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彬的酒量现在可以用海量来形容,被许立坤拉到家里迟迟不见许娇娇二人回来,许立坤叫了外卖,二人边吃喝边等。
许立坤今日得了郑彬的帮衬,一下子打开局面,又破了督办的案件,心情非常好,又是在家里,难免会贪杯。
七八分醉意的许立坤,舌头有点硬,说的话也很硬:“郑彬,你和娇娇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但细底娇娇没有和我说,不过我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秉性非常了解,从小到大娇娇就是个颇有主见的人,说白了就是倔,你和她在一起,多要顺着她的心思,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儿女幸福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夫一妻,我的话你懂吧?”
郑彬就怕女方的父母提这个话头,在汉城的时候是权美晶父母,现在是许娇娇的父亲。
诚然,父母都为子女着想,许立坤这样稍微有点训斥的话,郑彬理解,可惜事到如今,还有别的法子吗?
“伯父,我的事情您既然了解一二,那我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我对娇娇有感情,而且是很深的情感,她对我怎么样,我牢记在心,片刻未曾忘记,但是人生在世,有些人没法辜负,否则从古到今也不会流传那么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别的我不敢保证,对娇娇,我的心意天地可察,日月可鉴……”
许娇娇就是听到这些话,才感觉有些茫然,稍稍回过神,看着转头望来的郑彬,眼神闪躲开,走上前数落许立坤:“爸!又喝这么多酒,你的肝还要不要了?”
许立坤哈哈一笑:“没事,有郑彬这个神医在,我还能喝坏身子?就算是喝坏了,也能把我治好。”
许妈妈抱怨两句,把许立坤搀扶到卧室休息,客厅只剩下郑彬二人。
郑彬张口欲言,又不知从何说起,曾经相亲相恋,心贴心的两个人,此刻反而显得有些生疏了。
许娇娇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等着郑彬说什么,她想知道郑彬这段时间的遭遇。
可郑彬不开口,她怎么可能拉下脸去问,二人之间造成的隔阂,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而且许娇娇有她自己的坚持,还有矜持。
“我一会回南都,一起走吗?”郑彬最终还是开了口,邀请许娇娇同行。
双方都需要一个和缓的空间,郑彬给出了台阶,就看许娇娇走不走了。
换做霍香,郑彬哪里还会征求霍香的意见,不同的人,性格不同,对许娇娇这里郑彬不敢有丝毫的强迫,因为太了解她了。
事情不算糟糕,许娇娇没有一口回绝,此时已经坐在了赶赴南都的车内,开车的是黄袍,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打量后面的两位,连他都感觉气氛不太好。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郑彬抢了话茬:“我这一段时间都在高丽汉城,受了点伤,刚刚养好,高祖已经来了南都,我准备和他见一面。”
许娇娇倔强任性,但那是面对感情的时候,听闻郑彬在外杳无音信是受了伤,嗯了一声:“高祖来南都的事情我听宋真说了,在我看来,高祖不会轻易现身,你做了什么?让高祖能离开香火道的老巢。”
“在汉城的时候,把香火道的分支,崔正道等人全部干掉了。”
二人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阶段,许娇娇替郑彬分析,出谋划策,不夹杂一点个人感情,至于两个人心底里是怎么个想法,或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明白。
“去见高祖的时候,带上我吧!向往已久,没想到晚生近百年还能看到真人,想想有些激动呢!”
黄袍插话道:“那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腿肚子就软了,莫名的感觉,就是很怕他,又很尊敬仰慕他,总之是很复杂的滋味。”
郑彬点点头:“如果凡人界有什么值得修仙者重视,人皇无疑是其中之一,而一个修炼香火道,可集亿万香火信仰的人皇,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高祖或许就是那种天资奇高的人,不论是做人皇还是修炼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黄袍由衷赞叹:“而且高祖有种人格魅力,不经意间就会激发人的斗志,令人想要追随他。”
郑彬不置可否,高祖或许有这样的气质,但郑彬更愿意相信,那是修炼了香火道的缘故。
他记得香火道之中就有这样的法门,最能聚敛人心,否则每一次香火道兴起,如何在短短时间内就席卷一方,乃至整个位面呢!
闲谈中,车子驶入南都地界,黄袍改变方向说道:“高祖暂住在珑珑那里,现在过去吗?”
