并没有被接受,现在就针对日本采取行动会干扰经济建设。但是这儿时候斯大林发言了“同志们,中国和日本同志发回的情报中说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日本人一直是有进攻西伯利亚的想法的,现在日本人希望通过进攻苏联换取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和美国的支持也是确实的。虽然我们把中东路交给了日本人但是日本并没有放弃进攻西伯利亚。这一份计划也许并不会实施,但是这份计划非常详细,可以看出日本人已经在情报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远东铁路非常脆弱,如果等待日本人抢先把它摧毁,红军的作战将非常艰苦。俄罗斯受到威胁必须做出相应的反应,否则会被视为软弱,我认为决不能给日本人动手的机会。但是如果用大量红军进攻日本人会干扰我们的经济建设,正好中了帝国主义的圈套,所以应该利用眼前这个最好的机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对日本人最有利的战略态势。给日本人将来可能的进攻制造巨大的困难,等日本进攻时红军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给其迎头痛击。这样红军就可以更有把握的保卫西伯利亚。”
加里宁问“亲爱的约瑟夫,你有什么想法?”
斯大林接着说“目前日本人正在忙于和中国人作战,他们打得不顺手伤亡了很多人,并且飞机也损失了很多。日本人的主力被牵制在南面,北面漫长的边境上只有少量部队,并且缺乏补给和重武器。如果这个时候
红军作出进攻的姿态,日本人会进行毫无希望的两线作战造成全面失败吗?我想只要日本人不是彻底疯了,他们就不会冒这个险。如果日本人不敢与红军作战,那么我们就要求日本人在边境划出一块缓冲区。即使日本人最终打赢了中国人他们要再进攻俄罗斯也会受到极大的阻碍,红军可以及时得到情报并采取行动。”
伏罗希洛夫首先表示赞同“斯大林同志的建议非常英明,我认为向日本人显示红军的强硬是非常必要的。”
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于是斯大林的建议就被接受了。计划委员会主席古比雪夫说道“中国的华北政府希望苏维埃能够提供一笔贷款用于建设十座工厂生产钢铁、炸药用于抵抗日本人,是否可以提供给他们?”
斯大林抢先说道“我认为现在中国华北的形势还不太明朗,帝国主义国家联合起来进攻华北,并且中国南京国民政府的军队也发动了进攻。华北的中国人是否能够坚持下来还很难预料,我们提供的这些工厂很可能被帝国主义虏获被用作反对俄罗斯,所以我认为为了抵抗日本帝国主义可以用低价向中国人提供武器弹药和各种原料以维持他们的战斗需要,但是向他们提供工厂需要非常谨慎。”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表示同意,最终他们只同意向华北政府提供。第二天苏联驻郑州代表就向江天阔转达了苏共主席团的决定,江天阔也只能苦笑——看来还是不被人家信任呀。不过苏联武官透露的苏军可能对日本采取军事行动的消息倒是给了江天阔个意外之喜,这下刘宗汉亲自要求热河和河北方面的人民军加紧对日军的攻击。
从7月19日苏联红旗远东集团军接到来自莫斯科的命令立刻指示远东军区、后贝加尔军区和太平洋舰队调动部队。两天后苏联飞机首次越境侦察,部队大规模调动,苏军一个师在东宁以东举行军事演习,后贝加尔军区一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向蒙古调动。这些变化马上就被日军觉察到,这下不但关东军紧张,东京的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甚至是裕仁都紧张起来,裕仁一天两次询问陆军大臣中苏边境局势。因为现在苏联还没有承认“满洲国”,所以这次只得由日本人向苏联驻日本外交人员提出抗议,但是苏联人却抗议日本军队威胁苏联安全。这把日本人弄得一头雾水,想要弄清苏联人具体所指,苏联人却不给出具体理由留给日本人一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苏军行动很突然,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的参谋们也没发现最近日本军队有挑衅的事情发生,所以下意识的认为是苏联准备趁火打劫,连忙命令在热河和河北作战的几个师团马上“返转”,加强中苏边界的兵力,刚组建完成的两个后备师团、刚完成换装美制和波兰制飞机的两个飞行联队也紧急运完黑龙江准备应付苏军的进攻。
