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日_46 烈火焚城(5)



11月11日光棍节,美国陆战一师为了拉平战线再次发起对十字街的进攻。在猛烈的炮火下十字街及周围大部分建筑已经只剩下一堆堆瓦砾,但是已经在这里打了4天没能前进几步的美国兵们都知道前方绝非坦途。在军官们的叫喊声中美国大兵们端着M1903式春田步枪和勃朗宁自动步枪,猫着腰缩着脖子躲避着不时飞来的子弹和迫击炮弹在成堆的瓦砾中间缓慢的前进,机枪手在队伍后方架起水冷机枪向一切可能有人民军隐藏的地方扫射为前边的士兵壮胆,士官们则不断催促推着步兵炮的炮组跟上步兵的速度。突然前方50米处一座塌了半边的二层小楼上一挺马克沁响起来,差不多同时在几处废墟上的机枪也打响了,子弹嗖嗖的在美国兵的队伍中飞过,有人惊叫着被打倒,美国大兵们连忙四散趴在瓦砾上,军士们叫喊着“步兵炮,打掉那挺机枪!快叫迫击炮掩护!”

话音还没落,一个正在向步兵炮挥手的军士就被一颗子弹打翻在半截墙下。这时有美国兵惊叫起来“中国佬来啦!”其他美国兵惊惶的抬头看时,却看到空中一个个黑影正在飞来不断变大。“手榴弹!找掩护!”美国兵们连忙逃离手榴弹的落点,但是更多的手榴弹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飞来落在瓦砾上蹦跳一下炸裂开来带着碎砖乱石砸向周围的美国兵。

美国兵见手榴弹太多,连忙后撤,可后面却传来惊叫声“中国佬在我们后面!他们包围我们啦!”“天哪,这里有很多中国佬!”

一个军官吼叫着下达命令“自由射击!挡住中国佬!乔,带上你的人占领那个地方掩护其他人撤退!”有了主心骨美国兵们操起各种武器向在硝烟和残垣断壁间时隐时现的人民军射击,企图挡住人民军冲出包围圈。

指挥这次反击的步兵第7师连长张长锁爬上一个废墟拉过火力排排长“快,把洋鬼子的机枪打掉!”然后他转向副连长“突击队上,一定注意发挥手榴弹威力!”

副连长一挥冲锋枪,三十多个汉子有的端着冲锋枪有的提着装满手榴弹的篮子猫着腰冲了上去。不一会儿前面就响起更加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和冲锋枪扫射声,在美军的水冷重机枪被60炮和掷弹筒彻底压制后几乎淹没了春田枪单薄的射击声。

美军士兵现在突然发现他们手里根本没有合适的近战武器。春田枪这种手动步枪打一发要拉一下枪栓,等再次子弹上膛人民军的冲锋枪早就射弹如雨,美国兵不是在装填子弹时被击毙就是被压制。就算美国兵能躲过冲锋枪的子弹但是接踵而至的手榴弹必然不是把这个美国兵直接炸死就是逼得他离开藏身之处暴露在飞舞的子弹中。这逼得不少美国兵在双方接近后抽出自备的手枪与人民军对射,美国人最喜欢用的11.43mm口径手枪后坐力巨大,本来有效射程就不高,在惊心动魄的混战中准头就更差,更多的是吓唬人。美军的BAR步枪倒是自动武器,无奈是发射全威力步枪弹,后坐力大射速不高,而且是二十发弹匣,野战也许没问题,但近距离巷战就很容易被人民军轻机枪加冲锋枪的火力压制。美军前两天吃了近战的亏,所以给攻击部队补充了一些霰弹枪和芝加哥打字机勉强能起些作用,但美军又面临着无穷无尽的手榴弹的狂轰滥炸。与人民军装备的木柄手榴弹相比,美军装备的MKⅡ手雷是椭圆形弹体,容易滚动,落在地上容易滚进废墟的缝隙,杀伤效果就差了很多。

当越来越多的美国兵丧生在冲锋枪和手榴弹之下,美国兵也疯狂了,拼命向来路冲击。张长锁早就被嘱咐他们的作战目的并非全歼这股美军而是在尽量小的伤亡下消灭尽量多的有生力量,所以抄美军后路的两个班并没有拼死阻击,而是用轻机枪封锁敌人的退路同时不断把手榴弹砸过去把越来越多试图冲过火线的美国兵留在瓦砾堆中。