据黄袍所知,自己的老大郑彬后院经常冒烟起火,珑珑那里住着姜瑜和一个叫曲佳音的小丫头,许娇娇过去会不会炸锅?
“过去吧!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高祖能奈我何?就算是南牧龙,我也不怕他。”
郑彬说这话的时候,似有似无的瞥了许娇娇一眼,好像是说给许娇娇听的。
许娇娇想起对付西斯的时候,就因为她的错招,放跑了几乎必死的西斯,再联系郑彬现在的言语,这是什么意思?
用不到她了?还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再见郑彬,感觉和以往有了些许不同,深思又捕捉不到变化在何处。
靠山别墅,夜深人静,只有最北边的房间亮着灯,一个人手里掐着香烟,在聚精会神的看书,旁边摆放着笔墨纸张,读书有心得的时候,就会随笔记在纸上。
郑彬站在门外,感知到无穷无尽,好似火烧云一样的香火,轰轰荡荡的涌入面前的小屋,这副气象在神识感知中,异常壮观,让里面的那个人,宛若真正的神灵。
“吱呀!”
郑彬推门而进,在伏案疾书的人看到郑彬,虽未谋面但彼此好像很熟悉了,放下毛笔道:“我喜欢读史书,最近正在读现代史,历史的确是一面镜子,很多现在的疑惑,其实都可以从历史中寻找合适的答案。”
郑彬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慢慢抱拳一拜:“以镜鉴人,可正己身,以史为镜,可明兴衰,高祖好雅兴。”
“你我倒是一见如故呢!”高祖招手示意郑彬上前,让郑彬看他写的笔记,字迹略显潦草,但大概意思能看清楚:“你曾经和秦卿执笔盘道,可惜秦卿已经不在了。”
郑彬不善权谋,看清楚了高祖写的笔记,内容好像是一个小的历史典故,什么皇帝听从谗言自毁长城的故事,看来高祖对他想要说什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崔正道和西斯勾结,准备在进入那个地方之后坑害我们,似乎是想要夺取高祖身上的一件东西,我和崔正道有私怨不假,即便他没有谋划对我们不利,我一样会杀他。”
高祖吸了口烟,目光深邃看着郑彬:“你我交手,胜负如何?”
郑彬定睛看着高祖:“高祖金丹期的境界,或许还有香火道秘术加持,但我不是自吹,高祖不是我十合之敌。”
高祖微微动容,他败于南牧龙之手,伤势刚刚痊愈不久,南牧龙那么强悍都没有把他灭杀,郑彬却大言不惭,不知道是年轻人喜欢吹牛皮说大话,还是真有厉害的手段。
“比南牧龙如何?”高祖涵养极好,至于信没信郑彬的话,其实并不重要。
郑彬嘴角弯起:“南牧龙的确很强,凭我现在的境界和修为,只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我灭杀不了南牧龙,可南牧龙想要杀我,也办不到。”
郑彬汉城之行收获颇丰,除了卦签至宝无法动用外,还有符宝三件,仙宫一个,这么多手段,就算南牧龙是金丹期巅峰,郑彬也有信心和南牧龙战成平手。
高祖沉吟一声:“我的身份不宜显露,而且踏入现在这条路,追求已经不同,前路漫漫,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所以我会施展一些手段,希望你不要介意。”
郑彬眉头微皱,高祖说的这话,好像对他采取了什么措施,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能让高祖认为是他的软肋,是女人方面?还是郑家父母那里?
高祖洞察秋毫,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宵小行径岂是我能为之?我说的是进入那个地方之后。”
郑彬心中一动:“这么说,高祖对我斩杀崔正道一系,就这么揭过去了?高祖相信我的话?”
高祖继续摇头:“合纵连横者,选择的合作对象十分重要,你能灭杀崔正道一系,说明你有很强的实力,我不希望再次进入那个地方一无所获,盟友的实力越强,我只会越高兴,这和个人恩怨无关,我等皆不是凡人,不能拿凡俗那一套相互揣摩,你表现出了可以作为我盟友的实力,我为何还要拒绝?”
郑彬不得不佩服,曾经的人皇就是不一样,杀伐果断,取舍有道,确定了目标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和这样的人合作,远比西斯和南牧龙的合作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