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秋有点感叹,倒是没看出来,自己这张脸还有这么大魅力,居然能把多少女子都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玉蝴蝶迷得颠三倒四。这玉蝴蝶也真是耐不住引诱,她不过主动抱了抱他,主动用自己的脸贴住了他的脖子,这厮就是这种表现,真不知实际操作的时候,这厮是不是会鼻血狂流兴奋而亡?
沐之秋本想着玉蝴蝶会直接抱着她越墙而入,悄悄地潜进逍遥楼里去。没想到这厮居然一把扯掉了面具,低下头蹭着她的额头柔声道:“秋儿莫急,我们这就进去!”
到底是谁在着急?她可没着急好不好?透过纱帽,沐之秋好奇地打量起玉蝴蝶来。
传闻也并不都是假的,很显然,外界关于玉蝴蝶的传闻是真的。她这般仰头去看,并不能看清楚玉蝴蝶的全貌,但从下巴的线条看上去,无疑这是个美男,还是个很不一般的美男。跟萧逸一样,长了一副妖孽的脸,只是,萧逸那张妖孽的脸冷得让人不敢想入非非,即便是心如鹿撞也只敢在他身后偷偷窥视一眼。而面前这个妖孽倒是好脾气,唇角含笑,眉眼皆是风流,是那种看一眼就让女人尖叫到流口水的人妖级妖孽。
这妖孽倒是长了一副好皮相,绝对是个极品美男,只是可惜了,不太对她的胃口。那笑容看在她眼里不像上官云清那般纤尘不染,却平白多了几分娘气。
大概是沐之秋的目光太直接,玉蝴蝶感觉到了她在看他,也低下头来。四目相视,玉蝴蝶勾唇一笑,竟有天地为之变色的震撼力,让沐之秋感到有点眼晕,就像突然看见了一大堆闪闪发光的金元宝一般。
“这面具太显眼,若是被人认出来以后难免连累你,还是不戴的好。”
这便是在跟她解释了,果然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儿。可是,她跟他又没什么交情,这玉蝴蝶莫名其妙怜的什么香惜的什么玉?
玉蝴蝶倒是个有钱的主儿,才见老鸨迎上来,便丢过去一只鼓鼓的钱袋,嗓音略微嘶哑道:“妈妈给在下和我娘子找间僻静点的屋子,我们累了!”
跑到花楼里来不找姑娘却要找屋子,这人没毛病吧?住店不是该去客栈么?怎么跑到花楼里来了?
老鸨眨眨眼,玉蝴蝶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变脸变得比变天还要快,竟是和萧逸一般瞬间便冷若寒冰杀气腾腾。
老鸨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赶紧唤人来将他们带了过去。
直到玉蝴蝶抱着沐之秋离开花厅,老鸨才松了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暗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多情公子拐了人家姑娘出来,一对野鸳鸯流落到逍遥楼来,当真可怜!”
沐之秋摆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她倒要瞧瞧,她配制的毒药,这玉蝴蝶能撑到几时。
老鸨拿了钱很会办事,安排的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不但安静,还很有情调。
沐之秋要的是热闹的地方,越热闹越好,在这小院子里反倒被困住了手脚没办法施展。不过这个关系不大,她会等到玉蝴蝶被麻翻了之后再去热闹的地方,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这个多情的玉蝴蝶。
这厮怎么还不倒?别是自己的估算失误,或者遗忘草这种东西只能内服,抹在皮肤上是无效的?
玉蝴蝶是个心急的主儿,抱着沐之秋走进屋子便直奔床榻。将沐之秋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倒身直接压了下来。动作虽猴急了点,说出的话却温柔可亲,极有耐心:“秋儿可是等急了?我也很着急。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一直觉得头晕眼花腿脚乏力,可不是见到了秋儿,没喝酒便已醉了七分吗?”
糟糕了,这厮倒是干脆,先前还想着他是个假的玉蝴蝶,不谙世事,眼下看来,这厮是真的,真正一个情场老手。
玉蝴蝶已经取下了她的纱帽,借着烛光深情款款地打量起沐之秋来。半响,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
沐之秋立刻就觉得有无数条大毛毛虫在脸上爬,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尖叫起来。
玉蝴蝶却没发现她的异常,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玫瑰梦里,声音里都带着梦幻般的甜蜜,“秋儿可知我想你很久了,今夜,你便是我的人。待明日我带你回家,禀明了爹爹娶你做正经夫人。从此以后,你我二人鸳鸯戏水比翼双飞,做一辈子快活的神仙眷侣!”
等等,这情况有点不对头,什么时候听说过玉蝴蝶有家,还有个老爹的?娶她?不是只要被玉蝴蝶采过的女人,都难逃一死么?怎么轮到她就得嫁给这采花大盗了?
“你真的是玉蝴蝶么?”
“秋儿可是不信?”玉蝴蝶冲她挤挤眼睛,眉眼一弯,露出一个妖孽到惨绝人寰的笑容来,“马上秋儿就会相信了!”
“等等,等等!”一把抓住玉蝴蝶准备解她带扣的手,“传闻玉蝴蝶只要采花,完事后必将那女子的人头割下,你与我成就好事之前是不是也该想一想,你确定要让我死吗?难道你就不怕萧逸找你报仇?”
不提萧逸还好,一提到萧逸玉蝴蝶的脸上立刻隐上一层薄怒,“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妻,只不过被萧逸强取豪夺了去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跟什么?她怎么没听懂?