这边人民军战士已经和美国兵搅成一团,美国兵们挥舞着手枪和刺刀试图杀开一条血路,人民军战士则用砍刀和冲锋枪毁灭了一个又一个美国兵的希望。最终只有几个美国兵藏身在一处废墟墙基下,其他美国兵在另一个连的接应下冲出了包围圈。张长锁没有耽误时间干掉剩下的几个美国兵,而是立刻命令部队带着伤员撤退到隐蔽部。殿后的指导员还没有跨进屯兵洞的洞口,美国人的炮弹就打过来,气浪一下子把指导员推了一个跟头。回头看时,爆炸的硝烟已经遮天蔽日。

打了一天美国陆战一师只是又占领了几堆瓦砾,而伤亡竟然达到了令人恐怖的七百人,有一个连在人民军的反击下只跑出来不到三分之一,这让陆战一师上上下下更视十字街为畏途。幸好日本人从南京那边搞到了一个情报说十字街是刘宗汉和陈同宇的嫡系部队守卫,相邻的奥地利租界和意大利租界地区则是新收编的何柱国的部队防守,那里也许更容易打下来。于是联军决定由美7师先攻占奥地利租界然后再从侧翼迂回十字街。

12日美军就开始集中炮火轰炸奥地利租界,然后美7师发动进攻。守卫奥地利租界的确实是新换上来的何柱国的部队,他们依仗奥地利租界里那些经过加固的坚固房屋顽强抵抗。但是何柱国的部队毕竟改编时间短,战斗力比不上人民军部队,虽然给予美军不小的伤亡,但是在美军优势炮火面前还是逐渐后退。到15日,美7师已经打到了原来的奥地利军营。但是在奥地利军营前美军再也无法前进,人民军利用异常

坚固的奥地利军营改造了一个上下两层的工事,军营上面两层都被重炮炸塌了下面还是火力炽盛,伴随美军步兵的野战炮根本无法靠近。而且在美军已经占领的地盘上还有五六座坚固建筑改造的支撑点还在人民军手里,让美军也无法全力进攻奥地利兵营。美7师的师长还担心侧翼安全,要求左邻刚打到原俄国租界边上的英国殖民师加快推进速度,否则他就要暂时停止进攻。但是英国人受阻于俄国工部局坚固的大楼面前,已经伤亡近千人仍然无法攻克这座大楼,所以英国人

15日下午,天津方面军指挥部作战室里一帮将军们围着沙盘研究晚上的反击计划。高声远指着奥地利租界这一片说“从我们侦察到的美军番号看美7师进入这一地带的兵力是第32团,四千人以上。意大利租界这里大约有两千人。英军突入俄国租界已有四千多人,主要是印度兵,已经占领了俄国工部局周围建筑。敌军近几日接连遭我夜间袭扰,一到晚上甚是警惕。但是从审讯俘虏看,敌军普遍对战斗的残酷估计不足,仍然有用不了几天战争就会结束的希望,所以并没有建立成体系的工事。”

陈同宇说“从这几天的战斗情况看敌人仍然不适应巷战,更不适应夜战。虽然敌人对我们的夜间袭扰有了警惕,但是还没有有效的办法,这个时候我们发动一场反击歼灭其一部可以很好的震慑敌人,不但挫折当面敌人的锐气,而且打击美英等国继续打下去的信心。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昨天英国发生了十万人参加的反战游行,美国更是一个星期就发生了两次骚乱。我们再取得一个胜利更是给美英的反战活动火上浇油。”

高声远继续指着地图布置完反击任务后叶庭说道“这次反击的目的很明确,是歼灭美7师一部,震动美英两国舆论。各部完成任务后不可贪功冒进,我们兵力不足,夺回阵地后应注意减少伤亡。”

陈同宇也强调“这次反击对英军只要驱逐即可。因为打垮再多的英印军也不见得能逼迫英国撤军。英国人根本就是拿印度人当炮灰,英国有一句谚语是不流尽印度血,大英帝国不会屈服。咱们战士的生命比印度兵可金贵,不能为了多抓几个印度俘虏造成太大伤亡。有问题吗?”

