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推开沈绿扶的房门走了进去,一股刺鼻的檀香味扑鼻传来、熏得沈老爷皱了皱眉头。年轻的时候、沈老爷也相信过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一类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手上沾染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眼中“进驻”了太多的龌龊勾当,对鬼神的敬畏也淡去了很多,甚至连闻到礼神的熏香味道都觉得有些刺鼻。
沈老爷揉了揉鼻头,舒缓开微皱的眉头、装作无事一般径直向里间走去,对着正虔诚的默诵经文、对自己进来浑然不觉的沈绿扶说道:“扶儿,何时开始信神?以前我带你去神庙佛寺之类的、求签问个吉祥你总是不乐意去,心里保不齐说我做作、伪善吧?怎么现在自己信上这个了?”
沈绿扶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父亲、站起身将手里的木鱼锤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施了一礼、说道:“原本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总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云端,最近经了一些事,才知道自己终究是人、娇小婉约的女人罢了!在云端摔到地面、也就敬畏起依旧在云端的神来。情不自禁的也就想向他们讨个护佑、要个吉祥罢了!”
“祈求时心无杂念,睁开眼依旧要面对生活。一个被人家毫不怜惜、丢弃了的女人,也许只有神才能宽容她吧!父亲,你失望了吧?咯咯……绿扶倒没有自暴自弃的念想、不过是在神前讨得半点清净、反思一下过往而已!”
沈老爷走到沈绿扶之前坐的蒲团前,盘膝坐了上去、手指弹了弹面前的木鱼、对着前方的神龛拜了拜,才笑着说道:“走了太多的路、是时候坐下来休息一下。将以前的收获沉淀沉淀。知道敬神、证明你心里有了期盼。有了期盼生活才不至于过得浑浑噩噩的。绿扶。父亲欠你太多、沈家亦欠你太多!你长大了……也许!唉……”
“在神前,父亲说句实话、几年前父亲也是出于无奈才将你……你也知道,那时沈家有把柄落在那个死肥猪手中,他的要求就是你……为父想拒绝、但不能。”
“你恨父亲也好、怨父亲也罢,为了诺大个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子的命、为父到现在亦不后悔当时的选择,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
“事情到了这一步,为父不妨说得再明白一些、农家乐的拒绝并没有出为父的预料,换句话说、如果他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反而会令为父头疼不已。为父只不过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我沈家和他农家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才一定要在寿宴中敲定你们的婚事。我如此急迫、农家乐依旧拒绝,谁还敢说我沈家与他农家乐之间有些什么?”
“又一次的利用吗?”沈绿扶的心沉到了谷底、享受沈家的荣光,她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她累了、心也倦了。看了看神龛上神像脸上安然的笑、又看了看父亲脸上的笑,似乎神像的笑更直白、而父亲的笑隐含了太多太多的索求!
恍恍惚惚间、沈绿扶竟产生出一种如果把父亲供在神龛之中、他的笑也许会欺骗来更多的信徒,得以承受更多的香火的错觉!
“这个国家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不再是几年前、农家乐可以做一任安逸王爷的时候。农家乐?嘿嘿……显然没有做一代帝王的福份!早摘干净早利落,选边站……站错队的下场就是满族皆亡!沈家赌不起!”
“挫折,也并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在诺大的沈家,你是这一代里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也许是老了、为父也想对你做上些许的弥补,沈家我这一房的产业你会继承大半。希望我没看错你!”
沈绿扶朦胧的眼神瞬间清晰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又想要自己做些什么?沈绿扶的心提了起来。
看见女儿脸上的戒备,沈老爷有些愧疚地说道:“不管你信或是不信,农家乐这件事是为父最后一次利用你,作为沈家的血脉、以你对沈家的贡献,那些都是你该得的!”
