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天,来接戴七彩的只有残洛羽一个人,就连她最好的朋友洛清颜,在她生病的这段期间一直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戴七彩很难过,如果洛清颜是因为她让斯圣天生气而不理自己的话,那么她可以去跟她道歉,可是她不应该 一个电话都没有,毕竟她们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戴七彩不相信她和洛清颜二十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她和斯圣天一个多月的感情,即使洛清颜爱斯圣天也不该这样,她的颜颜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她有什么事耽搁了才不能来看自己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收拾好了东西,残洛羽拦着她的肩膀,声音温柔:“我们走吧。”
“嗯。”她点头,他们并肩消失在医院里。
送走了残洛羽,戴七彩倒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好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卫生棉好像没有了,冰箱里也空了好久了,冰箱空了是没多大关系,可卫生棉就……想到这里她翻起身,换了身简单的衣服,背着包包出了门。
锁上门,她拨了洛清颜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洛清颜有些怪异的声音,说自己有事不能陪七彩了,对于七彩生病住院的那件事也是一笔带过,似乎没有一点好朋友生病自己没去看望的愧疚感。难过之余,戴七彩也只是理解成:是因为她惹斯圣天生气了,所以颜颜才惩罚自己的。
超级市场里,戴七彩一身浅色衣服,头顶的黑色棒球帽就显得特别显眼。推着的购物车上零散地放着几件物品,停在卫生用品区选了包卫生棉丢进车里,又在其他地方看了看,最后提着一大袋东西出了超市。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不知道不觉中已经逛了这么久了。
秋末冬至的季节,阳光显得明媚而充沛,打在身上很是温暖。隔着帽檐,戴七彩晃了一眼那明亮却不刺眼的太阳,抬脚走进阳光里,整个人搁在阳光里,和着那身浅色的衣服,身上的皮肤苍白得似没有一丝血色。
其实她是喜欢有树的地方的,像这样的人行道上,要是植上高大的香樟树就更好了,翠绿的香樟叶浴在阳光里的样子很美,尤其是在夏至的时候。她记得小时候和颜颜上幼稚园的那条路了,那里就有她喜欢的大片大片的香樟树,夏至的候,她就站在树下,扬起脸看着自香樟树的缝隙间洒下的斑驳细碎的阳光,打在地上泛着点点耀眼的星光。幼稚园的墙上还有大片大片的巴山虎,也是在夏至的时候,会翻起一个一个小小的,嫩绿的圆点,那是巴山虎的触角。还有远处地平线上泛起的彩霞。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那年那个送她戒指说要娶她的小男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忘了自己了吧,毕竟那时候那么小,什么都不都,现在她甚至怀疑,那个小男生在说要娶她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娶”。还有那枚因为自己馋嘴和颜颜换了糖果的,叫做彩蝶之恋的戒指。
这一切在这一刻清晰得仿佛不久之前才发生过一样。