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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光,也没有月色。不知多久以前,安妮罗杰还坐在宁静舒适的卧室里,透过明亮的窗户,欣赏满园火红的蔷薇,此刻从昏睡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是一个充满着怪异的地方。她惊讶的环顾四周,周围所有的家具竟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觉。只是,这感觉不到冬之凉意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她并不能得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夫人,你醒了吗?”
从门口走进一个像是侍从打扮的女人,为她送上一盘各式各样的点心。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安妮罗杰疑惑不解。看那女人的穿着打扮,自己同样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记不清楚在哪里见过。
“安妮罗杰夫人,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仆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我亲自来为你解答吧。”
门外的黑暗里,走来一个男子的身影。就在这一刻,那侍女像是非常害怕似的,立刻畏缩着退了出去。
进来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黑黄相间的长大衣,一层透着神秘的青纱,遮掩了大半张脸庞,只有一双闪烁着古怪光芒的眼睛露在外面。安妮罗杰不禁感到害怕,此刻在她面前的奇怪男子,说是活生生的人,却反而更像魔鬼。刚才他走进来的时候,几乎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听他说话的声音,顶多不过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然而那声调却阴沉得可怕,就是真正的鬼魅在他面前,似乎也要被震慑。
“很抱歉,我不能称你为大公妃殿下,那是新帝国给你的封号,我叫着不自然。我认为还是称呼你为格里华德伯爵夫人来得更习惯,我们很久不见了啊。”
“你到底是谁?”
安妮罗杰更加惊愕,听此人的语气,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并且非常清楚自己从前的身份。
那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伸出右手,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那是一张与他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清癯面容,或许是风霜的摧残,将他本来应该拥有的青春气息完全折腾殆尽。左脸上三道深黑色的伤痕,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丑陋印迹,仿佛可以从那些疤痕里直接看到颧骨的不规则形状。
“难道……你是……艾……”
看到那恐怖的脸,安妮罗杰反而不再害怕了,更多却的是愣。尽管那张年轻骄纵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她仍旧依稀记起了十几年前那个七岁男孩面容的轮廓。
“夫人总算还会记得我。”
他重新拉起了面纱。
“或许,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早已经死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将你从皇宫里绑架出来的人会是我指使的。不久前被选到宫里给夫人做女仆的索菲亚,也是我安排的。没有她帮忙时刻报告宫里的情况,我们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知道你住所的具体位置,从而用挖地道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你来这儿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抓我来又有什么目的?”
“放心,这里还是费沙境内,不过是一个地下室,离皇宫说远不近,说近也不远。我对你说不上怨恨,我恨的只是你弟弟莱因哈特,抓你来也只是想让罗严克拉姆的新帝国陷入一片惶恐中而已。本来我们已经得知了亚历山大失踪的消息,原想在他离开皇宫之时就暗杀了那小子,但在费沙境内找不到他。于是,我选择了走一步新棋,那就是利用你的失踪来引起帝国的动乱。”
“你想得真简单,希尔德皇太后一定加强了所有的护卫,只要他们还在一天,苟延残喘的反动势力就休想阴谋得逞!”
“既然是阴谋,那可就没那么容易查出来。莱因哈特当年篡夺皇位,难道就不是靠阴谋登上宝座的?这十多年来,我到处流浪,遭受过种种非人的痛苦,本来已经快要失去了自信,想干脆一死了之,却非常幸运在一个新的星球——圣玛赫巴遇到一位旧部。在那里,我们召集了民众,成立了一个秘密的临时**。因为流落到那里的人,有大部分都是从前高登巴姆王朝被贬或被杀的官员后代。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索菲亚已经被我的手下灭口了。新帝国那些愚蠢的人,必定会认为当年的地球教还存在着余孽,怎么也不会联想到事情的真相。”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旧帝国的余部仍旧没有肃清,难道……不论是任何受到人民拥护的国家,都还是会有人要起来反抗吗?”
安妮罗杰低垂着头,面对眼前的男子,她只是为对方感到无奈和可怜。
“新帝国早就是人心所向,为什么你还要想着复辟呢?难道仅仅因为权力,就会让你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经历过太多的事,总是会变的,何况我经历的并不只是太多的事,而是太多的苦难。”
男子左脸上的肌肉猛然抽动了几下。
“正因为和新帝国正面交锋的机会还没来到,所以我必须借助巴拉特自治领中旧同盟的力量。莱因哈特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他赔上十倍,代价就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的覆灭!”
奥丁……静夜里的国务外事办公室,米达麦亚没有心思入眠,只是出神的凝视着写字台上的相框。
那是二十年前的老式照片,也是他和罗严塔尔还是上将的时候,在“人狼”和“托利斯坦”两艘旗舰中间照的合影。两人那时都正值英武的壮年,“疾风之狼”笑得很灿烂,右手还不自觉的挠上蜂蜜色的头发,显得有点傻气;罗严塔尔元帅却只是微笑,“金银妖瞳”中带了点自嘲的神色,还有一片凉影,一种深沉且带有锋芒的独特魅力——是傲然和自信,毫无面对女人时的冷漠颓废。
“我说米达麦亚元帅,你这么晚都不休息,原来又是在想罗严塔尔那家伙啊。”
毕典菲尔特的声音忽然响在耳畔,原来他已经叫了好几声。米达麦亚沉思得将醉,竟然完全没有发觉他已经来到。
“陛下已经睡了吗?”
米达麦亚发现毕典菲尔特并没有穿军服,而是将大衣披在睡衣上,嘴里好像还吃着什么药。
“已经睡了,好容易才看着他睡着的,他说想念菲利克斯和母后还有姑姑,我简直都不敢多嘴。”
毕典菲尔特苦恼的用右手支起腮。
“皇太后也真是的,偏偏在这时候不让我们俩回费沙去,我还真怕我有一天急了就对陛下说‘大公妃殿下被人绑架’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