像是看出沐之秋没有听懂,玉蝴蝶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沐之秋的身上立刻掉落一层鸡皮小栗子,果然,她不是花痴女,并不是来一个美男向她示好她就会喜欢,萧逸绝对是个特例,话说,为什么萧逸每次抱她亲她,她就从来没觉得反感呢?
“秋儿难道没听说玉蝴蝶近几年已经不犯案了吗?外界流传并非虚言,我既要娶你,怎么会舍得杀你?”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玉蝴蝶终于再也忍不住扯开了她的衣领,俯首就对着她白皙光洁的脖颈亲吻下来,“秋儿?我想你!”
妈的,这厮居然要霸王硬上弓,自己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每次遇到妖孽就要霸王硬上弓。再也等不下去,沐之秋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就要将玉蝴蝶从身上掀下去。
才发了力,却感到身上的玉蝴蝶突然瘫了下来,竟跟个死人一样压在她身上,再也没动弹一下。
成了,谢天谢地,总算是在关键时刻成功了。要是这药效再晚一刻钟,她可不就白白牺牲给一大色狼了吗?嫁给采花大盗玉蝴蝶,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顺利地从玉蝴蝶身下钻出来,沐之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用脚踢了踢死猪般的玉蝴蝶,这才笑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你也造够了杀孽,不知害了多少女子,今日我也算是替那些被你糟蹋过的女子讨回个公道,你就好自为之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呵呵,要让你狼狈一点罢了。”说完三两下将玉蝴蝶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便是连中衣裤都没有放过,只给玉蝴蝶留了一件贴身的小裤。
玉蝴蝶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明显大了很多,不过这个难不倒沐之秋,反正古时候的衣裳都是又宽又大的,又是广袖,袖子再长也没关系,将衣裳的下摆撕掉一圈,只要长度合适,在腰间扎一根腰带便不碍事了。
果然,一番打扮下来,倒也有了几分风流公子的模样。
自己的药包等物确实都在玉蝴蝶的袖袋里,她此番可是赚到了,不止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还顺走了玉蝴蝶的衣裳和钱袋、玉佩、扇子之类,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收拾停当,这才在水盆里仔细洗了脸,露出本来的绝世容颜,又将头发打散,梳了个男子的发髻用玉簪固定好。顷刻间,貌不出众的沐之秋就变成了一个妖孽级的翩翩美男子,看上去丝毫不比萧逸和玉蝴蝶差半分。
她身上的气度不变,只是这张脸比去岁大年初一晚上女扮男装时更加倾国倾城。这样打扮走出去别说玉蝴蝶,便是萧逸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她来。回头再瞧一眼狼狈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玉蝴蝶,沐之秋笑着摇摇头便离开了。
她才一离开,床上的玉蝴蝶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什么?竟是那样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比去年那时的模样还要勾人心魄。若不是他今晚小阴沟里翻船栽在了她手里,这个诡计多端又胆大妄为的小女人可会如此大意地暴露自己的真实面貌?竟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美人儿,隐瞒得够深。以前那张平平淡淡的脸,便足以叫他热血沸腾,如今,只看一眼,他的魂魄便离了身子。
她不杀他,玉蝴蝶唇角一弯,可见,她对他还是有几分情义的。心头顿时涌过激动,对这个小女人更是又爱又恨,又疼又怜。
不过是小女子的小花招,以为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吗?被他看上的女子岂有逃脱之理?便是她了。
这样一个天生尤物,难得还是个外冷心热的善良之人,难怪萧逸那般死死抓住不放。不过,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萧逸,咱们后会有期!
沐之秋优哉游哉地走出小院,正巧迎面过来了个落魄的书呆子,瞧这书呆子长得倒也端正,年纪不算大,身形与她相仿,虽看起来狼狈,但那身衣服倒也见大方,一看便是个不争气的世家子弟。
许是银子花光,被逍遥楼内的相好撵了出来,书呆子满脸疲惫,眸中还隐着不甘和伤痛。
真是个看不透的情种,跑到花楼来买感情,纯粹给自己找难受,沐之秋要等的便是这样的主儿。
身形交错之际,沐之秋手中折扇一抬,便挡住了对方的去路。那书呆子低着头走路,突然被斜刺里伸出来的一只玉手挡住,玉手之上还握着把扇子。正要发怒,一抬头却猛地愣住了,来不及掩饰情绪,眼睛里皆是满满的惊诧与艳慕。
“在下有意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淡淡的语调,冷漠中透着股子慵懒和疏离,却偏偏让人难以抗拒,沐之秋的一双眸子定定地停留在书呆子的脸上。
书呆子俊脸儿一红,迟疑道:“公子可是找错人了?小可,小可没有那种嗜好。”
唔!此人将自己当成兔爷儿了。
要么说玉蝴蝶这身衣裳太过于华丽惹眼,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喜欢穿的,被人当成兔爷儿还是好的,要是被人也当成个采花大盗,那才要了沐之秋的命。
不过,沐之秋不在乎这些,她看中的,只不过是这书呆子身上的外袍罢了。
“公子说笑了,在下也没有那等嗜好。”慢悠悠地将折扇打开,随手扇了两下,又道:“在下不过看见公子为情所伤,想要出手相助,既然公子不需要,只当没有遇到在下便是!”
眼见沐之秋要走,书呆子发了急,竟伸出手捉了她的衣袖,问道:“公子难道可以助我和秋容姑娘再结前缘?”
看看,果然是个被花娘踢出来的穷光蛋,到了这份儿上还不死心,不知是该夸他痴情,还是该抽他一个大嘴巴骂一句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