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面上没半点表情,一直维持那冰冷的模样,即使她入村后所见到的影象也没能使她生出一丝动摇。村子里一片狼藉,土地,平房,生畜栏等全皆染上鲜血,地上也到处都是死相可怕的尸体。有人有兽,有男有女,有老有嫩,各式各样,千奇百怪恶心的死相也出现,唯一相同的是全都充满了骇人气息和散发一点点的尸臭味道。伴随着尸体的,是散落于四处的残骸断肢和零碎内脏。
一些可怜的村民被残酷虐杀以后还给钉着挂在房舍的壁上,死了还要给人把遗体当成玩具般玩弄。一些可怜的村女,她们仍是如花年华的娇体已没有半点生气,赤裸裸地倒于血泊内,在寒冷的天气下就发硬得如一条条硬木无异。而有些男尸的死法却似比村民来得更惨烈。使人奇怪的是,除了人类外,竟然还有为数过百的马匹尸体倒于地上。
全村皆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那种中人欲呕的死忙气息,即便是大胆之辈亦要丧胆心寒。尤其在这么一个冰寒的夜里,更增添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情况就如变成了一个昏黑而生人勿近的阿鼻地狱一样。
可是少女似对血腥和死尸没有半点的惊怕,在她的眼里就连怜悯亦找不到。徐徐地行近一具身穿便衣轻甲的男性尸身处,她轻身蹲下,小心细察这具尸身上的致死之处。这是一具没有了头部的尸身,身上除了脖子上那个大开的血洞之外,似是全没半点其他伤痕。少女的眼光凝定血洞处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被人以硬手法狠狠地轰爆头颅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此等劲力之强猛,施功者的功力之高定然达到超级高手之境,可是少女那如樱桃的淡红小嘴却挂出了一个无比傲气的嘲笑。
伸出了那霜雪般美白的菁葱玉指,竟然不把那死尸的污秽和骇人放在眼内,轻轻在血洞之处点上并慢慢地转了一圈。她把沾上了血污的玉指放到那高挺的小鼻前轻嗅一嗅后,眼光之中突然爆出了略为疯狂和嗜血的神色,但电光火石之间却又回复本来冷冷的模样。
盈盈的站起了娇躯,在这片可怕的地方就像是在家宅中花园里散步的样子般在四处闲看了一回,接着在一个货仓之外停了下来。她那气质异常的奇丽美貌上现出了一个如泣如怨的奇怪但无比动人的表情后,身影疾闪,向南方闪出村去。
在秦州城内一所不起眼的大庄园里,汤和及卓琦二人同皆下跪于一块粉红色的轻纱罗帐之外。纱帐两旁侍立了两名年华不过双八,青春貌美的丫环,从轻纱之内更隐约见到一位女子的倩影。
这个身影很是朦胧,但在看不清的情况下却又使人隐约窥见其婀娜多姿的身形曲线,加上了轻纱之上那淡淡的粉红,更倍感那份挑逗和诱惑。
“属下汤和(卓琦),参见夫人。”“辛苦你们了,起来吧。”汤卓两人所面对的,正是当今水家家主的夫人,水洁芸的二母(水元清的小老婆)金月姬,听到金月姬叫他们站起来,可是他们却互望一眼不敢起身。
“唉……先起来才说。”甜美的嗓子但却是沉重的叹息,两人只感到当中表达的一份婉惜。对于今次行动失败,还没能保护好同伴们,他们本来是作好了准备,亦甘心受到处罚。但金月姬却似是没有打算要处分他们办事不力之罪,反而无尽地婉惜着。
两人不敢再违拗金月姬的意思双双站起身来,只是汤和首先垂首道歉领罪。“属下罪该万死,行动失败还陪上了两位弟妹,属下愿任夫人………”汤和的说话还没有讲完,他却突然感到面上一阵火烫,但心里却冒起冰冷,要说的话亦再没法说下去。
从轻纱之内闪过一刹那微微的精光,凭多年来的修行和在江湖上的历练,他知道这是被一流高手的眼光盯上所至。以金月姬的修为,只是眼光徐徐扫过他的面就已经使他感到一种似被烈火灼过的感觉,他不由把金月姬和荒山农舍之内那两头怪物相比较起来。
“我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了,还要再失去多两个吗?”金月姬说的摆明是首领安抚下属的话,可是由她的口内说出来的,那清雅甜美而又肯定真诚的声音语气,使人根本无法去质疑她说话的可信性。汤卓两人感受则更深。
他们这班由金月姬一手选拔出来培训的年轻高手,全部都是出身低下阶层出生亦受过朝廷苛政压迫的。就以卓琦为例,在她年幼时就因为征收重税而弄至家穷四壁。当年朝廷地方军队在巡经她的村庄时更掳掠妇女,连只有几岁大的她亦不放过,如非恰巧金月姬在那处路过,她现在怕已被带到不知哪个高官的家中当奴婢了。
所以这班全受过金月姬大恩,亦经由她作思想洗礼的青年团,对她的忠诚比那些盲目效忠于而可能还更疯狂也说不定。在他们的心目中,金月姬就是降生凡间的观音菩萨,是大慈大悲和智能力量的代表。
