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鲁帝听闻你是叶家子孙的救星,本欲重重谢你,一听说你竟会死在那怪物手下,登时十分着急,要我想办法,我受过宝鲁帝大恩,便把唯一的法子对宝鲁帝说了……”
凌晨脑袋一片空白,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到我死在那怪物手下,以你的法眼神通,自然不会看错,既然这种事注定要发生,还有什么法子?”
渡先知脸上的层层皱纹抽了一抽,道:“你懂个屁?未来之事虽已注定,却并非一成不变,就好比你察觉到一把刀子马上就要砍到你的脑袋上,你会不躲?”
凌晨道:“我……我当然会躲了,可……可你说的刀子砍到我的脑袋上,这跟未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渡先知冷冷骂道:“一脑肥肠,蠢如猪狗!如果有一把刀马上就要砍到你的脑袋上,你没有察觉,那这一刀下去,自然就会把你砍死!”
“但若是这把刀快要砍到你的脑袋上时,你提前发觉了,立刻闪身躲开,这把刀子还会把你砍死吗?”
凌晨一愣,思索了半晌,陡然明白了渡先知话中的含义,喜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未来不是固定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渡先知更为不悦,道:“说你蠢如猪狗,是我高看你了,原来你比猪狗更蠢!”
要是搁在平时,有人这么骂凌晨,凌晨就算是不动手,恐怕也立刻要反唇相讥,但此时凌晨心里正兴奋,浑没把渡先知那难听至极的话放在心上,喜道:“啊……肯定是宝鲁帝摆脱你,让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然后我就不会被那怪物杀死,对不对?!”
渡先知的那干瘦如同干尸的身体古怪的抖了几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响,喝道:“混账!混账!!!”
凌晨一窒,不明所以的道:“什么……什么混账?”
渡先知怒道:“你吃东西被噎住了,马上就快被噎死,我不给你水喝,告诉你:‘你快被噎死了!’,那你就不会被噎死吗?”
凌晨被渡先知问的无语可说,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错了,道:“会……会被噎死!”
渡先知怒问道:“那我告诉你,你会被那怪物给弄死,那怪物就不会弄死你了吗?”
凌晨道:“会……会弄死……弄死……”想及自己终究会死在创世机器人手中,后背不禁出了一背的冷汗。
渡先知这才怒气稍平,道:“你就是一个快被噎死之人,若是我不给你水喝,你马上就会被噎死,知道了吗?”
凌晨忙向渡先知行了一礼,道:“还请……还请渡先知给我水……水吧……”
渡先知听凌晨语气恭敬万分,心里这才彻底的气顺了,道:“老夫在这幽深地下,一坐二百余年,竟是为了你这混账小子,若不是宝鲁帝托付,老夫绝不救你!”
凌晨翻了翻白眼,暗道:“你要这么说的话,这事我还不用谢你了,得重重的感谢宝鲁帝才是……”
渡先知又道:“不过,命运如刀,一刀不中,二刀又至,能否避开命运的刀锋,老夫只有五成把握罢了。”
凌晨眨了眨眼,想问渡先知用什么方法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创世机器人杀了,又想问问他能让诸女复活的那件事物在那里,不过他知道,自己一出口询问,肯定立刻会坏事,所以话虽然在嘴边,却不敢轻易出口。
渡先知道:“按照本来的发展,你灭了叶国,登基为整个大陆之君主后,那怪物便会让五神中最后的两神,光明教的光明神跟量天教的量天神出界……”
凌晨忙凝神细听,心中暗道:“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最后二神一出界,那怪物的真身,便能真正出世!”
凌晨颇为不解,心中暗忖:“什么意思?五神跟创世机器人的真身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听渡先知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温洛跟清夙夜不出界,创世机器人的真身便不会出世么?这难道就是创世机器人不亲手对付我的原因?”
渡先知道:“那怪物一旦出界,立刻就会把你擒住,慢慢的用火把你的灵魂炼化,侵占你的身体……”
凌晨听的心里直冒寒气,心中暗忖:“如果我没有遇到渡先知,事情便会这样发展?”
他略一思量,觉得渡先知的话似乎很对,因为自己一直没见创世机器人出手,便以为创世机器人永远不会出手对付自己,原来它不出手,并非是不想对付自己,而是因为五神在结界之中,它的真身无法来亲自对付自己……
凌晨登时恍然大悟,暗道:“怪不得创世机器人派邪方直,派戮力他们来对付我,但却不许邪方直跟戮力真正的杀死我,原来创世机器人是想要我的身体,听渡先知话里的意思,创世机器人一旦侵占了我的身体,便会成为众神之神?无上之神?”
“那是什么玩意?莫非就会直接变成原木船的主人那般的存在?那所谓的‘规则制定者’?所谓的宇宙智慧四大境界中的第三境界?那会强横到什么程度?”
渡先知道:“你死之后,你的那些大老婆,小老婆,皆免不了一死……”
凌晨大惊失色,失声惊道:“什……什么?”
渡先知不理,接着说道:“唯有你新近好上的一位女子,却能逃脱此厄……”
凌晨惊道:“是谁?”
