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主动搀扶其他女人的他，从不让别人多事接电话的他，从不喜欢将绿色植物放在办公桌上的他……
男人对前女友都特别宽容吗？
见她蹙了眉头，看上去不高兴。
他抱住她：“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嗯？”
方可晴撇撇嘴巴：“既然你不喜欢我胡思乱想，为何还要对她那么……特别。”
他眼神一黯。
“我说过，我把她招进来，最主要是她的能力，你不相信我？”
她才提起自己的介怀之处，他脸色都变了。
方可晴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让她莫名地想要问个清楚，女人在爱情里面，向来就容易失去理智，更何况，她是个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外面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要请她？”她反驳道。
霍连城身子僵了僵，没想到她竟然问出这样的话，这是充满着质疑的话。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声音明显已经冷沉下去。
她虽然在很多的时候，都没有办法猜透他的心中所想，但他现在这样的表现，她很熟悉，也很清楚，他生气了。
只有在触碰到他情绪点上的事情，他才会生气，但天知道他一点都不容易表现出来。
表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挑战底线了。
这个认知，令她心里更不安了。
为什么一个季曼，会挑起他的底线？
以前是明心，现在又是季曼了吗？
明心的时候，她未深爱上他，她甚至怪他对明心太绝情，但是现在，她视他为自己的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所以她霸道地觉得，他不能再与前任有任何纠缠。
她错了吗？
她从他的怀里挣脱，认真地看着他，他冷淡下去的深眸。
她想看穿他，想知道他的真正所想。
半晌，她冷静下来。
罢了，他想的什么，凭她怎能看透？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可能我太霸道，太贪心吧，我不想让其它女人有靠近你的机会。”她低下头，败下阵去了。
兴许是她捕风捉影了，只不过是两盆肉肉植物，又没代表什么，她不该这样惹他生气，令他失望的。
他说过，让她相信他。
“可晴，你刚刚分明就是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久了，你依然不能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他懂人心，但他不太懂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因为他也是恋爱中的男人。
恋爱中，无论男女，都会变得不比平时理智。
方可晴听他失望的语气，心里难过得很。
“也许，问题不是在我们。”她说。
霍连城沉默地盯住她半晌：“我想让我炒掉季曼？”
方可晴摇摇头：“不，我不需要你那么做，让我冷静一下吧，是我的问题。”
她拎起包包，往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刚好被推开，门外的人捧着一杯香喷喷的咖啡正要走进来。
入鼻醒神，这股味道比郑可磨的还要香醇，一下子勾住人的胃口，让人忍不住要试试。
她止住了脚步，与来人四目相对。
“方小姐，原来你在，早知道我就泡两杯了。”季曼笑得自在大方，完全不觉得，这种事情不该是她一个总监做的，她不应该捧着这杯咖啡进入办公室。
方可晴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季曼进入便嗅出了些苗头，方可晴是个不懂得将心事藏在心中的人，见她笑得牵强，她抱歉地说：“不该称呼您为方小姐了，该叫霍太太。”
方可晴盯住她几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走了，你们慢慢。”
“砰”门被重重关上。
关门风吹得她身后的长卷发飘逸而动。
“总裁，我是不是让太太误会了？”
霍连城明显在生气，坐在沙发上，侧颜上看不出表情。
他沉默，是在默认。
“需要不需要我向太太……”
“出去吧，我想静静。”
季曼轻轻将咖啡杯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见到那棵被“破坏”过的盆栽，碎在地上，一分为二。
嘴角微微弯起，看不出是喜是怒，眉梢却忍不住飞起。
收敛了情绪，她说：“咖啡放在这，提提神吧，我走了。”
“季曼。”
“嗯？”她顿住脚步，脸上带着点喜悦。
他又再唤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季总监”。
他想了良久，还是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
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出去吧。”
季曼默视他的背影一阵，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轻轻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季曼眼底掠过一抹得意之色，随后又风轻云淡地，面带一贯的微笑离开。
“季总监。”
秘书办公室门口，郑可叫住了已经走向电梯的季曼。
她顿住脚步，回头，笑得很职业。
“郑秘书，找我有事？”
“我们谈谈吧。”郑可目光如水地盯住她。