“哈哈哈……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绿扶陪为父喝上一杯可好?”沈老爷拍了拍沈绿扶的肩膀,笑着说道。沈绿扶的眉头挑了一挑,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酒?自己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喝过了。想到孩子的父亲、沈绿扶的脸上洋溢起温馨的笑。
“父亲,绿扶身体有些微恙、不方便饮酒!”为了自己和她的孩子、沈绿扶想也没想的拒绝了父亲的请求。
“好吧!随你……绿扶你可知凝香和人起了冲突?”沈老爷点了点头说道。
“冲突?和谁?什么时候?”沈绿扶下意识的想到应该是苏小和凝香郡主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苏小令凝香郡主在京畿丢尽了脸、依照自己对凝香的了解,凝香是不会放过苏小的。
“一个女孩、跟农家乐在一起的一个女孩,不久之前的事”
“父亲,那女孩叫苏小,是我的……我的朋友!”沈绿扶犹豫了一下、心里还是认定苏小是自己的朋友,抓起身边的披风、忙不迭的就要往外跑。与父亲之间的话题过于沉闷,沈绿扶觉得压抑、需要出去透透气!更重要的是想打听一下苏小现在的情况。
“朋友?绿扶你可知这两个字的分量?有时候这两个字不要轻易的话说出口、它会令你背负很多的东西。绿扶,为父希望你要想想清楚!”沈老爷站起身、一把拉住沈绿扶的胳膊,脸色严肃而又郑重的说道。
看着沈绿扶的脸在稍一犹豫后、变得坚决起来。沈老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为父还是劝你谨慎一些。你也不用出去了,凝香的私军独狼已经被人杀得人仰马翻,凝香的叔叔‘光头独狼’也在此战中殒命!凝香家族上下忙的不可开交、你……暂时避一下风头,缓缓再出去吧!”
京畿因为苏小闹得是鸡飞狗跳,苏小作为罪魁祸首却已经远在几百里外的云麓森林里。苏小有些路痴,上次去军营是前半段又是坐的有蓬的马车,苏小只有依照记忆里零零星星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向军营的方向一路找寻过去。
路上不时地碰到身穿铠甲的军士,以及佩戴者萧、钱两家胸徽的护卫四下里搜寻着什么。如此多的人手、如此拉网式的搜寻,为何还没有两个家伙的半点影子?
莫非真的是被歹人绑走了?苏小的心里满是担忧。和两个家伙相处久了,对两个家伙的性情也有所了解。萧腾冷峻、傲娇,内心却柔软无比;钱横外表憨厚、内心腹黑,却也天真可爱。
虽说自己与这两个家伙间小有摩擦,可苏小知道无论是钱横、还是萧腾对自己都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在于自己的争斗中找寻一些可以廖慰寂寞的快乐罢了。他们过着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纨绔生活、可能带给他们的快乐却少之又少!
苏小真心的不希望他们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样她会自责不已!苏小摸索着走到之前去军营时,下车步行的地方。此时、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用不了多久天就会亮起来。苏小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自己没有带火把一类的照明工具,依照苏小的视力、在黑暗中发现两个人也许不难,可要是要发现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苏小一路走到军营门前,也没有发现两个家伙的半点影子。这倒并没有出苏小的意料,之前搜寻的人又不是瞎子、那么大的两个人要是留给自己发现,那些人干脆将自己的眼珠抠出来当泡踩算了。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就有些出了苏小的意料之外了。莫非痕迹被人为地遮掩了?苏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苏小茫然的向回走了一段路,路边草丛中鸟儿们的怪异举动吸引了苏小的视线。“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鸟、聚集到这里?”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苏小凑近看了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被钱横一连的追问,萧腾的脸更红了、推了一把钱横说道:“钱横,不要侮辱我的品位,那个死丫头能和我有那种事吗?”
“萧腾……嘴硬……”钱横很想敲一敲这个嘴不对心的家伙的脑袋,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手依旧软哒哒搭在胸前、没有一丝一毫回应的意思。努力了几下、钱横颓然的放弃了努力,说道:“我虽是小些、可我也听人家说过,心里有了爱的人、就会时不时的发呆傻笑,你不觉得自打苏姐姐来了,依旧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吗?”
“有吗?”萧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那死丫头太呱噪了……睡得不好自然容易走神!”萧腾嘴硬的辩解道。
“有,萧腾你和苏姐姐亲嘴是不是就是感觉湿湿的、凉凉的?”钱横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暖暖的、就是有点痛……”心不在焉的萧腾下意识的说道。“还不承认,和苏姐姐有什么?有点痛……哈哈”钱横大笑了几声、说道。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萧腾着急的辩解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这是你说过的……”钱横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情况变得更加不乐观起来。
“嗯,是的……我是亲过她!”萧腾看了一眼钱横,心里说既然他一定要那么想、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又和他争个什么劲?那就顺着他说又不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