步兵47师师长楚溪春和独立第5步兵旅旅长高鸿文马上答道“没有问题!”

人民军的反击没有炮火准备,战斗是从零星的接触开始的。47师和独立5旅以加强的特种兵为先头从瓦砾和废墟之间直接插入美军第7师和英印师的纵深遍地开花,到处都是冲锋枪和手榴弹的声音。美军和英军都缺乏巷战和夜战的经验,一时搞不清应该向哪个方向攻又向哪个方向守。经常是在建筑物里联军的机枪正在向前边扫射,后面就摸上一个人民军的战斗小组先把两颗手榴弹扔进房间然后冲锋枪手冲进去在扫一梭子干掉所有喘气的。联军伴随步兵的炮兵现在更是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开炮,四周都在发生战斗到底那是敌人哪是友军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凭耳朵听那边喊得是否英语。这就更别说联军纵深的支援炮火了,根本不敢随便发射,生怕打到自己人头上。

打了不到两个小时,美七师进入市区的部队就被穿插分割。这下美国人慌了,按照他们的习惯现在应该撤退,可是很多原来美军占据的建筑已经换了主人,他们一靠近就招来密集的机枪和迫击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美军士兵在黑夜里到处乱窜,有人战抖着躲进废墟的缝隙里,有的扔掉武器向冲过来的人民军战士投降。

美7师的增援部队第31团在租界的街道上和建筑群众与47师一直混战到天快亮后,退出租界。楚溪春也命令部队就地占领阵地加固工事准备美军反扑,但美军一天都没有动静。美军对半个晚上就丢了四千多人,32团几乎覆没大感惊讶,英国人那边虽说只伤亡一千多人但是也被彻底赶出了市区。这下无论是英国人还是美国人都相信了原来刘宗汉说要死守天津绝非虚言。再这样打下去英国人和美国人心里没底,光是巨大的伤亡就能把士气彻底打掉。何况还有两国国内汹涌的反战浪潮呢。而日本人的进攻也不顺利,打了十多天就拿下几个山头,还损失了近万人,显然指望日本人把人民军的主力吸引过去已经不可能。

11月17日国强穿过挤满人群的街道钻进维托的办公室然后打开窗帘向下望去。游行的人群打着红旗,标语牌上写着“不要死亡,要面包,要工作”,“让年轻人回家”。

维托递给国强一杯茶,国强说“人越来越多了。”维托却摇头“军火生产商很不高兴,他们让纽约警察局驱散这些人,一会儿就会有乱子了。”然后他沉吟了一下说“最近军火商们赚了很多钱。刚刚有人告诉我陆军参谋长麦克阿瑟要求联军使用更多的炮弹摧毁那座城市。这下军火商们会挣到更多的钱。军火挣钱太快了,我认为要尽快扩大这方面的业务。”

国强连连摇头“还不是时候。这场战争规模太小,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利润。但是这场战争也许会给我们作一下广告。军方已经答应采购我们的越野汽车了吗?”

维托微笑道“陆军要先采购20辆试用。我相信他们会采购更多的。先不说这个了,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总统准备推动《购银法案》的通过,估计下个月底就差不多了,我们要发大财了。”

美国政府要通过购买白银使美元贬值的消

息早已经漫天飞了,这可急坏了以白银作为货币的南京国民政府。孔祥熙、宋子文等人当然明白一旦美元贬值中国就会出现巨大的贸易逆差,白银外流,当没有足够的白银充当货币之时就会出现经济萧条,融资无门。为了免于经济遭到灭顶之灾,国民政府的代表团由宋子文带队赴美游说,希望能够阻止法案的通过。但是罗斯福推动《购银法案》的目的就是向中国倾销,怎么会被说动呢。再加上罗斯福希望搂草打兔子同时打击华北政府,所以这个法案反而比历史上提前出台了。

国强知道刘宗汉已经通过种种渠道试图说服国民政府进行币制改革却没有成效。但现在南京国民政府的事情他管不着,能利用这个法案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经。所以国强和维托一边享受着威士忌一边密谋如何大赚一笔,而楼下已经乱作一团,警察挥舞警棍在消防车的支援下拼命的驱赶游行的人群。

11月18日在柏林德国总理府,小胡子德国总理正在和一群手下谋划一场重要的行动。“赫尔曼,将军们怎么说?”

