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张了张嘴,默默泪流,难道他详细解说还是错的?
可是,这不是姑娘在问么?
猛的,浮生悟了,这姑娘难怪会被主子一眼就看上,有时候那左右都不对的折腾人性子,简直就是主子的翻版有木有?
董萩灵也就吐槽一句,并不是非要浮生说个原因来,问过后就拍了拍浮生手臂:“把人带上,见世子去。”
浮生虽然惊异,却没敢开口问,就怕这姑娘一句话又把他给说得无言以对,只是乖乖的拎着人跟上。
自然不会傻得将子楠扔进马车里,不说怕他冲开穴道伤着了董萩灵,主要里面就董萩灵一个人,尽管现在男女大防没那么重,可是跟了世子这么多年,浮生怕主子暗地里吃醋,他反倒无辜被迁怒了。
于是,浮生直接将人仍在了车把式的位置,甩了一块灰布盖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驾着马车便走。
子楠不能言语不能动,心下憋屈得恨不能晕过去,被一个男人坐在下面,他即便死了也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等了半晌不见人被扔进来,车却走动了,董萩灵纳闷的掀开车帘看了看,随即默默的坐了回去。
她以为她平日里行事,能暴力解决就懒得费脑,已经够打脸了,却不想,狠的在这儿呢!
估计,子楠就算生着逃离,也没脸再活了,古人的有些自尊可是很强大的,何况这人传言还是南疆皇室,多半是真事儿。
可怜见的,被秦汝王府的一个属下,一屁股坐没了生存希望。
很意外,这次世子约的地方,居然不是风味楼?
被守在外面的若蓝迎进这腾云楼,董萩灵左右瞧了瞧,原来是一间茶坊棋室,地盘宽敞,环境优雅,看档次在盛京城就算不是独一份,也不会有太多。
又在一个特殊的雅间看到光风霁月的世子,董萩灵感叹道:“莫非这腾云楼也是世子的?”
真不愧是王府,家产就是多。
莲瑢璟眼神一闪,嘴角拈笑:“以前不是,可现在是了。”
董萩灵四下一瞧,确实看出了这雅间有翻新的痕迹,想来是莲瑢璟得到这腾云楼后,重新装修过这屋子。
“这么说,以前是谁的?你买下来的吗?”董萩灵直接问道。
哪怕盛京城寸土寸金,她却不担心世子缺钱买不起。
“镇国公府,可听说了?”莲瑢璟没有回到问题,反倒问了个不太相干的。
董萩灵点了点头:“不就是这次科举舞弊案的主谋?莫非,这腾云楼还是镇国公的。”
莲瑢璟展颜一笑,忍不住抬手想要去触碰面前的佳人,却猛然醒转过来,手顿在半空中握紧拳头,轻言细语:“聪明。”
低头喝茶的董萩灵完全没有发现世子的复杂,反而很享受世子的夸赞:“呵呵,谢谢。”
“话说,镇国公府被抄了,这产业怎么到了世子手上?不交给皇上真的可以?”董萩灵惊讶,这种中饱私囊真的好么?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皇上赏的。”莲瑢璟淡定如斯,他看起来像是那么傻的么?历来抄家都是一个肥差,即使想要自己留点好东西,岂会做得这么没脑子?
哪怕皇帝私心里是允许的,可被别人捉住把柄,向上一告,那是打了皇帝的脸。
董萩灵想通了这点,才觉得自己这问题提得一点没水准。
“皇上真大方。”董萩灵摊手,从侧面可以看出,镇国公府被抄,是有多么充盈国库。
“镇国公想要做什么?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手缔造此次科举舞弊?”董萩灵对此是相当好奇的。
毕竟镇国公已经是“公”了,对爵位来说,已经做到了头,再往上便是郡王亲王,按理来说,一个完完全全的外姓人,基本不可能。
这家人到底还要想什么?
莲瑢璟轻笑一声:“镇国公是当年皇爷爷登基时,因为从龙之功而封赏,后来对先皇又有护驾之功,当时的镇国候替先皇挡了刀,差点一命呜呼,这才坐到了国公的位置。”
“哦!”董萩灵恍然,这表示镇国公当年站对了队,因为上上任皇帝成功登基,所以一跃而起,成了朝廷新贵。
然后,在上任皇帝时,又有天大的救驾之功,所以升为了国公,家世越加厉害。
“话说,当时镇国公也是侯爷吧,怎么会有替先皇挡刀的机会?”董萩灵纳闷,以为是写小说拍电视啊?
皇帝身边高手如云,御林军誓死保护,哪里用得着侯爷去挡刀?就是他想,也未必有这种机会,否则,功大不过救驾,人人都来一次谋得富贵,御前侍卫还要不要做了?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当时先皇一次微服出巡后回来,这事情已经成了事实。”莲瑢璟挑眉,表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侍卫的侯爷,能替先皇挡了刀,其他侍卫都去哪儿了?
“……”看起来,这事儿还挺悬疑的。
“于是,镇国侯就这么晋级为公了,只是当年镇国公有女儿入宫成为先皇的嫔妃,也有自己的皇子,所以镇国公做了许多事,并没有支持过太子殿下。”莲瑢璟说到关键。
原来如此,董萩灵听得直点头,也就是说,这家跟当今皇帝不是一路的,还做过很多夺嫡的事,惹了当今忌讳。
“所以,他们做出这等科举舞弊案,只是为了自保?”董萩灵纳罕,这会不会太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这时候不该规范言行,龟缩在家,千万别让皇帝注意到么?
“想要自保,只是一半。”莲瑢璟动作不显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粼蛇:“当今皇上登基后,觉得这镇国公之前做的事情实在可恶,却没有立刻动他们,只是将他们的世袭罔替,改成了降袭。”
“近些年,老国公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他一死,国公世子继位便只是镇国候了。”
“然而,老国公活得太长,国公世子年纪也不小了,身体还不怎么好,估计也时日不多,这爵位再落到孙子辈上,便是镇国伯了,不出二十年,曾经显赫一时的镇国公府都得淡出盛京城的贵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