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歌往伤口上了一些华天宁带回来草药,顿时感觉伤口处一阵清凉的触感。
华天宁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医,在山野间,随意寻找几颗草药揉碎,就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冰柔的目光倏地就落在那个男子双眸紧闭的脸上,月华下,他的睫毛略微卷曲着,在破庙的清风中轻轻颤抖的,仿佛一对展翅欲飞的凤尾蝶。
那尖尖的下巴,玉如意手柄一般的高挺的鼻梁,紧紧抿出妖娆细线的唇瓣,被月光勾勒出一条浑然天成的唯美弧线。
美的叫人屏住呼吸,她柔柔的看着他,眼中少了好些的敌意。
可是,当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沧歌的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凉彻骨。
睁眼,就撞上那少女眼中彻骨的寒意,华天宁讪讪地笑了,在她眼中他连一粒尘土都算不上,她的对他冷,也是应当的。
而且,他在大典上有意要夺去凰月剑,她防着他,也是应当的。
还是去找吃的吧,再不进食,就算是铁人也要撑不住了!
想着,华天宁便低声对沧歌说道:“我去外面找吃的。”
看着华天宁离去的身影,沧歌虚弱的靠着寺庙的墙壁睡去了。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她再次睁开眼睛,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沧歌果断拾起地上那柄凰月剑走出寺庙……
有些路,总是要自己走出来的,总靠着别人,就会产生依赖。
她想到了和夏侯风漠的记忆,心忍不住灼痛了一下,要不是她慢慢变得依赖夏侯风漠,也不会被伤的这么深。
所以,从此她只会靠自己。
***
满月盈盈,清风如徐。
沧歌离开不久,华天宁哼着沧歌在中元节大典上拉出的曲调,走进破庙中。
篝火狂热的跳动着,可是破庙中空无一人,嘴角的笑意一僵,手中的野兔颓然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是去找个吃的,她人就跑了?
而且她身上还有伤,也什么都没吃。
她就当真情绝至斯吗?他辛苦救她,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去了,华天宁站在原地,身子抖得厉害,险
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气晕过去了。
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小白眼狼,一点良心都没有!
沧沧,他要拿她怎么办啊……
***
风轻云淡,艳阳高照。
暖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沧歌从附近的村庄里偷了一身男装,一头乌丝被一只蓝色的麻布利落的扎起来,露出清丽的容颜。
沧歌觉得这样的伪装还不够,直接在地上摸了一把土,往脸上抹。
嘴里叼着野果,漫步在僻静的荒野,随处都可以见山涧泉流缓缓流过,耳边的鸟鸣声不断。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过她在太子营帐中看见过一次九龙国的全局图,华天宁一直带她向南走,只要再走一些路,就能到达锦华国的地界了。
九龙国她的是万万不能呆了,姜狼远在漠北,更是去不得。
去西域的话,还要途径九龙国京城,翻越沙漠,也是一条不归路。
顺着泉流的方向,沧歌脚下轻功施展,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山林中前进着,按这个脚程,不出三日应该就能到达锦华国了。
“你看前面的那个男的身材是不是很像九王妃,这次九王爷交代过了,别光顾着找女的,那个九王妃最擅长的就是男扮女装……”
“蠢货,你说那么大声,她听见,要跑了的!”
远远的,沧歌就听见了两个夏侯风漠派来抓捕她的人交谈声。
脚下更是快速如风,心头暗暗的骂着,都跑到这里了,夏侯风漠还真是不死心,还派人找到了这里。
幽深的山林中,沧歌的身影快如闪电的奔逃着,身后的追兵不依不饶的追着。他们好像分成好几股人马,对这附近的地形都非常了解。
几队人马从不同的方向,或是抄近道,或是驾马饶过山区,将她重重包围。
她只要稍有喘息,就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或者被前面的追兵围堵。
在庆典上,她一招“冰凰展翅”耗尽了身上大部分的冰异能,暂时还不能和这么多人打群架。
一旦打起来,输的人一定是她。
这种猫捉老鼠的生活,沧歌就像一只没
有方向的“冰鼠”一样,没有止境的跑了三天三夜。
她倦了,不想跑了……
但是,她不能被夏侯风漠的人抓到!
他在大典之上,冷情至斯,一剑就将她的心刺碎了。为了利用她,他甚至不惜让她爱上他,用无数美丽的谎言欺骗她!
最后,还在她的食物中下毒,陷害她。
若不是华天宁救她,此刻的她早就被关进九龙国的地牢,严加审讯吧。或者,早就被拉到菜市口,以处死妖女的名义,活活烧死。
“王妃,你不要跑,我们没有恶意……”
“累死我了,这个王妃怎么跟个兔子似的,这么能跑?”
没有恶意?
是骗傻子吗?
沧歌内心一边揶揄着,一边继续在林中奔跑着,好容易跑出林区,就见到远处的官道上跑来几匹骏马,洋洋洒洒的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马上的那人丰神俊逸,乌丝狂舞,眼中带着一丝傲然。
那不是夏侯风漠还有谁?
沧歌刚想退回林中,就听到丛林中那两个侍卫洪亮的声音:“九王妃,不要逃了,九王爷从官道上骑马先到一步,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小沧歌,你还想往哪里逃?大典之上……”马上的那个男子飞快的月下马背,他眉头深深,一脸无奈的看着沧歌。
沧歌嘴角一扬,清冷的笑出声了:“你到底说什么呢?我不认识你。”
说着,那娇小的身躯,竟然快如闪电的越上夏侯风漠的马上,手中缰绳一拉,那匹骏马就飞跑了出去。
夏侯风漠气的脸都黑了,他一脚将一个手下从马上踹下来,也上了马背,在马上呼喊道:“你不是答应过本王,要永远相信本王的吗?”
“相信?你配吗?”沧歌冷然的笑着,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居然让她相信他。
只要当时,这一剑,再刺进去一毫,她沧歌早就魂归西天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想花言巧语的,编这些谎话,真把她沧歌当三岁小孩了。他这是还没过够,当傻王的瘾吧!
居然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