听到金月姬因失去了两名部下而痛心疾首,更感到尊贵的她竟如此重视自己,汤卓二人心中涌起无法遏止的冲动,身躯微微发抖就想再次下跪。可是当他们想要跪低时,却感到一股庄严的压力由轻纱之内迫发出来,更把他们压得身体亦没法行动。
纱帐没有任何的异动,但他们却清楚感觉到那有如万斤重担的沉重压力,这表示金月姬并不是依靠武功气劲把他们压制,而是纯以精神的修为把他两人同时死锁,两者的分别当然是后者潇洒好看,但难度亦更高得多。
“见到他了吗?”“是,见到小王爷了。”“形容一下吧。”“是。对小王爷的深浅,属下们没能看得通透。只是他的武功似比传闻中还更厉害,他的武功应该更在两位小姐之上,就连天剑亦不是他的对手。”
“天剑?他居然打败了天剑?”金月姬的反应非常突然,汤卓二人心中一急,知道自己在心神不定下讲漏了说话,吃惊地急着回答道:“属下胡涂,小王爷是和新任的天剑传人文大勇交手,乍看是平分秋色,但小姐却说是小王爷胜出。看他们的面色小姐似乎没有说谎,但属下们却看不出其中奥妙。”
汤和开始把李文在温泉那场剧战的每一个细节,无有遗漏地向金月姬一一复述出来。金月姬没有开声,只是淡然地聆听着。当汤和完全叙述后,帐后却仍是沉默不语。汤卓二人不敢打扰金月姬的思绪,同皆安静地等待着。
“诗洁是否留在农舍疗伤?”“夫人英明,二小姐确是在农舍接受小王爷的治疗。”“小王爷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小王爷明言,与陆家交战时定必到密林处观摩。”“好,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属下告退。”汤卓二人明白金月姬是要单独细想一些事情,他们也识趣地立即告退。
在秦州城外的荒山农舍内,李云龙正悠然地让水洁芸为他梳理长发。他一身素服,端坐于桌子之前喝着清茶。而水洁芸则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站于他身后温柔谨慎地为其服务。
“夫君……你真的不担心洁芸吗?三日后洁芸就要打仗去了。”虽说李云龙对水元清的谋略才智与及对水洁芸的武技轻功都有十足的信心,可是战争是数以万计的人混战,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征战沙场始终也会有点不放心的。然而他又不想影响水洁芸的心情,所以一直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嘴边而已。
“放心吧,如果真有危险夫君一定会来救你的,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财产,我又怎舍得让你出事。”水洁芸脸蛋红红的在李云龙宽阔的肩膀上捏了一下,可是嘴角却是一个微仅可察的偷笑。
“洁芸,如果可以的话夫君想你看顾一下你妹妹。”“嘿嘿嘿嘿…………”水洁芸只笑而不语,但她那暧昧而又略带奸狡的娇笑已经比说话更为明显露骨。“嘿嘿……好了洁芸,笑够了。夫君是认真想要你照顾一下她的。”
“夫君有命,洁芸焉敢不从…嘿嘿…看来洁芸要多个姐妹了…嘿嘿嘿…”“很好笑吗?去应门吧。”运功于耳,水洁芸咦了一声的发现有人正从六十多步以外向这房间走过来。自从昨晚半夜以后,那个文大勇就不知缩到了哪里去,而农舍里就只剩下蓝冰月和水诗洁二人。当中又以后者的轻功修为较弱,故此在水洁芸发现有人步近时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人是谁了。
“洁芸遵命。”正要穿回衣服去应门的水洁芸突然被李云龙在她圆大弹手的*上大力打了一下,她娇呼一声后茫然地望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而遭此毒手。“丫头,夫君有说过让你穿衣服吗?”
原已是圆圆可爱的大眼睛现在变得更圆更大,水洁芸吃的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以她的素行也感到丢脸至极。她始终是水家大小姐,武功才智在江湖新一辈中屈指可数的人物,但要她光溜溜的去开门给人家看自己宝贵的肉体,她实在是很难接受的。
“洁芸,信我。”简单的一句说话,水洁芸再望了一眼李云龙,只见他眼中坚定而又充满了智能之光。讲真,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实在是过了一点份,但她也很清楚李云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不会是个轻重不分的笨蛋,做事从来都有一定的道理,水洁芸对他其实比对自己还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