季曼看了看表，似在考虑时间问题：“今晚可能不行，我约了人吃饭，不过，如果是公事，我可以推了朋友。”
郑可嘲讽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季总监真是贵人事忙，我就耽误你十分钟，可以吗？”
季曼打量一般注视了她数秒：“好。”
帝国集团顶层。
从这里俯瞰，整个东城尽收眼底。
“郑秘书约我上来，不会只是吹吹风吧？”季曼眼观前方，旖旎迷人的夜景，深深吸引住她。
“季总监很喜欢帝国集团，对吧。”
季曼笑了笑，大方地承认：“这里景美，人更是能牵动着我的心，帝国集团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全是优秀的人才，尤其是郑秘书你，跟随我们总裁那么多年，做人做事，想必都有很利害的一套了吧。”
她听似恭维，但却话里有话。
“郑可再怎么利害，也及不上季总监，季总监在外国是个香饽饽，要什么样的人才当同事没有呢？偏偏要回来这里，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季曼不以为然，她上前了一步，感觉离整个东帝城更近：“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很喜欢这里，难道我连回来的私人自由，都没有了？高材生不一定非得留在国外吧。”
“季总监是聪明人，就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那又如何？”她忽然转身，面对住郑可，野心勃勃的眼神，坚定不移的意志，将对方的气势压下去。
郑可不自觉退后一步。
“那又如何呢？郑秘书。”她似笑非笑地盯住郑可，眼底里的自信和意味，没有人能猜透。
但她绝对不简单。
“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将你这样的心思揭穿，然后看着总裁把你赶出帝国集团。”
季曼听完，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是霍太太忠实的一条狗。”
郑可勾起嘴角，眼神深不可测：“你猜错了。”
这一回，轮到季曼看不懂这个总裁秘书。
她微微眯起双眸，再一次打量这个聪明的秘书小姐，她绝对相信郑可的智商和能力，要不然，也不能一直在霍连城的身边，呆那么久。
忽然，季曼明白了。
“哦，原来是，情敌。”
郑可故弄玄虚地笑起来：“所以，我不会让季总监，变成我的下一任总裁夫人。”
“你这是在给我下战书？你知不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连城，你对我说这些挑衅的话。”
郑可无所谓地耸耸肩：“总裁还不至于信任你到那个地步吧？”
“为什么要与我树敌？你大可以偷偷观察我，去阻止我。”季曼再聪明，也猜不透郑可现在的举动。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别太张狂，这里有一个人在随时盯着你，你那些招数以为谁也看不出来吗？也许总裁早已经看出来了，他只不过，当作不知道，也从不回应你，如果你再过份，伤害到一些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方可晴。”季曼一口咬定。
郑可不承认，也不否认。
“方可晴给了你多少钱？你要这样帮她？”
郑可冷哼一声：“谁也收买不了我，季总监，我的话到此为止，希望你好好想想，该不该继续下去。”
季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最终不屑地勾起嘴角：“不自量力。”
看来这个秘书，她得让人好好查一查。
方可晴自己一个人回了公寓。
察觉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么漂亮，美好，外面的音乐喷泉很吵耳，空气中盖上了一层薄雾，缭绕住整个夜景，迷迷蒙蒙的，似是而非。
她最讨厌就是这样纠缠不清。
将落地窗拉上，将窗纱也拉上，隔绝了外面纷扰的世界。
是她太敏感了吗？是她不信任他吗？
对，他对她很好很好，但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特别，却让她有些无法忍受。
她是个女人，她提出心中的质疑，那样有错吗？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他与季曼的过去，她不问，是因为她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哪怕她问了，也无补于事，如果他想说，他自然会对她说。
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啃薯条，漫无目的地转着各个频道，美食、娱乐、电视剧、动物世界……
脑海里还是盘旋着各种他与季曼相处时的情景。
郁闷地躺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随后又烦躁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霍连城！都十一点了你还不回来哄我！”
和老公闹别扭的感觉真不好受。
百无聊赖外加心情郁闷，她决定好好地泡一个澡澡，将不愉快的心情像泡泡一样冲走，然后睡大觉去。
整个人泡在浴缸中，心情果然放松不少，她干脆哼起了歌来。
“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我是女生，温柔的女生，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
找不着调的歌声自浴室传出，空荡荡的客厅外，忽然灯灭。
方可晴心里“硌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