到7月27日,苏联越境侦察的飞机与日本飞机发生空战,局势一下子紧张到极点,热河这边就无法被重视了。日本第六、七师团及配属部队只能一边应付四面八方打来的子弹炮弹一边拼命的往东撤退。到8月3日这两个师团在刚补充完新兵的第八、十二师团的接应下退到北票、义县和锦州时不但又折损了一万五千人左右,而且从前线逃回来的鬼子兵一个个饿的两眼发绿,面黄肌瘦,更有甚至走路打晃。六、七师团这一退,进攻河北的九、十师团也因为西面山地出现大量中国军队只得退回山海关。
日本人要应付苏联红军无法集中兵力再次发起进攻,人民军这边也是弹药库存消耗殆尽,后勤供应不上,新收编的东北军需要整训,也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除了在长城以外热河方面军和孙连仲军依然在不依不饶的与日军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争夺,华北的战事暂时平静下来。
但是谁都明白这种平静是暂时的,刘宗汉现在是抓紧时间征兵、训练新兵、整编充实部队、囤积武器弹药和修筑从张家口和北平通往热河的铁路。李长林又被认命了一个特派员的职务率领一票参谋和工兵整天在前沿转悠指导各部队修筑坚固坑道工事准备抗击日军的下一次进攻。李长林要求非常严格,可是炸药金贵,在石头山上挖坑道只能用锹镐一点一点抠出来,干部战士们都是一手血泡不断的抱怨。但是更让干部战士们不能接受的是李长林带来的一个德国顾问、总参参谋、兵工厂技术人员和军校学员混编和小组,他们深入部队对每一场战斗进行详细的记录,特别是如果听说有哪场战斗失败了,哪场战斗中炮炸膛了之类的事情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战士们对胜利更愿意多说一些,对这些倒霉事不愿多说也是人之常情,有时被追问急了还和参谋们吵了起来。
因为和英美等国谈判失败,江天阔这次也是亲自带人到了北平天津,首先是没收北平天津英美银行,接收这些银行库存的一亿多银元和三十吨黄金,并且一部分白银和黄金要赶快通过地下渠道运出去,白银暂时在欧洲和美国囤积起来,黄金则要换成目前最需要的发动机、核心设备和技术通过苏联运进来,还要支付在各国学习的留学生的经费。今年为了打仗,华北政府今年只新建了一个宝鸡钢铁厂和一个维生素C制造厂,其他建设项目就等着这笔钱呢。你欧美列强对我禁运我买俄国的钢铁和原材料总行吧?买技术你总不可能全部管得了。
1933年瑞士人Tadeus Reichstein开发维生素C的工业生产方法,该方法1934年为罗氏公司购得并投入生产。此后六十年内此方法一直是生产维生素C的主要方法,罗氏也因此独占国际维生素C市场。
有了维生素C远洋的船员、无法吃上新鲜蔬菜水果的士兵才能保持健康,可以减少败血症的发病。对于维生素C这种重要的战略物资把触角伸向欧洲科学界各个角落
的姚松志自然不会落下。在Reichstein研究维生素C生产工艺前期姚松志就向他提供资金,在购买技术的时候自然享有优先权,就顺利的干掉了罗氏拿到了生产方法。
维生素C这种东西在国际市场上肯定能卖出好价钱,而且国强已经找枪手开始在《nature》《science》等杂志上吹嘘这东西在食品和化妆品里面使用的好处就等维生素C一大量供应就在美国推出含有VC的产品好大赚一笔。所以江天阔一开始规划维生素C生产厂的时候就准备大手笔建一个年产量在五十吨以上的工厂。在当时要建成这样规模的工厂投资是相当大的,没有从英美银行那里抢来的钱,江天阔也不敢弄太大的赤字。
当然抢钱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天津是中国近代开放较早的城市,有很多工厂和工人。刘宗汉和江天阔已经做好了天津被打成废墟的准备,但是天津的工厂必须尽快拆迁到内地,工人也要内迁,天津的工业资源一点儿都不能浪费。这样工厂要拆迁、市民要疏散,工作是千头万绪。幸亏这时日军被苏联红军牵制在北边,英美军队还没有完成动员,虽然日本、英国和美国航母起飞的飞机也三天两头偷偷飞来扔炸弹,但是总体来说疏散天津人口的工作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敌人飞机来扔炸弹反而让老百姓认识到战争迫在眉睫,更加自愿的离开天津,倒是让江天阔少废了不少口舌。