渡先知道:“你新近好上的女子很多吗?是大沙漠里的那位!”
凌晨瞪大了眼,道:“你是说……是说宛安安?平安客栈的宛安安?”
渡先知道:“宛安安所在的地方,乃是一位天外之神所遗留下来的宝物,若是你一死,那女子马上就会驾驭着那宝物飞去神域,最终得以避开杀身之祸……”
凌晨皱了皱眉,心中暗道:“天外之神?宝物?神域?这老头都说的是什么?就是说平安客栈其实是一架宇宙飞船么?”
渡先知又道:“不过那宝物只能携一人离去,所以你需要现在就赶去沙漠,将那宝物的从那女子手中抢过来,在五神出界之前,飞去神域,那你的杀身大祸便可自解,你……”
凌晨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阻止道:“停!停!停!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抢?然后自己一人飞去神域?”
渡先知把眼一瞪,道:“怎么?你怕抢不到?放心,那个姓宛的女子没什么本事,你先花言巧语,将她骗住,然后将她一剑杀死,那宝物自然而然便归你所有了,你……”
凌晨脸上现出怒色,道:“你……你说什么?我一剑把宛安安杀了?”
渡先知大怒,厉声道:“你若不想杀她,倒也可以,只要将她扔到那宝物的十里之外,那女子便再也拿你无可奈何,那宝物成了无主之物,自然也会归你所有!”
凌晨只觉此事实在难以接受,咬牙恼道:“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做这事!”
渡先知冷笑道:“人活着甚难,死还不容易?你就算是不杀了你的女人,等你被那怪物杀死,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终究也难逃一死,全都会死在那怪物手下!”
凌晨脸都有点发青了,恨声道:“我……我怎么能……能做这种事?我绝不会做!”
渡先知不耐烦的抽了抽脸上那一层层的皱纹,道:“你若是做了,只那姓宛的一名女子会死,而你跟你其他的小妾,尽皆能活命,为什么不做?”
渡先知不等凌晨回答,又道:“一个女人,卑贱如土,你杀的人没有一万,也足有八千,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什么难事了?再说了,只要你活着,这世间美貌女子有的是,以你的本事,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为什么你不肯杀那女人?”
凌晨眼里杀气弥漫,现在的他,只想对着渡先知这张老到不知道有多老的老脸狠狠的砍上一剑,道:“世间美貌女子虽多,却怎及我心中一个?若我为求独生,挥剑杀了爱慕于我的女子,那我活在这世间还有何意义?”
凌晨越说越怒,喝道:“人生于世间,纵不能撼天动地,但怎可苟且偷生?怎么能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肆意杀戮别人?如果真敢这么做,纵使人心可欺,上天终究难欺!”
渡先知嘿嘿笑了一声,道:“上天难欺?上天是何物?我法眼神通,能观过去,能察未来,遍观世事,还从未见过什么天意,见过什么上天!”
“这世界上龌龊之徒,狼心狗肺之辈还少了?一个个却都活的一个比一个好!而那些善良之士,温良之人,却往往死的悲惨、冤枉之极!正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世界上有的是这种事,怎么我从未见过上天出来惩恶扬善?”
凌晨无言可答,沉默了半晌,坚定的答道:“天意难测,这种事我不清楚,我也想不明白,但要我轩辕羽去做这种事,却是万万不行!”
渡先知听凌晨语气坚决如铁,已明白此法凌晨绝不会听,本来觉得自己的责任已经算是尽到,凌晨受听不听,爱死不死,关自己何事?
可他一想到当初宝鲁帝那殷切至极,信任无比的目光,想及当初自己立下重誓,一定要帮这位叶国子孙的大恩人轩辕羽免于那怪物的毒手,便又觉得自己未能帮凌晨逃过那怪物的毒手,未免失信于宝鲁帝,失信于自己当初发下的重誓。
渡先知默然的好半晌,脑海中各种想法千丝万缕一般不停的转过,思量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凌晨把坚决不会去杀宛安安这话说出口后,只觉得心口仿佛去了一块大石一般,变的轻快无比,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暗道:“对!就是如此,我怎么能为了苟活,去杀死喜欢自己的女人?如果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凌晨跟渡先知两人,各自暗暗思量,石室中一时变的静寂之极。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渡先知脸上的层层皱纹一阵怪异的晃动,干枯如老树皮的嘴巴亦一阵古怪的**,陡然以嘶哑之极的声音道:“还有另一个方法!”
凌晨一惊,忙把心神收了回来,一挑眉毛,道:“别的方法?”
渡先知微一颌首,道:“你先一剑把那姓宛的女子杀了……”
凌晨还以为渡先知会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一听这话,不禁心头大气,喝道:“你放的什么屁?你没听清楚我的话么?我……”
渡先知冷冷的打断道:“再把你所有的相好的女子都杀了……”
ωwш ●ttκΛ n ●c ○
凌晨更怒,抬脚一步,已迈到了渡先知身前,伸臂就想向渡先知脸上扇去,不过他巴掌还没扇到,便听渡先知接着冷冷说道:“然后把这些女子的魂魄都收进你那黑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