被任命为部长主管军队建设的戈林仍然穿着便服,他回答到“将军们也认为现在是一个良好的时机。但他们认为应该先进行一些试探。对我们提出的计划大部分人认为过于冒险。”

希特勒转向赫斯“英国人准备继续向中国增兵的消息可靠吗?”

赫斯说“请放心,各方面的信息都证实了这一点。海因里希,原来为帝国特务部门服务,战后在美洲重建了庞大的谍报网络,过去与国防军合作,已经表达了对我们党的忠诚。”

希特勒说“海因里希?我知道他。”

赫斯说“他从美国得到的情报说明英国试图说服意大利和法国再次出兵,英国的目的是至少要迫使中国人签订条约。”

希特勒再次转向戈林“中国人怎么说?”

戈林哈哈笑起来“那个中国人说他们会把城市变成英美联军的坟墓,没有十万英国人和美国人被打死在那里中国人是绝不会撤出的。而且中国人撤出后会继续战斗,绝对不会屈服。”

希特勒站起来用拳头捶打了一下桌子“太好了!国防军的将军们胆量太小了。我们还是应该坚持原来的扩军计划,把国防军扩充到30万,给国防军配备先进的飞机、坦克和机枪。只要中国人不停止战斗,英国人就会被拖在中国。我不相信英国不担心逐渐强大起来的俄国,特别是在他深陷中国无法脱身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英国即使不寻求一个德国这样的盟友来遏制俄国势力的南下,也不会让德国成为俄国的盟友。所以英国一定会接受德国重新武装的事实,一定会的!法国在没有英国的支持下难道能对德意志产生威胁吗?意大利是孱弱的,更不用一提。同志们,要相信德意志的力量,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国防军一定要按照计划扩充,国防军的将军们将认识到他们是多么愚蠢!”

戈培尔说道“我认为这也是让那些顽固的将军们认识到我们党力量的时候!但是现在还必须依靠这些将军!可惜兴登堡总统病重,不然也许会同意我们的计划。”

希特勒虽然取得了一些国防军军官的支持,但是大多数将军仍对他持怀疑态度,这一点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希特勒冷静了一下“赫尔曼,你再去和将军们谈判,尽量说服他们。另外我们看看是否有其他人能说服这些将军们。”

11月20日,在法国马赛丁文江拜访了正在这里旅游的张学良。张学良见到丁文江大喜,忙问“在君先生不是在华北找矿吗?怎么有时间到法国来了?”

丁文江也不废话“近来有一件难事请少帅帮忙呀?”

张学良忙问何事。丁文江便按照刘宗汉教的说“少帅知道外国人说我中华是贫油国。但我们认为这个说法不对,何况我们已经找到了两个油田,以后肯定还能找到更大的。但是由于近期没有再发现油田,用于油田钻探的人员和设备都闲置下来。技术需要积累,长时间闲置就把技术荒废了。所以我想能在国外揽个活儿,也让技术人员不至于把技术荒废掉。但是英国、美国、荷兰的石油公司垄断了石油开采,我们肯定无法分一杯羹。好在我发现利比亚有大油田,如果意大利能允许我们参与开发,那正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张学良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问道“在君先生是想通过我和意大利领袖的关系推荐我们中国的探矿人才吧?只是我没有听说意大利要开发利比亚的油田?在君先生确定利比亚会有大油田吗?”

丁文江心里也在打鼓,但是出于对刘宗汉、江天阔和董志勇的信任他肯定的说道“不但有,而且油田的规模非常大,我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油田的范围。只是意大利人也许还不知道!”

张学良差点儿蹶倒“意大利人都不知道那他们会相信中国人能探出来吗?”

看到张学良犹豫的神色丁文江作出下定决心的样子“如果意大利人不相信,我们可以先垫付一部分勘探费用,只要能有一个练兵的机会。只是这样的话等油田出油利益分成希望能多拿一些。”

话说到这个程度由不得张学良不信。他还是希望为中国做些事情,所以想了想就答应下来“那在君先生在马赛住几日,我给意大利外交部长齐亚诺先生写一封信,希望能得到他的重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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