8月16日早上国强和维托象往常一样牵着维托的狗绕着洛克希德公司散步。维托感到国强最近不怎么关心枪厂了,便向国强抱怨道“这次陆军要派五个师到中国打仗,他们需要很多武器。我让安德烈向陆军部推荐我们的蝰蛇冲锋枪,可是陆军部那些家伙却说我们的枪用的子弹和陆军装备的手枪子弹不通用。他们仍然准备采购芝加哥打字机,可是芝加哥打字机已经停产,短时间内他们根本拿不到。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坚持要芝加哥打字机。”
国强微笑道“我认为不要废力气了。实际上陆军那些人根本还没有认识到冲锋枪的重要性。只有事实才能让他们清醒。但是我认为短时间内不可能发生大规模战争,所以枪支的需求不会太大,你不要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而是应该多推销一些我们的飞机和汽车。这些东西才能带来巨额利润。”
国强一提巨额利润维托立刻说道“国,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先知或者是巫师。你知道吗?很多银矿老板已经加紧游说国会要求政府高价收购白银。我想他们会成功的,我的经济顾问威尔斯分析罗斯福当上总统后已经让美元与黄金脱钩并让其贬值,如果高价收购白银又相当于是对中国人用的钱贬值,会促进对中国的倾销,和罗斯福的一贯政策一致。所以罗斯福一定会高价收购白银的,我们囤积的白银就要值钱了。哪怕只升值一倍。”
国强笑道“现在正在和中国打仗,罗斯福收购白银会让中国人手里的钱买到更多东西,估计罗斯福近期不会下决心吧?”
维托摇着头“你的情报不全面。罗斯福已经准备下令对中国实施禁运,所有的战略物资都不允许出售给中国人,只有那些生活用品和奢侈品才允许运到中国。这样中国人有了钱也只能购买一些小轿车、丝袜、钢笔、炼乳之类的东西。”
维托的情报印证了国强得到的消息,不过这难不倒他。他心情轻松的抬眼四望,正好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很旧的小汽车,一条腿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看到人。维托顺着国强的目光也看到了汽车,两个人就带着几个保镖走了过去。国强伸头向车里看了一眼,见两个年轻人正在车里呼呼大睡。一个保镖敲了敲车门,两个年轻人被惊醒连忙爬起来。维托问“孩子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躺在前座的年轻人说“我们是大学生,今年毕业,来洛克希德找工作的。”
维托随口问道“你们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密歇根大学。我叫伦纳德.约翰逊。”另一个年轻人也自我介绍了自己。
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强听到“约翰逊”这个名字立刻想起了那个设计了P38、F80、U2和黑鸟的凯利.约翰逊。心想:可惜了,这小子怎么不叫凯利呢,难道我改变了历史,这个该死的凯利就不出现了?
但是本着宁可错抓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他说道“洛克希德招人的事我们也可以说上话,你有推荐信吗?”
约翰逊钻进车里抽出一个旧皮夹抽出两张推荐信递给国强,国强展开扫了一眼强自镇定的问道“凯利.约翰逊是谁?你们两个都不叫这个名字呀?”
约翰逊说“先生,是我。我的本名是伦纳德.约翰逊,但是自从上二年级时大家都叫我凯利,所以我的导师也称我为凯利.约翰逊。”
国强心中狂喜,但还是仔细看完了推荐信,对维托说“好家伙,这个小伙子上大学时就一直当助教,负责操作风洞,有很多设计实践经验。这很好。他的同学很长时间以来就是他的合作伙伴,我想他们很适合洛克希德。”然后他也不与维托商议,把推荐信递还给约翰逊然后拿出便签本写了张字条“去找管人事的总经理助理查佩兰吧,找总工程师希巴德,告诉他们那个压榨他们的中国人让你们留下。你们要好好干。”
两个年轻人虽然不知道国强和维托是干什么的,但是能确定这俩人在洛克希德肯定说了算,拿到国强的便签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维托对国强一向非常信任也没有多问。转过一道树篱国强才对维托解释“我仔细看了那个大学生的推荐信,我仍认为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飞机设计师,你等着瞧吧。”多年以后凯利约翰逊还津津乐道与国强的第一次相见,而维托也多次在公众面前夸赞国强慧眼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